楚路没料到自己就了这一句柴诸会有那么大反应, 甚至还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一脸惊恐。
再回忆起迟春阁那天晚上，楚路越来越觉得跟不上轻人过于活泼的思维方式了……
或许不一定。
依照霍路这个角色在剧中的等级，身上或许自带了什么“反派”“幕后之人”类似的、不知该说buff还是debuff的效果。
之前山寨里那次是, 莫名就被其他人隔开了。
可明明上次来这个世界走剧的候、没有遇到这种事啊？
这些思绪一掠而过，脑中已经瞬间闪过了十几个测试或者利用这个效果的方案, 楚路这会儿分不清楚, 这到底是霍路这个身体的被动技，还是他习惯性在套着这个壳子的候想多。
反正都是对人设有利的方面, 楚路没多做纠结。
不过, 他刚动了个念头想让系统帮忙备注记录一下，就在对方【老子在假期！】的嚎叫声中, 无奈放弃。
好吧……
假期。
楚路视线重新落回到缩手缩脚的柴诸身上。
柴诸紧张吞咽了一口唾沫，“我、我……我没这么觉得。”
似乎是柴诸的错觉, 他仿佛觉得自己这话出口后，对方脸上的笑淡了些许。
这什么思？
难不成这人还指着他跟他一起骂他亲爹吗？！
还是在挖坑？算等他骂完、再名正言顺的揍他一顿？
完全没法从对方脸上的表中推测出想法, 柴诸只觉得心下越发没底儿。
虽霍言呆在一块，大部分的候都让人心愉悦。
但是有的候, 特别是现在这种况, 柴诸真恨不得自己长八个脑子……话说回来, 八个够吗？
呸呸呸、他连两个都长不出来。
还是做梦比较快。
左右横竖都是死, 他还是想说点儿“心里话”。
而且这些“心里话”往常他没处儿说去。柴诸一点儿不怀疑，自己如果跑到街上说了，烂菜叶子臭鸡蛋就别提, 他说不定会被人活活死。
“我觉得……”
他有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爹……霍丞相他、说不准是个好人。”
楚路眉头一跳，觉得况或许不是那么好。
他脸上不露声色，好似随口了句, “为什么这么说？是有人提过什么吗？”
比如柴襄锦……
但是她实在没有道理这么干啊？
柴诸又是懵，下识回道：“没啊，我自己琢磨的。”
似乎这话落后，车厢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分，柴诸不自觉又往后缩了一下。但是肩膀已经死死抵在车厢壁上，除非他跳车出去，不完全没处儿躲。
他偷眼了眼旁边的车帘，琢磨着去假装不小心、滚下去的可性。
但是对面似笑非笑的眼神落过来，柴诸僵住——
他……他不敢动啊！！
柴诸悟了：霍丞相是不是个好人他不确定，但是“霍言”绝对有成为大魔头的潜质。
郑叔，快来救救家少主啊！！
柴诸灼|热的、几乎要穿透车帘的视线，未被外面赶车的老仆接收到，他宛若一只被猫盯上的小耗子，可怜弱小又无助。
楚路觉得这不行。
当柴当家可是刀口谈判、仍旧说笑自若，甚至只带着几十号人、就敢直接送粮到交战蓟州。怎么选出来的继承人胆子这么小？而且在车角缩着算是什么行为？
非常代入角色人设、且隐约把人划到自己阵营的“霍丞相”对这个举动很不惯。
他皱眉扫了柴诸一眼，示他坐回刚的位置上。
说实话，这是柴诸第一次从楚路表里出明确的表，可这会儿，他只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瞎是不敢瞎的。
他老老实实坐回去，脑子里遗书已经滚过了三遍。
“交友不慎”这四个大字一定要牢牢写在上面，警示后人。
这哪是“交友”啊？这分明是给自己找了个“爹”！！
要是有一天他当了家主，一定要给家训填上一条。
但凡柴家子弟，以后都要离姓“霍”的远一点！
着对面人那一脸“说说吧”，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架势。
明明对方脸上带笑，好似是友人闲谈，但是柴诸总是有种错觉，一个闹不好自己就要被拖出去斩了。
柴诸：“……”
他到底为什么要提起霍丞相？！老老实实闭嘴不好吗？
如果间回到一刻钟之前，他绝对不拦着这个人下车：不就是出去逛逛吗？以这小子的耐，别说没有通缉，就算他的脸就那么贴在官府门口，对方绝对有法子在城里大大方方溜一圈，后安安稳稳回来。
柴诸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总算开口了。
“我听过霍丞相那二十几条罪状，别的我不清楚，但鸿顺六的潞州水灾……”
柴诸说着，抬头了眼楚路，对方又恢复了那副不出什么破绽的温笑容。
他停顿了一下，突觉得好像没那么可怕，他道：“我当跟姨母南下，经过潞州了。”
楚路深深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是他当任务面临的困境之一。
按理说作为空局的任务者，他只需要维护住剧进展就行，但是这个世界不知道经过了什么，摇摇欲坠、濒临破碎，根本经不起大规模死亡。
可偏偏濒临衰亡的世界于外部的体现就是灾害频发，于是出现了“闹灾死人、越是死人世界越脆、世界越脆越容易闹灾”的恶性循环，按照这个循环下去，甚至不用等楚路任务结束，他就得直接这个世界死在一块儿了。
想想世界湮灭的巨大量，空局到候不把他的灵魂捞回去都是五五开，说不定就被这个世界拉着一起陪葬了。
为了救这个世界、为了自救，楚路一边儿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他玩弄人心、贪财恋权的大奸臣大反派，一边儿还得绞尽脑汁、四处救灾，生怕哪一下没扛住，这个世界直接嘎嘣了。可偏偏后者的行为，在世界识的判定中属于“外来者干扰命运线进程”。
于是他拼死拼活干着工，还得被世界识死盯着警告赶紧滚出去，三五|不的给他添一顿麻烦。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当的经历，楚路都觉得有点脑袋胀痛。
……
柴诸仍在继续，“当纪小，我其实记不很清楚了。”
“但是潞州的况，好像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差。”
……应该是好得过头了。
柴诸其实记不清楚当的外部况了，但是他还是记起来姨母进入潞州的惊讶。
他甚至没有按照预计的绕路，而是直接深入从潞州内部穿过。
人饿急了什么事儿都做出来，这些流民灾民其实要比山匪都危险些，他这选择实在风险很大，但是柴襄锦一向是愿冒险的人，事实证明她确实又一次赌赢了。
柴诸记得中途姨母离开了几日，好像是去查了些什么，回来以后心好了好些天，连他失口叫了“姨”都没给他把饭换成青菜豆腐。后来他印象中隐隐约约听见对话，好像这事儿跟一个霍姓官员有什么关系，当不是谣传中的负面关系。
柴诸直觉那个人就是霍丞相，而且他确实在赈灾的银子里动了什么手脚，但或许是为了救人……
但是这种隐隐约约的明悟、感觉，实在是很难用言语表达。
柴诸这会儿算说出口，发现这里面有很多逻辑都不通顺，那种“我猜测”“我觉得”实在是非常讨的说法，而且幼模糊的记忆无法提供什么佐证。
最后，他只含糊道：“没什么人饿死、没有水灾后常有的疫病，周边的州府甚至连流民都没接到多少……”
他只按照逻辑给出推断，“……或许是潞州的府衙谎报了灾、或许是其实霍相没拿那么多……”
他给出最终结论，“其实没有罪名里说的那么严重。”
这一番话听得楚路眉头挑得老高。
这算什么“好人”？
什么候人对道德底线的要求这么低了？
果，是因为霍丞相的名声臭，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坏到那么彻底的趋势，就值得特被人拿出来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