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伤力怎么样？”莉莉丝问。
“杀伤力？那个的话还没有过目击者，以前没有使用过的经验……”
莉莉丝轻轻点点头:“好，朕知道了。”
她转身走向后方的哨塔，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她一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出来后仿佛一下子就适应了角色，包括说话时的自称也熟练地换成了某个通用的……
她一步一步登上哨塔，这里和下方完全隔开，说话也不会有人听到。
哨塔边缘，该伊正双手拄着下巴，呆呆地望向远方。
“你把法阵布好了？”
该伊点点头。
“嗯，禁卫军还不是十分可信，要做好他们会倒戈的准备。”
该伊还是点头。
“嗯……姐姐跟我说你们这个法阵是你自创的？灵感来自于进神界那次？”莉莉丝想把话题转得轻松一点。
“威力肯定比不上三女神布在神界的那个，但毕竟我也亲身体会过那个阵法，那次你被灵猿抓到神界中了，我也是没怎么想就追了过去，结果就撞进了陷阱里杯具了呗。”该伊轻轻笑了笑，“那次的幻境特别厉害，差点就出不来。”
“哦……”莉莉丝默默地低头摆弄系盔甲的绳子头，“朕……那个，我是不是一直都特别托其他人的后腿啊？”
“不是。”
“谎话。”
“真的。”该伊抬起头定睛看着她，“你知道吗？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刻起，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住了，当时我就想，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在大陆，大陆就值得我来一次了。”
“这样说我好像成了勾引人的美杜莎一样……”莉莉丝尴尬。
“可是等我到了大陆，见到并且认识了你之后，我的想法变了。”该伊没理会她，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莉莉丝看向他。
“你看，波西米亚那次，那些人当时对你来说根本就是一群毫不相干的人，可你为了这些不相关的人，自顾自的认他们为朋友，甚至为他们完全不顾自己的生命，还是因为这个，你无意间救了一个修女的命，扯出了一长串的黑幕，如果不是你这些事情有可能始终得不到昭雪，你觉得大家都在帮助你？是你先帮助了大家啊，作为这样的人，难道你不可爱么？你不光是外表可爱，内心更可爱。”
“是么……就因为我太软弱才会有人白白牺牲吧？因为我的软弱。”
气氛有些落寂，两人都没什么话可说，夜风吹过，撩起莉莉丝的秀发，轻轻的抚在脸上。
“朕……我先走了。”莉莉丝调头。
“别勉强自己。”
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背后传来的话，莉莉丝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该伊视线尽头的楼梯处。
……
“准备……”
该伊抬高手臂，下方一眼望去尽是敌人，毫无规制章法可言，这些敌人只是单纯地冲锋，或者说送死式冲锋，这种乱冲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了对手的枪口炮口之下，可以想见城楼上会落下什么攻击，但他们还是悍不畏死地向前冲，哪怕完全暴露自己也毫不在意，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叫喊声一波接一波，越来越大。
这就是“革命”吧？
越来越近了，再近一些就可以启动阵法，等这些人全部进入有效范围之后，至少是大部分进入有效范围，之前他和莉莉丝解释的没有错，这个阵法的效果和神界那个类似，都能把人的精神拽进幻境，至于会看到什么，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但总归的，都是内心的脆弱面，每个人都有，再强的人也不例外，都曾有过很伤心很伤心的时候。
被拖进负面的情绪世界中是件可怕的事，该伊自己深有体会，敌人再强都有战胜它的办法，可怕的是被自己击倒，丧失了斗志是比多强的敌人都可怕的事，固然他仿造神界创造出的幻境法术远远比不上原版，或许有人能摆脱出来，但该伊可没打算把敌人困死在精神世界中，或者说只需要拖延几秒，城楼上的机枪就足够了结这几万人的性命，尽管这看起来更像一场屠杀。
但总归是要杀人的，如果这种方法还能减少己方的损失，那没有理由不用的。
该伊看了眼下方的城楼，没找到莉莉丝的影子，敌军已经靠的足够近了，他必须启动法阵。
“嗡——”
磅礴的魔力从他身体中涌出，汇入到早已布完成的各处魔法阵的阵眼里，漫天辉光顿时将黑夜驱散，一个无形的领域扩张，以一个巨大的球状蔓延开来，喊杀中的革命军止住了动作，接着该伊看到了那时自己也经历过但完全不记得了的情景，比他那时还要放大了数万倍。
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看样子每个人都去了不同的世界，在个人的世界里神游着，五感全部迷失，完全沉浸式的神游。
“快开枪！停不住几秒的！”该伊朝下方喊道。
他确实坚持不了多久，在法阵启动的瞬间他就感受到了三女神的强大，对方能完全无压力地长时间维持那个阵法，而他在刚刚法阵启动的一刻就感觉到周围的空间都在疯狂地从他体内吸出魔力，连脸色都渐渐变得有些苍白，他的实力在人类中算是很强的了，甚至可以算是顶尖中的顶尖，但维持一个这么庞大的阵法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还不要说对手普遍都是弱者，换成一个同等级的对手停住半秒恐怕都困难。
掌握着格林机枪和大炮的士兵们都面面相觑，下方的敌人突然的反应让他们也愣了，这时突然被下令攻击……这些人都不认识该伊，对他不会像服从上级一样服从。
“赶快打啊！”
该伊急得直跺脚，明明自己这边这么费力，队友却丝毫不配合，除了着急更多的是生气。
“打……吧。”
另一个声音传来，该伊愣了一下，随即看向那个阴影中的角落，那个声音很熟悉，但此刻的情绪不对，或者说这句话根本不该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