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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063章 解惑

“这一路,旁的不说, 是真苦, 每天投宿,错过宿头了,得露宿, 有时候没水, 还得找水, 病了累了冻了, 也得撑着,危险倒还不至于。这个不能瞎说,去京城嘛,现在太平盛世的, 也没什么匪徒,顶多有些偷偷摸摸的毛贼,倒也不敢大闹……”

村人听他真诚的说话,也听入了心,道:“也是!就有那不干正经事的,就盯着商队, 指着捡漏, 偷几个卖钱呢, 毛贼多的很, 也是盯的心累。这的确算是苦钱。”

那个又说了,道:“看样子京城是真富庶,看看大狗子穿的像模像样的……”

李延亭笑道:“富庶是富庶, 式样也多,在那吃住巨贵,若是有钱在那生活,那是生在天堂,要是没钱在那住,每天光吃,就得花不少银子。”

村人听了稀罕了,道:“那一个馒头多少钱,在京城?!”

“三文,”李延亭道:“就是光馒头。”

村人咋舌,道:“乖乖,这么贵!三文钱在咱们镇上能买六个大馒头了……”

“可不是,是真的贵,旁个的自不必说,天子脚下,各样各种的都贵,不过批发一些小东西,倒不算贵,可能是因为太多了吧,”李延亭道:“因此,那边商人云集,换货的比较多。”

村人听的津津有味,人刚回,也不好多问,便道:“你刚到家,先忙着团聚吧,等有空了,咱请你吃酒,一并说说呗。”

“成。只要大家伙儿别嫌我是炫耀才好,不然我可冤死了,”李延亭笑道。

“那可不能够!”村人笑道:“李老大什么人,咱还不知吗?!”

说罢笑了笑,便都各自散了。想来对外面的事情都很好奇的。

李延亭看有村上孩子在,便拆了一包糖,一人散了一块,孩子喜的高兴的跑了。

李延亭将东西搬进屋,这才给了钱给车夫,车夫便赶着车马回去了。

李延亭第一件事便是问好,见家里人都在,便也没疑心。主要还是因为李延治先前也不怎么顾家,因此,他竟没第一时间意识到哪里不对。

李延寿听着李延亭回来了,高兴的赶了牛车回来了,一进门便喊,“大哥,大哥回来了?!”

李延亭失笑,道:“家里买了牛?!”

“是啊,天天要放牛呢,”李延寿笑道:“这牛壮,叫孩子们放,我可不放心,翠儿果儿放牛啥的,娘也不放心呢,所以都是我的活计。真别说,这跟我可亲,我天天放它,它就跟我亲。”

说罢又笑道:“大哥一路可平安?!”

“平安,”李延亭笑道:“家里可还好?!”

李延寿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林觅,又看了一眼大狗子,道:“好,挺好的……”

李延亭觉得有点不对了,但是看不出哪里不对,便道:“先把我买的东西分了吧。”

“哎,好。”李延寿笑道:“大哥挣两个钱不容易,以后别买这么多了。”

“这是第一回出门,才买的,以后少带点,”李延亭笑道。

李延寿还是很高兴的,道:“多谢大哥啊。”

给李延寿夫妻的是小孩子用的东西,什么虎头鞋啊,小衣服之类的,另外还有一副银镯子给未出生的娃的,王氏很是欢喜,郑重的道了谢。

然后给老三屋里的则是二狗子三狗子的书,文房四宝之类的,倒也实用,高氏也道了谢。

给林觅的则是一个锦盒,另外还给翠儿果儿糖点,还有女孩子时兴的布料之类的。

其它的便是胡氏的了,她的最多,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搬屋里去了。

林觅看着大狗子壮了不少,便道:“大狗子且去与你娘说话,你娘最近可想你。”

大狗子应了,便去了屋里寻胡氏了。

林觅便拿着锦盒,和李延亭进了自个儿的屋。

锦盒打开,却是金子的镯子,林觅心中感动,便道:“何必破费,这个不便宜。你别出门一趟还折本儿。”

“没折本儿,反倒赚了一些。”李延亭道:“这是孝敬娘的,这一辈子,娘便是有好的,也舍不得上身,如今好歹放轻松点,家里好过,有儿子们担着,你也不必事事遮着。”

“好。我戴便是,”林觅寻思了寻思,反正也不常出门,戴着这个倒不妨碍。

李延亭给她戴上了,笑道:“好看,娘可喜欢?!”

“喜欢,谁能不喜欢金子啊?”林觅笑道:“你有心了。这一路可顺利,与我说说罢。”

“挺顺利的,没有什么匪徒,去京的路,很太平,如今太平盛世的,真没那么乱,娘可安心,顶多就些小毛贼,”李延亭道:“不过路上遇到不少客商,与其说怕的是明刀明抢的匪徒,不如说怕的是这种看似可以合作的商客,或是专门骗人的小团队,一不容易就会中招。比如说,他说某某生意好做,要与你合伙,若是不多点心,就容易被套路进去,然后钱或货,都可能会被骗光,这种的,才是真多。路上遇着好几个。”

“大狗子呢,可听话,可有遇到麻烦,可能分辩这样的骗子?!”林觅紧张的道。

“大狗子厉害着呢,这一路上,还救了一个被骗的差点把所有钱财给折光的客商,大狗子善于追踪,愣是帮着寻回来了,他身上一身,都是那客商从自己货物里给的谢礼,”李延亭笑道:“其实大狗子挺聪明。”

“这就好,这就好,怪惊险的,不过他有分辨能力,以后你好好引导,在外行走也就不怕了,大狗子见识自会更上一层楼,自不一样。”林觅道。

李延亭点点头,又道:“京城也挺繁华,现在去走商的人特别多,因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敢拿什么方子来,打算以后走熟了再说。倒不必急于这一时。”

“谨慎些也好,”林觅道:“老大啊,以后你就走这条路,旁的路先不走,主要这边安全,我也放些心。”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听娘的。”李延亭道:“先带大狗子见识见识京城的事,也将这条路给走顺了。”

林觅见他心中有计较,有长远打算和计划,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笑道:“我是真悬着心啊,主要是怕大狗子有个什么,现在挺好,挺好的。路是越走越顺的,我也放心。”

“镖局里都是认识的旧人,不会有事的。”李延亭笑道。

林觅点点头,发现他虽瘦了,但是却壮实了不少,看上去都是特别可以依靠的,因此,心是彻底的放下来了。

“娘,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李延亭道。

林觅沉了脸色,将老三的事给说了。

李延亭气怒交加,道:“天下之大,他能跑到哪儿去?!便是挖地三尺,我也要将他给找回来!”

林觅最近这半个月倒是想通了,一开始她也与老大一样的想法,但是现在,她已经变得冷酷不少了。她不能光凭是娘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去包庇,去无视其它的可能出现的连接和副作用的问题。

看李延亭胸口起伏不定,愤怒难平,林觅便道:“他是嫌我们拦着他的路了,把他找回来,他就能认了?!只会不惜一切,也得往外跑。而我们总不能真打死他。所以找是要找,但我还有别的想法,你参考一下,咱们商议。”

“娘想怎么做?!”李延亭道:“我听娘的。”

“有两个方法,一是将李延治逐出李姓宗族,以后的他的生死荣辱,与李姓族人无干,”林觅道:“二是往外宣布,老三死了,给他立坟,以后,他就是个死人,以后不管他回不回来,我们家都不认!”

李延亭道:“娘是怕他在外有更多的谋算,把整个家族都带累了?!”

“这个事,老三干的出来,他能发达,一辈子不翻船最好,我也希望他这样,虽然不在身边了,但我也没恶毒的咒他死不可,或是叫他一辈子倒霉,我只希望他在外富贵荣华,至于想不想着家里,我们可不敢沾他的光,他能好好活着,活的好就行了。”林觅道:“可是万一呢,万一他以后……不说家里,族里这么严重,只说二狗子三狗子还要科举,若是能上进读进去书,亲爹拖了后腿,这是要逼死高氏……与其如此,不如让这两孩子,就有一个死了的亲爹。挺好!以后断了,他富贵荣华也好,在外面哪怕死了也好,身陷囹圄也好,都与家里不再相干。”

李延亭有点迟疑,道:“娘!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林觅道:“你三弟是个什么人,你也是清楚的。”

李延亭便不说话了。

“若说一个人犯了罪,若不连累家里,还好,我不会无事找事做这个,好坏他一人承担便罢了,可是,这个时代,是连坐,”林觅道:“他不顾妻儿,可我却不得不为你们几户,村里,族里考虑。”

连坐是多么恐怖的一种惩罚制度?

李延亭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他并不认为老三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弄出这么大的祸事来,但是……他也不敢赌。

“娘确定是要堵住他的后路了?!”李延亭道。

林觅点点头,她更信始皇和雍正的意思,这两个都是做皇帝的。作为上位者的角度,哪一个能信老三这种的人,但是一时用了,过后也会诛灭全族才放心的。

所以,林觅的心是不住的往下沉啊。

“若是逐出族里,理由不充分,村族也未必肯答应,反倒多出事端来,”李延亭道:“娘的理由,可能在外人看来,是有点冷血和可笑的。”

“那就往外通知他死了,你既回来了,再等等,先作势找找看,过一段时间,只说在哪里发现他意外死了,”林觅道:“老大啊,这个事还是得你来办!”

李延亭道:“行。我来办。”

林觅身上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道:“孝不孝的我也不这样说老三,只是他这个人,高家的事他既干得出来,就不能当一般人一样的看他。一个人,正常人,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吗?!会毫无羞耻之心的这么理直气壮吗?!”

李延亭叹了一声,至少胡家这个样子,他都坑不了胡家。

更何况高家对老三只有恩了。

因此李延亭便不说话了。

“你回来先休息,”林觅道:“下一次走镖是哪天?!”

“估计也要十天半个月吧,具体的等通知,会有镖局的人来递话的。”李延亭道。

“回屋去吧,与你婆娘团聚。成立一个家族,千难万难,破裂,却在一瞬间。”林觅无言道:“你那三弟妹,真是命不好。我亏欠她。生了这个孽障。”

李延亭听的心里不是滋味,想劝娘开心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林觅还有翠儿的事要与他说,只是他刚回来,不忍心就与他添堵的,便寻思着等他缓过来了再说。让他先歇歇。这个事不能瞒着老大。老大本来就知道的。

他回屋去了,胡氏正与大狗子说话呢,大狗子只说路上的趣事,如今见识大了,也有条理性了,说的一套一套的,也不会前后矛盾,或是前言不搭后语。

胡氏看他回来,忙递给他水,让他擦脸和洗手,眼巴巴的道:“大狗子可有人欺负?!”

“没,”李延亭道:“大狗子人缘极好,因会说故事,路上不知道多讨人喜欢,哪有人舍得欺负他?”

他倒笑了,道:“这小子,在路上吃饭都不用花钱了,为了听他讲故事,有人请呢。”

胡氏听了心中欢喜,看着大狗子高兴极了。

“家里的事都是你照应,又是照顾娘,又是照看三弟妹的,辛苦了。”李延亭难得说了句贴心话。

胡氏脸红了,道:“不苦,二弟也勤快,我做的只是小事,其它事,全是二弟在做着,很累的。”

“老二最为孝顺,”李延亭道:“他留在娘身边,照看家里,其实家里,也就他最为孝顺了。”

胡氏听出来他有自责之意,便道:“知道三弟的事了?!”

李延亭点点头,沉默的很,若是他在家,怎么着也得拉住老三,摁下去,哪怕拘在家,打断腿,也不叫他给跑了。

因此,想一想,便有点自责和内疚。

胡氏劝他道:“你别难过。其实三弟不在家,三弟妹一开始哭了一场,后来反倒开朗了不少。也是,一直以来,老三都那个样子,也不咋贴心,有他没他,对三弟妹来说,区别不大!他不是那种可以被人依靠的人!”

“平日里都关心关心三弟妹吧,”李延亭道:“以后她也就与娘和你们作伴了。”

“我省得。”胡氏在这一点上,是真的算是长嫂如母的。

李延亭一想到此,心情也沉重了不少。

“我买的可喜欢?!”李延亭道:“给娘买了个金镯子,你呢,就买了个金戒指,等下次我再给你买大一点的。”

胡氏道:“你挣钱不容易,哪能买了败了财去?给娘是该买,给我就不用这么贵的,买点小东西小物件的,我就很高兴了。别破费。”

李延亭心中一暖。

经过老三这一事,李延亭更感觉到家里的温暖,尤其是离家一段时间,看到胡氏,其实是真的挺想她的。

虽然她有时候吧是真的有点傻乎乎的不明白,但也是真的孝顺,也疼丈夫。

李延亭便笑道:“以后大狗子越来越出息,叫他孝敬你,包管比我还出息,买的比我买的还好!”

胡氏一乐,道:“那敢情好。我一定高兴儿,比什么都高兴儿!”

胡氏试戴了一下戒指,又小心翼翼的拿了下来收起来了,道:“等到过年过节的再戴,天天戴着做家事别磨了,可惜。我也心疼。”说罢小心的用帕子包了放起来了。

李延亭道:“布料你做衣裳吧,还有这雪花膏,也要用,下次我再买些,这个在京城是真不贵。”

胡氏问了一下价格,道:“差价是大,这个在镇上,得要一百来文,在京城只要二十文吗?!若是运到这来卖,一盒就能赚近百文。乖乖……”

李延亭笑道:“不然为什么有商贾一说呢,若是没钱赚,谁愿意天天跑商?!在外担惊受怕,离家背乡的。”

“也是,比起来,还是在家里安稳。”胡氏有些不舍的道:“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和大狗子平平安安的,就成了。一家子过日子就行,别跟老三一样。叫人心里不得劲。所以在外,一定要先稳,再求上进。不要急躁。”

李延亭道:“我知道。放心吧。我没做什么大生意,大富大贵的心思。”

胡氏松了一口气,笑了。

这般一想,只要别总是在外奔波,一次出门个把月,再回家,好像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别跟老三似的跑的没影了,或是在家呢,也不着家这种可好多了。

李延亭见到胡氏,也没以前的不耐烦,反而耐心的解释道:“就是出去走走,见识见识,也练练大狗子待人接物的胆量。这一次大狗子就长进不少。见的多了,也就有门道了,很多事情就是在这见多识广中练出来的。咱们夫妻只一个大狗子,不求别的,只求他,以后能好过些,咱们就放心了不是。我也不跑远,就是专跑这一条线。就是咱们城镇与京城间来回的走。我也与镖局的人说了,我带着大狗子,偏远的地方不去。”

胡氏越听便越高兴,她本是没主张的人,听了便道:“这般也好,这出去一个月就回来,让人心里也少些盼忧。”

李延亭与她说了些在外面的见闻,胡氏都听的很认真,虽然不懂,但也不会跟他堵回来。有一种人是没耐心听人分享这些事的,听到丈夫这样说,还得拦回来叫人别说呢。

所以,人的性格好不好的,只看遇着什么人了。

胡氏是糊涂些,然而遇到李延亭,李延亭有时候是嫌她犯糊涂,可是大多数时候是很爱重这个妻子的。

一个能对自己话语从来不反驳,不驳斥说难听的人,这样的妻子,便是李延亭也是满意的。

也罢了,不求知心,但有一听众,人这一生,也算知足了。

晚饭就是一家人一道吃的,因为李延寿见大哥回来,主动收拾了菜蔬,整了满满的一桌,又倒了酒。

晚饭,两兄弟吃的都有点感慨,尤其是对着老三的事情,李延寿喝大了,还哭了,道:“大哥,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娘,是我没看住三弟,若不然,他也不会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李延亭看他这样,也不知道他最近这段时间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便道:“怪不着你,真怪不着你!”

“怪我,都怪我!”李延寿红着眼睛哭的难受,道:“大哥不在家,自当由我来照顾三弟,结果,我却把他照顾的没了,是我的错……”

李延亭叹息,兄弟二人喝了很多很久。

夜深了,径自回屋睡了。

都道是小别胜新婚,晚上李延亭折腾的时间有点长。

而林觅呢,也上线了。

这一次,先上线的还是雍正。

“老人家还是在为你家老三的事烦忧?”雍正道。

“嗯。”林觅对他是有话直说的,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发生的当下难过的说不出口以外,现在倒是说的轻松了许多,细细的说了此事,又说了自己的打算。

雍正道:“逐他出族,他若做出灭族之事,照样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村在这,族在这,上面的人不认,照样是抄家灭族。那个程度,谁愿意听人辩解说这已经没办法了?!”

“说他死了,若是小事,也许可以避开,然而,若是大罪,照样抄家灭族。”雍正道:“这些,都不是根本的法子。老人家听我一句劝,还是要找到你家老三要紧。”

雍正就是皇帝,如果真的有人找死,犯了大事,无论什么法子,他都得把人的根系挖出来一并灭掉。这些就是上面的人的本能。

而不会去考虑什么逐出族,或是已死的考量。

林觅听的心中发沉,郑重的道:“我知道了。”

雍正便也不提这件事了,因为他也帮不上忙,若是帮得上,怎么着也会帮的。

“今天始皇应该暂时上不来了,”雍正道。他知道始皇和扶苏心里不得劲呢,忙着准备宫室啥的,准备给翠儿住,但一时半会的,能来得及吗?!准备好了,翠儿都到他这边扎根住下了,呵呵。不过他当然不会提这个。

林觅最近因为家里的事,虽然也上线,但是总是呆在竹楼里的,因此他们聊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老人家有所不知,始皇最近揪着扶苏读书习武,同时又上朝整顿事务的,现在应该出了城去考查田地去了,估计开了春,他想要推广土豆吧,司农官跟着,估计是看水和土的肥力去了,出了城,只恐怕没在宫里方便。”雍正笑道:“再则呢,扶苏与李斯还有的磨。始皇是有私心的,他希望李斯能真心的服扶苏,而扶苏也能接纳这个人的不完美,重用他。所以现在,他还在的时候,就让两人磨合一下工作,相知,相互配合工作中,不就能慢慢了解了吗?!所以,正在弄这些个事呢。”

“原来如此。”林觅也笑,道:“扶苏与李斯若是能到惺惺相惜的地步,怕是难!”

“老人家是明白人,”雍正笑道:“所以李斯服不服不重要,重要的是扶苏的地位,位置很多时候决定了彼此的立场。扶苏若是能上去,李斯总得效忠效力。所以呢,扶苏能不能摒弃偏见和喜好,而重用李斯才重要。始皇要教扶苏的,是不因个人喜好而择重臣,而定社稷的根本。”

“也是。”林觅笑道:“只要为了社稷江山好,用的人合不合心意有什么要紧的,真正要紧的是,用的人好用就行。”

“就是这个理。”雍正笑道,“扶苏样样皆好,自是好的,他若只是一个公子,他自然尊贵,光人品就足以让人敬重和尊敬。但是要做一个君王,就绝不能目下无尘,要兼容并蓄,包容万象,有时候甚至需要要有藏污纳垢的忍劲,才能做好一个真正的君王。”

林觅点点头,道:“看来老四也颇心仪李斯。”

雍正琢磨了琢磨,笑道:“这个人好用,但是不好压,若是压不住,就闹笑话了。没他才的,他不服,有他才的,要与他辩长短,他又不服,别人又不能容他,况私心又重。所以才说呢,始皇在,他老实,凭他的功业,以后自成一家,史家为他著书立说,他的功绩未必亚于子牙与周公。但是,德行这一面是比不上这两位的,他就输在这里。他但凡多点公心,秦国都不会那个结局。”

“怎么听你说着,若是你身边有这种人,你是用呢,还是不用呢?!”林觅笑道。

“用,但不会重用。”雍正道:“怕儿子们压不住,到最后反起党争来,这就更不妥当了。”

“也是。”林觅笑道:“秦与清还是有很多不同的,清已不设相府了,可是秦还是相阁治国的,相有多得用,很重要。”

其实说到最后,还是制度的问题。

后来的发展,是削弱了对人的依赖,而尽量的往好一点的制度转移。但同时也需要人。

所以雍正虽惜李斯之才,但也会忍痛不用。

李斯这人啊,是遇着了始皇,若是遇不着,在他那个年代,这一生无所用,也是可能的。始皇用人是很不拘一格的。现在更是让他与扶苏琢磨,希望这老家伙能精明点吧,能理解始皇的用意。

若不然,真磨合不了,始皇不会弃子不用,而会改立相罢了。

或者,干脆废除相府。

始皇这人,啥事干不出来?!

有如此的威望的始皇,废相也是可能的事儿。

而始皇呢,也的确是没空上线了,身边是李斯,侧边是扶苏,司农官在下首,正在说土壤的事呢,道:“如今近隆冬,不宜再种植,等开了春,种下去,便能记录更详尽的数据,到那个时候,便能解惑。”

始皇指了指这几种土壤道:“在这几块不同的地上都种上同样的,届时长的如何,有无虫草,长的快慢,对水的需求多大,以及到最后的收成,朕都需要详尽的数字!”

司农官道:“是。陛下容禀,这几块地,已经开始在筹备,明年只等豆种育好苗便可种下。”

“尤其要留意虫害,”始皇道:“争取到了后年,能推广出去!”

司农官道:“是,臣等一定竭尽心力。”

始皇又说了说土豆的事,这才叫司农官下去了。

始皇揉了揉额头,今天考察了一天,的确有点累了。

扶苏坐到他身后,去给他揉肩膀。

真别说,有亲儿子服侍,真的爽极了。宫人们因为拿捏不好力度,不是轻了,就是不敢重了,因此,总是懦怯的,有时候始皇看他们那懦懦样子,都懒得再叫他们近前服侍了。

“这个力道不错。”始皇闭着眼睛,是真累了。

扶苏道:“父亲若累了,便歇了吧,明日,儿子与李相去看便好。”

“无妨,既出了宫,一起看才好。”始皇道:“这一次,你也多学学,只要亲眼看过,才能眼见为实,更为入心,更直观。”

扶苏应了。

李斯坐在一边不敢说话。

现在始皇父子的确改变了不少。

怎么说呢?!以前,比如说儿子在老子背后揉肩膀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因为这谮越,甚至可以说成是谋君,都有可能,所以老子不信儿子,儿子呢,为了避嫌,不可能发生。

可是现在这父子毫无防备,彼此信任,让人心惊。而且说话也如此的随意。始皇更有教导之意。

得,李斯现在是百分百的确信,始皇定的继承人就是长公子了。

现在这相处模式,又是同起居,同处理政务的,就差没封太子的旨意了。

其实便是封了太子的,也未必有长公子与始皇的这份亲密。

他心里跟明镜一般,上下的大臣,又哪个不明白,已是扶苏不会再有别人了?!

光看着,心里也会明白,现在上朝是一起,始皇在上,长公子是头一人,身后才是宗亲,大臣,武将。奏折呢,扶苏先批,始皇看过,也就成了,吃住更是一处,连出门也要一道。

这可真是……

当然了,也正因为这般亲密的相处,父子之间也由生疏,磕磕绊绊,到十分有默契,似乎也随意了不少,亲密感,也看的人牙酸。

始皇闭着眼睛还说呢,道:“多与李相学学处理事务,他的手腕,还要学。不过,他的手腕不够尖锐霸道,而手段,又没有小人的狠辣与快狠准,这两点,你自己悟。”

扶苏应了。这是要他杀伐果断,同时也一定要有小人之心才可。

始皇笑道:“有李卿与扶苏在,朕可高枕无忧而治天下矣!”

“臣不敢居功,”李斯忙道。

“以后更要兢兢业业,”始皇对李斯道:“朕的长子,你要用心。”

李斯心砰砰直跳呢,道:“是。”

扶苏却有点走神,天这么冷,他很想要亲自猎些皮裘给妹妹做衣裳。始皇哪想不到他的想法,道:“明日你若闷了,便去狩猎吧。”

扶苏喜极,道:“是,儿子知道了。”既然暂时接不来,便要表达心意,送些乔迁礼物了,好歹也要在清宫有点存在感。免得妹妹与他们生疏了。

现在父子之间的确随意了不少,亲密了不少。至少始皇给的,纵容的,扶苏不会再惶恐,而是大方的要了,不会再战战兢兢。

“明日儿子定猎些多皮毛的猎物,回来给父亲做皮裘。”扶苏笑道。

这小心思,始皇还猜不到主要是给翠儿做的,他只是顺带呢。

“得猎多少狐狸,才有一件狐裘?你都省省,自己做吧,”始皇笑道。

扶苏笑应了,竟是耐不住,跑去找自己趁手的弓箭。

李斯心中麻木的很,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习惯,已经麻木了。

“陛下,纸虽做成了,但是,要做到这透而不漏,还需要再试试,”李斯道:“只恐还需要再熟悉一番熟练度才可。”

“不急,”始皇道:“做成了,所有匠人,皆有重赏。”

李斯道:“是!”

始皇让李相先退了,出门时遇到扶苏拎着弓箭急趋过来,李斯忙避过,扶苏朝他行了个礼,便匆匆进殿去了。

李斯忙还礼都没来得及还,人就进殿去了。

李斯现在有些明白,看重和宠爱到底是两回事的,便是胡亥,也不敢拎着弓箭去找始皇,这是犯忌的大忌讳。胡亥虽然受宠,到底只是对儿子的宠,而对扶苏,现在的始皇多了许多的耐性,这是对继承者的看重。以前虽然也有锤打和诸多不满,但到底是因为爱重之缘故。

李斯出去时,都脑补了很多。

这行宫内外,其实并没有田地等事,多数只是宫殿,高台,其它的便是山林,是供皇族游猎取乐的地方。而现在,始皇要用它来做田地种土豆,弄沟渠来灌溉,同时还要弄蓄牧,并且,还要建皇庄,多招募些农户前来做试点,不仅不用交税赋,一旦有功,还有重赏。

甚至连匠人都要招募前来组建匠作坊,以后造纸的产业,就在这一块了,估计始皇的意思是,以后这纸,还是先由皇家出品,做一个可以出售的点去挣点大户们的钱财的意思。

匠人也是有嘉奖的,只要能降低纸的成本,提高工艺,都有赏。

李斯寻思着,以后他还要多多的跟进始皇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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