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记得我？”
陈言呆住了。
顾思瑶会说话了，而且记得名字，但问题是，她不认识人，也就是说……她失忆了？
一时之间，陈言有些无法接受。
他原本以为顾思瑶在逐渐恢复意识的过程中，过往的记忆也会逐步的恢复。
可现在看来，意识是意识，而记忆的恢复，又是另一件事情……
又或者说，记忆只恢复了一点点，而这一点点不足以让顾思瑶想起陈言这个人……
总结一下就是，陈言这么些天来，他以为自己对着是顾思瑶，可在顾思瑶看来，陈言就是陌生人……
其实陈言觉得这也在情理之中吧……
身躯变成了丧尸，那么在精神上，肯定也会受到一些变化的……
可这么一来的话，顾思瑶，还是顾思瑶吗？
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由从小的经历和过往的记忆决定的。
而顾思瑶现在失忆了，以后的生活也是作为丧尸进行。
假设这么下去只是萌发意识的话而不恢复记忆的话，那么她就像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她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对一切都是未知。
以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也和后面的经历挂钩，而以后又是末世求生的生活。
那么，以后的顾思瑶，还是原来的顾思瑶吗？
而且陈言觉得现在的顾思瑶失去以往的记忆，那么对他的感情，又是怎么样的一个状态？
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着顾思瑶，陈言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时间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
“陈大哥，我，我先出去了。”
林寒在一旁看气氛有些不对，很有眼力见的拉着林叮冬就走了出去，然后将门轻轻合上。
“林寒哥哥，坏叔叔他怎么啦。”林叮冬天真地说道：“我感觉刚才坏叔叔的表情好难过哦。”
林寒愣了一下，旋即哑然苦笑。
他该怎么说跟林叮冬说这事呢。
说陈言的自闭症女孩不自闭了，但是就是忘了他吗，林叮冬连自闭症都不知道是啥吧。
而且林寒倒是看得出来，顾思瑶的病肯定不是像陈言说的自闭症那么简单。
哪有人每餐只吃一点，每天还总是睡不醒的样子啊……
“叮冬啊。”
林寒蹲下身子摸了摸林叮冬的额头，“陈言哥哥他最近心情应该很不好，你要听话哦。”
“哦…”林叮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
……
“瑶瑶。”
房间内，陈言做到顾思瑶的面前，认真问道：“以前的事，你还记得什么？”
陈言还是有些不死心，他觉得从小到大的记忆，不可能忘得那么干净吧……
“叽……”
顾思瑶好像还不太习惯说话，眉头皱了好一会，这才摇了摇头，眼神迷惑。
陈言深深吸了口气。
顾思瑶，果真是忘记了啊。
一起上学，一起参加学校社团，一起毕业，一起租房子，一起看新年烟花守岁。
此间过往烟火，竟然就只有自己记住了。
“唉……”
陈言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很难过但也不至于崩溃，毕竟要崩溃的话之前顾思瑶变成丧尸时，陈言就该崩溃了。
陈言从来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人，碰到困难了就会去想解决困难的办法。
此前顾思瑶变成了丧尸，然后有自我意识了，再到现在总算会说话了，虽然还不是那么熟练，还是摆脱不了叽。
可对方终于听得懂人话了，而且能做出回应了，不像之前一脸迷茫听不听得懂都要别人猜了。
这是一次很大的进步！
代表着顾思瑶在成为人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那现在失忆了，以后也有可能恢复记忆的嘛！
她忘记我了，对我没感情了，那还是可以恢复感情的嘛！
再难受点，真真的她要是恢复不过来了，余生那么长，我还那么强，我大可以陪她慢慢生活，让她重新喜欢我的嘛！
陈言不断地自我安慰，最后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瑶，瑶瑶啊。”陈言试探性地说道：“对了你的名字是顾思瑶吧？”
顾思瑶点了点头，“叽。”
闻言陈言松了一口气，回答叽不要紧，他是真怕对方蹦出来一句疑惑的叽，那陈言可真是为难了。
名字都记不得，后面的事情也说不了。
“好了，瑶瑶。”
陈言振作起来，又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自我意识的呢？”
顾思瑶顿了一下，语气迟疑，“……叽？”
好吧，这么高端的词语对于现在的顾思瑶来说可能有些不好理解。
陈言想了一会，然后说道：
“就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叫顾思瑶呢？什么时候知道我在叫你呢？是那次我喂你那个红红的果冻你才知道的吗？”
说道这陈言看了一眼房间，怕顾思瑶不知道红色是什么于是抓来红色的床单，指着说道：
“你看，红色，这个就是红色，你看把这个揉成团是不是就是你吃的那东西？”
这件事对于陈言来说非常重要。
顾思瑶突破性的变化在陈言看来是从吃了陈婉的丧尸结晶开始的，那时候她第一次学会了说话，虽然只是简单的叽。
他想要搞清楚，那些丧尸结晶是不是如同他想的那样，可以催生丧尸的自我意识。
如果顾思瑶回答是点头的话，陈言决定今晚就去砍了丧尸妈妈那点战利品。
而顾思瑶此时还在思考，陈言的问题似乎对她很有难度。
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愣是没回答陈言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
陈言知道对方这个表情应该不是表达否定，而是在表达不知道……
“唉，真头疼啊。”
陈言揉了揉太阳穴，如果顾思瑶之前像是一个智障女孩的话，那现在顾思瑶算是有点智慧了。
只不过应该是几岁小孩的程度……
在这一点上，可能顾思瑶跟林叮冬意外地合得来？
而这就这时，顾思瑶忽然向前，然后双手张开一把环住了陈言的脖子。
陈言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顾思瑶就将脑袋埋进了陈言的胸怀里。
“言，陈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