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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头鱼启程

说实话,苏菲根本分辨不出哪个雄性的深海鱼头更丑一点,恩塔格瑞大陆的娜迦是孤雌或找异族男性生育后代,审美和人类精灵基本一致,亚山的瀛洲娜迦倒是分雌雄,男性也没这么难看的。既然这个名叫安达罗斯的强壮暴徒获得了包括美杜莎在内的所有女性认可,那也就当他英俊得一塌糊涂吧。

斯拉达的秘密任务说难不难,虽然安达罗斯的实力很不错,据说距离晋升皇家守卫只差一点历练和晋升仪式,但在高强度战斗中谁都可能会死,真正的难点是不能因内斗影响大局,必须给他“最有价值的死者”奖。

要内斗还不让影响大局,怎么不要五彩斑斓的黑呢!

苏菲腹诽着充满讽刺感的秘密任务,在斯拉达的带领下点齐了暂时归自己指挥的武装巡查部队:包括一名英俊的暴徒、两位女海妖、三只飞龙一条飞蛇、一头龙龟、三头驼龟以及两队穆戈尔掠夺者,还有一名精英阶的穆格尔夜行者。

黑暗能量的长期侵蚀之下,这名夜行者比普通的鱼人更瘦小干瘪,但没斯拉克那么惨,后者基本属性可能全方面弱于人类农民——所以黑暗能量再强苏菲也不想碰,她这么高的基础属性被拦腰砍两遍,多好的技能也难补回来。

队伍集合介绍任务,领取装备补充给养,管后勤的海妖对苏菲印象很好,所以准备工作比较顺利,离开营地时大约晚上九点,正是娜迦最精神的时间。

“精灵登陆时间大约是明早十点,我们竖穿南岛再沿海岸线绕岛返回,还可以从海上抵近侦察一次。”游在队伍最前面的苏菲轻声说道,水流将她的声音带给身后的每一个部下。

整备的空隙时间里,斯拉达还抽空教给她一些“头鱼技巧”:概括地说,就是一种游泳时用力拨动水流,在尾后留下一条航迹,让后鱼更快更省力地跟随的技巧。

头鱼带后鱼的游法不是什么创新,自然界集群生活的鱼类不会这招的早灭绝了,许多候鸟也有同样的飞行方法。不过娜迦在海底呆上万年也不光是学习自然生物,武艺高超的皇家守卫们发展出了一套以水流为媒介,将战阵中所有个体的力量结为一体,聚则为利维坦散则为虎鲸群,聚散由心刚柔并济的超绝技艺,并命名为群鱼战法,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头鱼的技巧。

头鱼不是谁都能当的,即使只是最简单的高速行军,对其力量、体能和游泳技巧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不过苏菲的父亲是传奇种族“水元素主”,天生掌握一切游泳技巧,之前没遇到过群游的需求,现在与其说学习不如说是捡起,只听了简单的讲解再上手几分钟,便能像最老练的头鱼一样带队狂飙冲刺,也有足够的力量和体力带他们长途游行。

苏菲展现出的绝佳头鱼技巧立即征服了属下的战职者们:在深海下的娜迦社会中,除了女王亲信的高阶祭司们,地位最高且与战士们最亲近的便是常由皇家守卫出任的头鱼。现在她依靠实力和一些性别优势,获得了不亚于正牌皇家守卫的威信,基本掌握这支小队的指挥权。

有苏菲领头的小队游速比一般情况下快许多,不到十一点便抵达了南岛西北一片海湾,就算替整个队伍提供了近半动力,她也没感觉到半点疲惫——从没听说过水元素会游累的。她在路上猎杀了一条倒霉的巨鲨,三十多尾娜迦和鱼人组成的战阵只是略微偏转前进方向,以惊人的高速从巨鲨头顶掠过,便将这条核心阶的海兽撕碎,变成散在空中的孢子魔蝠。

“魔蝠看到了那座地精船坞,我们到了。”女海妖空灵的歌声乘着水流在战阵中回荡,苏菲也已经从链接魔蝠的心眼耳钉获得了同样的信息。建在海岬内侧的地精船坞在作战地图上有标注,作为一个地标,不过就算伊利丹也不想随便招惹商店船坞开遍艾泽拉斯的地精。

“好,跟我来。”苏菲下令道,她的娜迦语清亮冷厉,让每一个听到的部下精神一震,被水流裹挟着转向了地精船坞的方向。

“我们要对付地精?女主人说过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另一位女海妖迟疑地问道。

“当然不,我们去买船,让精灵无船可买。”

“可我们没带钱,不如巡逻结束回程再买。”任务目标安达罗斯提出了合理的建议。

“我也没带,所以先问问价。”苏菲打了个响尾,带起的水流驱动整个战阵减速展开,娜迦们对面的地精船坞一片躁动,大片火把和孔明灯照亮海面,泊在港内的四条巡航舰正升起主帆,船坞上空飘着的飞艇也正在风舵推动下快速转向。

苏菲浮在海面上缓缓前进,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地精风格的建筑和舰艇。乍看上去就是一堆都没怎么削过皮的木头任性地楔到一起,公差大到能跑老鼠,让人忍不住怀疑如此胡搭乱建怎么还没散架,实际上却恰好形成了相当稳固的核心结构,很难想象这种奇葩机械是怎么靠直觉敲出来的。

这时四条巡航舰开出了海湾,横在苏菲小队对面一里处。

“热烈欢迎新老客户光临本店!”一个背负机械手臂的地精工程师举着巨大的扩音器,用地精口音的娜迦语喊道:“希望我能成为第一个把船卖给娜迦的地精!”

“你会的,先给我一个报价。”苏菲高声答道。

“明码标价,一条一千,童叟无欺,谢绝还价!!”为首的工程师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地精的东西确实一向明码标价,一千金币足够训练一个精英阶或半队穆格尔掠夺者,小型运输船基本就值这个钱。

“生意可以明天再谈,你们是工匠,我也是个工匠,不知可有兴趣交流一下技术?”只提着一对手杖的苏菲张开四手以示友好:“技术发展总是通则明,不同体系的知识碰撞交流,可以使我们都受益无穷。”

“吓,你是第一个把偷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地精工程师警惕地挥舞着打开导弹舱的机械臂,严辞拒绝道。

地精科技是种极为讲究直觉和个人天赋,充满了俺寻思之力的混乱侧工程技术,拒绝交流也不奇怪。

“那先算了,我们去执行任务。”苏菲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带队左转离开地精船坞,找一片沙滩登陆。她没有再浪费时间,猎杀几窝巨蟹让女海妖的孢子魔蝠侦查圈展开,便沿小溪溯流而上扎进了丛林中。

武装巡查实际上就是清野,此前司里西丝带队污染了十几处适宜古树扎营或有宝物出产的大型魔力节点,现在苏菲要把有价值的中小型生物聚落再筛一遍,以免留给了敌人。

这些最多只有精英阶的小野点是最能发挥她攻击和回复能力的对象,盘蛇探刺突袭秒杀一个的同时吸引所有攻击,再和围上来的其他战士合击一轮,便是一片尸横遍野。一次战斗下来基本只有苏菲自己会受一点微伤,靠自然恢复就能补回大半。

麻烦的是会远程攻击的怪物,尤其是苏菲够不到的飞行生物,只能让属下的半队精英阶远程和它们对射。娜迦没有什么野战治疗手段,精英阶远程脆弱又精贵,两轮齐射杀光的弱小生物还好,风暴鹰身女巫这种东西就只能绕着走了。

苏菲飞斧和投枪的准头还行,但沉重的投掷兵器不适合对空,她没怎么练过射箭,因为有自制的的钢臂弩,准头一般却威力十足,可惜一张都没能带来。

弩的用处也就是防龙,平时狩猎战斗都不怎么用到。在大冰原上,她最熟悉的移动方式其实是滑雪,将尾巴完全伸直当雪橇,上身后仰平衡重心,手杖轻轻撑几下就能飙到近百公里的高速。

四条腿永远跑不过雪橇,高速掠过一矛挑杀的捕猎方式省力又高效,让苏菲无需在狩猎上花费太多精力,反而要谨慎猎杀以免涸泽而渔。这些捕猎经历让她能很好地理解女海妖“移动中借力攻击”的战术思想,但也消减了她对远程攻击的需求。

好在拥有远程能力的飞行生物很少见,敢于扑击的巨鹰只能给苏菲一个表演盘蛇捕鸟的机会。因缺乏远程手段而放弃的聚落仅有两处,其余出现在孢子魔蝠侦查圈内的有价值生物都被规划进了娜迦巡查队的行军路线,在女海妖的魔法寄生虫啃噬下变成精炼的魔力和资源。

纵穿岛屿的行动顺利地走过半程,苏菲突然在侦查圈中发现了什么,下令全体转向东前进,穿林涉溪游入了一片与众不同的林间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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