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 S“想说什么的话……堂堂正正地敲门进来不就好了，像会长那样。”
我感觉脸上有些发烫，小心地拂开学姐的手。
学姐背过手去，微笑着向我说道：“因为我要做的事，跟杏佳有些不同嘛。”
“总……总之请你快点说吧，学姐已经全身湿透了，如果再不处理的话肯定会得病的。”
“果然，来岛君真是温柔啊。”学姐歪着头，开玩笑似的捉弄我。
“……不叫我有栖川了吗，学姐？”
“嗯。”学姐点点头，“还是觉得有栖川这个姓，跟来岛君不太相配呢。”
“……算了，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吧。那么，学姐你要告诉我的事是什么？”
清水学姐把手放在窗台上，微微转头，把视线投向窗外。
“我是来劝说来岛君的。为了你自己着想，请从有栖川风璃的身边离开吧。”学姐的声音有些低沉。
“又……说这样的话吗，学姐。”
“毕竟她是个魔术师，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吧？来岛君，如果轻易卷进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可是很危险的。”
“学姐……你是指风璃和你们教会的决斗吧？”
学姐回过头来，轻轻拂下发丝上的雨珠。
“这是一个方面，但更危险的是有栖川风璃准备良久的魔术。卷进决斗固然危险，但既然有我在，来岛君就不会受伤。不过有栖川风璃要准备的魔术，才是能够毁灭你的真正威胁。”
“什……难道学姐……你已经知道风璃在准备什么魔术了？”
学姐摇了摇头：“这我还不知道，不过魔术的用途我大致已经猜到了。来岛君，你是一个重要的牺牲品哦。”
“呃……”
虽然知道那个魔术跟我有关系，但我并没有想到，风璃所准备的计划会把我置于死地。
“我之前说过吧，有栖川风璃还有一个哥哥。”
“是……有栖川三六吧？我记的清清楚楚。”
学姐点了点头，她轻叹一口气，手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
“来岛君，我问你。如果你有一个装着珍贵之物的箱子，但是关住箱子的挂锁的钥匙被你弄丢了，你会怎么办？”
“什么？学姐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学姐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窗户，发出哒哒的声音。
“请回答我，有栖川君。”
“……如果能找到钥匙原型，就重新配一把。如果找不到就学着用铁丝把它撬开。如果还不行，就把锁砸开吧。”我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
“你说的没错……”学姐的语调有些沉重，“前两个方法有栖川风璃已经试过了，都不管用。所以她在绝望和渴望的夹缝里，选择了第三个方法。”
“学姐……你在说什么？”
“来岛君。”学姐回过头来，此时学姐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严肃。“你，就是那把锁。那把将有栖川兄妹分隔开来的大锁。”
“……”
……学姐不像是在欺骗我……
……我不是一个重要的工具，而是风璃真正要打破的……高墙吗？
“看来你已经明白我在说什么了，来岛君。”
学姐向我这边踏出一步，脸上的表情十分凝重。水珠顺着她精致的脸庞滑落下来，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滴答声。
“……也就是说，风璃也想要杀掉我吗？”
“也？”学姐微微眯起眼，“你是指咲纪的事吗？这你不用担心，咲纪现在还在养伤。对于她擅自抢夺魔术师猎物的事，魔术师本人已经下了重手，你也看到了吧？”
“……为什么？”
……失望，冲动，气愤，感觉被欺骗之后的恼怒。
这些复杂的情感一下子从血液涌进大脑，让我浑身燥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魔术师和教会都要杀我？我犯了什么错吗？”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我没法控制自己。就像是要把那些涌入脑海的情感统统倒出来一样，我低声嘶吼着，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不。”学姐十分冷静，脸上浮现出久违的温柔，“来岛君什么错都没有，所以我才要努力保护你。”
“学姐……”
“照我的猜想，你是有栖川一信和来岛久我强加在有栖川三六身上的最后一把枷锁。只要把你除掉，就可以让有栖川三六彻底解脱。”学姐推了一下眼镜。
“那……那为什么身为教会的一员，牧岛却想要杀了我？”
“因为……你是一个带着炸弹的枷锁。”学姐思量了一下，轻声这么说道。
“带……炸弹？这是什么意思。”
学姐抿着嘴，过了半晌，轻声说道：“这大概是前代两位魔术师的可怕考量吧。就像有栖川一信牺牲了自己的儿子一样，来岛久我也做出了同样的事……不，或许来岛久我的做法还要绝情一些吧。”
“这……是什么意思？父亲他……”
我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父亲那张冷静、客观到让人心寒的脸。难道……父亲他作为魔术师，在我身上也强加了什么……东西吗？
学姐叹了口气，再一次把头转向窗外的细雨。
“来岛君……如果说有栖川一信是把自己的孩子作为魔术的牺牲品，那么来岛久我……可以说是为了魔术而制造了一个自己的孩子。”
“什么意思？父亲他……对我做了什么？”
学姐的脸，轻微地被玻璃窗反射着，我看见她的脸上现出淡淡的哀伤，那种对可怜之人的怜悯……
“来岛久我……用尽毕生的技艺，制造了一个堪称奇迹的诅咒术。来岛君，你知道诅咒人偶吧？”
“诅咒……人偶？”
“对，就是那种纸人，或者稻草人。通过对人偶施加伤害，使得受到诅咒的人也受到同样伤害的诅咒术。”
“那种……不是迷信吗？”
“不，如果是魔术产品的话，就毫无疑问会起作用，尤其是来岛久我那样精通诅咒术的魔术师所制造的人偶。最极端的，人偶的“死”，可以通过这种魔术直接转移到受害者身上。”
……寒意，顺着脊柱……就像蝮蛇那样顺着脊柱爬了上来……
我好像听懂学姐的话了……
“那么……也就是说，我——来岛五梦这个人，就是那个用来诅咒有栖川三六的……人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