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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昨日噩梦今尤在

赵胤可以看出他们已是强弩之末,能撑到现在全凭一身肝胆和一腔热血。当下也深受鼓舞眼角含威,举起大戟朝着前方猛烈挥舞:“谁敢与我一战!”

面前的金色大军里冲出一员猛将,样貌英伟,国字脸堂,连鬓胡须,没有眉毛。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横亘刀疤,刀疤过处亦无头发。大鼻环眼,高颧宽唇。身披鱼鳞甲胄,左手握斩马长刀,右手拈指造印。背后插四道金枪如孔雀开屏,枪身上挂满旌旗左右开弓。上书奇门遁甲之术,正是西梁大皇子穆青候!

穆青候咧嘴狂笑,左右又各冲杀出两员老将,一者须左捋,身旁立着一杆黝黑钩镰枪,枪尾入土三尺,龟裂纵横。老将将长须放在勾镰内刃上托起,随即额头微扬,丹凤眼毫不浑浊,正是佘穆庄。一者光头长须,看似年过知命,身材却莽壮如牛,鼻阔口方,白须配半口金牙,死鱼眼配招风耳,镰刀眉配青牛鼻,半身赤膊虎纹疤,半身甲胄鱼鳞铠,腰佩斩马九环额虎睛刀,手持双瞪瓮金宝塔锏,胯下一匹青黑嘶鸣高烈马,初见若古刹镇宅怒目金刚,再看如阿鼻地狱鬼差阎罗,正是公孙大藏!

“赵胤,你好大的口气!是真的没把我的西梁双煞放在眼里,还是视我的五万金甲雷骑脆如草芥?”

穆青候声如洪钟轰鸣作响,但赵胤却是遇强则强毫不畏惧。

“我今日便站在这里,我手里有方天画戟,背后有我二十万出生入死的铁血兄弟,我且问问你能奈我何?”

声音亦是饱满洪亮,身后将士立时排山倒海般大声鼓噪,霎时间好似浊浪滔天般排山倒海!

不过,公孙大藏见状却不以为意:“人多不代表禁打,我一人一刀便可敌千人之众数,青候皇子亦有万夫不当之勇!金甲雷骑出征从无败绩,一会儿我们真的冲锋起来,你就会知晓什么叫做地狱阿鼻!”

他故意没有提及佘穆庄,毕竟佘穆庄本就是穆念花的门客。赵胤自然把这些看在眼里,当即抓住这个话中遗漏:“是吗?我只知道金镛城下佘老太君率西梁军欺负人,结果却拼刀输给了一位绣花将军!”

佘穆庄闻言自然不悦,但眼下他只不过是奉穆念花之命前来助拳,因而也并未多说什么难听的话。

穆青候也没有给佘穆庄抱不平的打算,赵胤见状又是哈哈大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正好问一句那黑衣道士哪里去了?被我家道长搞得屁滚尿流地回去可还好受?还有那个死了九位道尊的严绛谋士又哪里去了?难不成说已经被关进天牢喂了野狗?”

这两句皆是穆青候不愿听见的软肋所在,当即拍马舞刀呼啸而来,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莽原雄鹰般凶相毕露,令人观之心胆皆寒!

“臭小子休要逞口舌之快!小时候我们父亲交好,你在我府上便总是打不过我,今日我照样不会让你分毫,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我们来世再相见!”

“哪里的话!小时候你的家丁狗仗人势,今日真刀真枪来见分晓!”赵胤露出虎牙狰狞狂笑,两个人说着回忆儿时的话柄,但眼前的场景却在生死之间毫不童话!

正如葛行间所说那般,当年的赵星阑和穆蓝微相交莫逆,其子嗣亦是互通往来早有交集。但眼下孩童已长成将军,孩提之心已变成虎狼之心。小时候的小打小闹便互不相容,更遑论眼下列国纷争这种生死戏码。

赵胤就是这种悍不畏死的家伙,即便是面对三员西梁大将亦是毫不畏惧。方天画戟划出带着血色的凝腥气息,开山裂岳般和对面三将厮杀一处!

穆青候可不管什么以多欺少,战场上从来都是拳头硬的一方更有道理。他知晓眼下赵胤虽握有重兵却无名将傍身,此时若不挫其锐气,等周白笙和马凌甫再回过血气便难上加难。

因此,这次交锋他异常卖力,斩马长刀轮的呼呼生风,好似一只出笼猛虎般和方天画戟斩到了一起!

“轰——”

二人周身泛起一片狼烟浓尘,真气鼓荡朝着四方激射,周身的两方骑兵皆站立不住纷纷大片软倒!

这是青年一辈巅峰武者的生死较量,二人一上来便动用了浑身解数。佘穆庄举着大刀和公孙大藏左右夹击,赵胤毫不慌乱于马上仰脸躲过来刀,又借着交击之势把穆青候的大刀撞向公孙大藏的金锏!

天上烈阳并不灼热,地上的双方军队已经开始交击。战马轰鸣着成片撞在一起,青色如海潮般的濮东郡大军和金色的金甲雷骑猛烈厮杀,好似翻滚的汹涌海浪在侵吞庞大的沙滩一般波澜壮阔!

霎时间人影纷飞战马翻腾,不断有新鲜的头颅被抛上高天,不断有残肢断手被肆意践踏!乱流中的将士找不到自己的刀,满是疮痍的战马寻不到自己的头。喊杀声响混合着血腥绽放的血液胡乱激射,西陵关下瞬间变成一大片色彩斑斓的岩浆!

而邺王赵胤一展自身的龙精虎猛,一把方天画戟独抗三员大将的轮番进攻。四个人好似走马灯一般捉对厮杀,一边缠斗一边收割着对方军士的头颅与性命。

不过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盏茶时辰不到赵胤便续不上气,手上的守势也逐渐软了下来。穆青候三人却是越战越勇,呼喝鼓噪着朝前卖力冲锋!

便在此时,太子凉现于西陵关城头,身旁号角手鸣金收兵,濮东郡大军开始如潮水般往关内退走。

“暂且修整回军,养精蓄锐再行交战!”赵胤朝四方大吼,穆青候的表情却分外狰狞:“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城墙上,八步赶蝉静静地守在太子凉身边。

他依旧戴着斗笠抱着肩膀,每每有飞石乱箭皆被其一刀斩断,出手精准狠辣而又默然无声。

“你哥哥此番若是自己突围归来,恐怕要受不轻的伤势。”他轻声喃喃,被斗笠挡住的眸子冷静观察战场上的局势。

“你知道的,我想让他现在回来,也不太想让他真的平安。”太子凉的眼角微微阴翳。

八步赶蝉自然知晓其心中所想,只不过他根本不关注这些自身不在乎的东西:“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以破例帮你出手一次,只不过仅有一次。”

“还是留给该用的人身上吧。”太子凉笑笑,随即指了指正在进城的大军:“八兄你说说,这二十万大军我留下多少为宜?”

“此话怎讲?”八步赶蝉闻言稍稍抬首。

“城里的粮食不够了。”太子凉说得分外直白:“为将者只需考虑上阵杀敌,但为帅者必须考虑大局为重。若是把他们都放进关内,粮食应该不足一周便会告罄。”

“你的意思是留下一些枉死鬼?”八步赶蝉回应的也很直白。

“现在倒是不用留下,这也是一门艺术,必须要找准价值最高的时机。”太子凉望着下方的鲜血与烈火喃喃:“我要把他们用在刀刃上,合理控制人口的减少,但对方的金甲雷骑一定要比我减少的更多!”

“我不关心这些,我只管保你的命。”八步赶蝉意兴阑珊。

太子凉熟悉他的脾气,当即也没打算跟他多讨论下去。他瞥了一眼还在苦苦支撑的赵胤,眼中掠过一丝不忍,但随即便被庞大如阴云般的企图心彻底掩盖。

而此时的赵胤,果然也到了强弩之末。

他的身上已经多出挂彩,他的大戟已经微微乱了招数,对面三人尚有喘息时机,攻势也愈发迅疾猛烈。他知晓再鏖战下去必死无疑,因此也加快速度往城关吊桥下靠拢。

而此时的太子凉也适时发令射下一阵箭雨来援护他,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另有所图,他这位王弟还是最终出手了。

金甲雷骑在狂风骤雨般的箭势下受到强烈狙击,连濮东郡大军都有不少被误杀射死。佘穆庄见状立时收了长刀拍马会撤,他本就是派来助拳者,没必要为了穆青候搭上性命。

赵胤见状压力顿时缓解,也鼓足力气继续力战剩下二人。公孙大藏和穆青候皆是悍不畏死之辈,即便是身上插满了箭亦是一往无前!

这让赵胤略微有些头痛,自小他便了解穆青候的个性,此僚一旦决定要某样事物,一定会拼尽全力并不计后果。眼下的情形分外明显,这家伙是打定心思抛下江山社稷要和他赌命了!

上方的太子凉见状阴翳发笑:“哎,虽有莽夫之勇却无穆念花的半分心机,此关看来破不掉了。”

言罢,他忽然看向战场南侧,眼角的笑靥变得突兀浓郁:“这下子更是天助我也,看来反攻的时候就要到了!”

八步赶蝉冷漠的不解其意,他顺着太子凉的眼神往南瞧看,但见一抹青衫骑着一匹拐子老马,脖子上围着一只白猫的青年道士就这般直挺挺地冲进了战场,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赵胤身旁!

“道士周游!”

果不其然,来者便是从右江州借道赶回的道士周游。

此时的周游一身青衫沾满泥垢,看起来连日赶路着实是没有片刻迟缓。赵胤见到他亦是惊喜大吼,而穆青候和公孙大藏则满脸不解尽是诧异神色。

毕竟是自家的金甲雷骑,他们再清楚不过这支军队的威力。这青衫道士竟能一人一马来到这乱军漩涡中央,手段着实是高明得令人捉摸不透!

赵胤自然也看出这点,只不过对于友军他从来都不怀疑分毫。周游望着面前二将微微一笑,又冲着赵胤做了个揖:“邺王殿下可还支撑得住?”

“劳烦道长挂心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邺王嘿嘿一笑,这文弱道士能在如此危及之刻和自己站在一起,光是这份心意便足够他尊敬有加。

“我既然来了,殿下又怎会死?”周游笑得如沐春风。

但这话听在公孙大藏耳中却颇为刺耳:“哪里来的牛鼻子,今日连你和赵胤一并剁成肉泥喂我金甲雷骑!”

言罢,他血刀抡圆便倏忽而至。赵胤担忧周游安危,擎方天画戟朝前格挡。谁知公孙大藏竟然半途收手,血刀忽然掉入土中,整个人亦是重重地趴在了马背上!

赵胤哪里肯放过这般时机,登时一戟刺中公孙大藏的头颅,就这般将他身首异处!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这位驰骋天下凶名远播的西梁大将亡了!

他的脑袋被赵胤甩戟丢在地上,轱辘辘没滚几下便被乱马铁蹄踩成了脂粉。赵胤回头面色惊喜地看向周游,他自然能感受到是周游在施展某种手段:“看来道长此番南靖之行大有收获,真心恭贺道长!”

周游浅笑不语,但笑容却被穆青候的悲愤怒吼粗暴打断。

不同于敌军的大快人心,西梁大皇子穆青候此时心在滴血。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他从来都没想过公孙大藏会死,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明白公孙大藏对整支西梁金甲雷骑的鼓舞意义。但眼下他就这么活生生的死了,死得颇为蹊跷又来不及反应,甚至连悲伤和震怒都被落下几息时辰!

他第一次正眼瞧看周游:“竟然是道门高人,线报说你根本不通道术,看来你瞒了整个天下,竟连儒门天机阁都会有情报错误的时候!”

“这不关天机阁的事,我也是刚刚学会道术的。”周游笑着摸摸肩头的红眼白猫,又轻轻拍了拍拐子老马的健硕马背。

“我身后有道门长离真人亲笔绘制的四方八阵旗,这些年我从未仰仗这股力量便可睥睨天下。今日你杀了我挚爱之将,你和赵胤的人头我便就此收下,告慰三军将士,血偿公孙将军在天之灵!”

言罢,他忽然快速吟诵某种晦涩难明的咒语。背后的旌旗闻声猎猎作响,不多时便有风雷之声呼啸大作!

“道长,这是?”赵胤眯着眼睛大声喝问。

以穆青候为圆心,方圆百尺之内霎时飞沙走石雷云滚滚。赵胤和周游处在风暴漩涡之中,面对好似神魔降世的穆青候仿若孤舟秋叶。

“是阵法,提前被道门阵法师绘制好封在旌旗里的高深阵法。”周游在风暴中嘶吼回应。

“可能破之?”赵胤尝试举起自己的方天画戟,但风暴骤烈根本拿捏不住。而穆青候却浑然无事,提刀来战骁勇无双!

“我可以试试。”周游诡秘一笑,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桃花剑。

闭上眼睛,感受着刀剑意在脑中的激荡缭绕。这一路上他都在勤加练习,自从感觉可以掌控它们后,周游无时无刻不在尝试彻底反客为主。

直到他来到北戎州,他总算是彻底克服了完全昏厥疯魔的毛病。现在的刀剑意虽说还不能融会贯通,但单独驱使还是可以游刃有余!

“小兮,拐子,我们要上了!”

道士青涩的声音在狂暴的雷云中显得那样无力,但穆青候却仿若看到了世间最为恐怖的画面——连大戎龙将赵胤都无法随意施为的雷云阵法竟困不住周游,他不是随波逐流被风暴撕扯得分崩离析的受戮者,反倒成了借风雷之势举剑迎击的大豪侠!

穆青候震惊归震惊,战场上铁血征伐多年令他从不畏惧敌将来犯。他举起长刀勇猛迎敌,谁知临近拐子老马时周游却凭空消失!

穆青候颇为诧异,忽然身后传来周游的嘶吼:“张太京剑意——剑华胧月!”

听闻此话的穆青候猛地抽刀回斩,但身后却空无一人。他收回长刀左右巡视,忽然感到胸腹处传来数十道剧烈痛楚,低头瞧看赫然发觉已被砍了十几道剑痕!

每一道剑痕都划破金色的甲胄,斩在肉里穿透肋骨,只不过伤口都不算深还有行动能力。穆青候咧嘴大笑举刀又要劈砍,忽然发觉周身的雷云滚滚竟淡淡散了,四周围聚着两方人马汇聚成圆,皆瞠目结舌地望着场中发生的一切。

“你破了我的阵法?”穆青候冷眼望向周游。

此时的青衫道士已经回到了拐子老马背上,他嘻嘻一笑拍拍肩上白猫:“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沾了点便宜。”

言罢,他朝着赵胤看去:“殿下,现在可以自由行动了吧?”

赵胤见阵法散去立时龙精虎猛,抄起方天画戟呼呼喝喝:“如臂指使,多谢道长相助!”

“我用的是桃木剑,不能真的砍进他腹中。再说我也不敢妄造杀业,就留给你来处置便好。我现在回去见太子凉,这家伙的丹田已被我搅烂,应该是短时间内无法动武了。”

说完这话,周游洒脱地拍马朝吊桥而去。一边走一边朝着城墙上的太子凉挥手示意,太子凉满脸笑容热切回应,好生招呼着将周游迎进了西陵关。

而面对周游的这番话,穆青候很明显并不在乎:“大言不惭,随便划了几道便说......”

话只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感觉自己的气门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般松懈无力,丹田处亦是感受不到充沛的内力支援!

“怎会这样......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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