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相逢不识君 >相逢不识君

第二十五章 陈家状元

陈钰卿身形一闪快如奔雷,眨眼间已稳稳立在一根桩上。但见他脚尖点桩尖,含笑望着阮筠。阮筠自然不甘示弱,一咬牙一步踏上。脚底突然一阵刺痛,她连忙御风减轻了脚底压力,身影晃了晃好歹还是稳住了。

她面上挂着浅笑,心中却已经在鬼哭狼嚎了,痛,真的痛啊!这铁木可真结实,她的剑气都没能在上面留条印子,万一要是摔下去了被戳这么两三下……画面太血腥,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清夔点了点头:“很好。先掉下梅花桩者,败。钰卿不许出刀,开始吧。”

“等等!”阮筠声调陡然拔高,手中却也没闲着,疏影微微一动挽了一个剑花。有没有搞错啊第一天就直接打?然而放眼望去四周哪里还有清夔的身影?阮筠不由得气结。

赤红的身影已欺至她眼前,她本就来气,立时长剑一振狠狠甩出一个剑花。见识过陈钰卿变态的防御,她自然不敢托大,剑花一甩的同时身形极速退去,一连晃过五六个桩。

凌厉无比的剑锋到了陈钰卿跟前就如同琉璃玉珠般脆弱的崩碎了,让阮筠很是郁闷,甚至怀疑他身上穿着的是另一件流霞飞仙裙。

手中剑光时不时大盛一番,她本就消耗极大,偏偏陈钰卿宛如附骨之蛆紧紧黏着她,让她不由得恼怒。

眼看一点点被追上了,陈钰卿五指作爪往前一抓,阮筠身形一转向左侧躲开。爪风狂劲,在她右肩上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雪白圆润的肩头。

她又惊又羞一时心神不守,御风心法一乱身形顿时下沉,桩尖如针刺难以立足,她便歪歪斜斜跌了下去。

被阮筠嗔怒的目光盯的有些不好意思,陈钰卿摸了摸鼻头:“意外,意外。”

一件玄色长袍迎面落下,将半露香肩的阮筠挡的严严实实的,冷漠如万年玄铁的声音和陈钰卿的温柔细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长记性。”

面对突如其来的苛责阮筠很没所谓的撇撇嘴,她也知道雾绡薄啊,但是耐不住它好看啊!当然,她可不准备很这块木头说这些,反正他也不会懂。拍拍手准备挣扎着爬起来,一会儿还要去师尊那儿听道呢。

眼前人俯下身来,一个不留神,她竟然已经被稳当当的捞起来。阮筠愣愣的看着陆筌,想要出口质问他干什么,但是被他阴沉的脸色给吓的噤声了,十分乖巧的任由陆筌一路将她抱走。

“其实,我自己能走。”

沉默。

“你怎么来了?”

沉默。

“你看,月亮出来了。”

沉默。

阮筠认输:“你到底要怎样?”

“你和陈钰卿很熟?”陆筌面色无改,幽幽的瞥了阮筠一眼。

“今天刚见啊。”

桃花眼眯了眯,上下打量着她:“你好像知道他挺多事。”

“不多,但是知道一点。”

“说。”

“我为什么要说啊?”当然这种话阮筠只敢在心里叫一下,面对喜怒无常的陆筌她是绝对不敢的,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咳咳。其实一开始我也只是猜测,不过如今已然印证。陈师兄是三十年前拜入清河的对吧?当年还是大梁沈氏景和帝主正统江山,号开元六年。当年明君贤臣,政道清明,百姓不愁温饱,自然有闲情读书,儒道昌隆一时。就在这贤才辈出的时代里,科举开考,文人墨客齐聚帝都。最终世家骄子、早已名声在外的名士贤才却都败给一名年仅十四的布衣少年。”

“十四岁的状元郎可谓少年奇才,景和帝十分欢喜,立时授予翰林院五品官职,赏赐珍宝无数,可谓羡煞旁人。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必将从此飞黄腾达,从此平步青云。可当时的皇太子游手好闲、荒淫无道,听闻这个状元郎貌似芝兰无双,竟心起邪念。太子假借礼遇贤才之名宴请命中状元的少年,实则暗中图谋不轨。但那少年又岂是愚昧无知之徒?他早知太子绝非善辈,假病推辞了。几次三番下来,太子终于耐不住性子了,直言威胁恐吓,甚至暗中诬陷,害其差点官职不保。看清帝王家肮脏,知晓当朝太子有失正统,少年也有些心灰意冷。加之少年轻狂高傲,被太子多番羞辱,甚至要他做娈童,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于是他索性弃官,连夜逃走,只留下一封书信明写太子失德,直指沈家江山不久矣。景和帝差下令缉拿少年,甚至出动了一千龙虎军精锐,最终却无果而归。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自毁容貌、隐姓埋名归隐山林,总之再也没人见过他。”

“这少年就是陈钰卿。”一路斩灵破风断云,呼啸落在清河殿前。阮筠瞅准落地的时候,一下子从陆筌怀里蹦跶下来,刚落地右脚掌一阵钻心的疼,她没忍住倒抽了一口气。

陆筌原本稍霁的面色又阴沉下来,眼见大事不妙,阮筠溜圆的眼珠转了转,决定溜之大吉。

“师尊,您来了啊!”

趁陆筌回首的空档,阮筠一瘸一拐但却很迅速地冲进偏殿,敛裙在蒲团上坐定,一本正经地念起心法。

漫山遍野的仙花瑶草开了又谢,葳蕤春去萧条冬来,万物尽轮回。唯有淙淙的清河日夜不停的流淌,赤红的锦鲤不知疲倦的嬉戏。

飘渺峰上一池碧绿未曾凋,荷叶幽香四季存。池边一株千年枯槐上细长的绦穗迎风舒展,远远望去好似半树花开。

垂垂绦穗织作五光十色的帘幕,半掩巍峨耸立的宫殿。殿内案前端坐着谪仙般纤尘不染的清绝,他手执狼毫,锁眉悬腕凝神。但见他一动,笔锋舞墨,行云流水间满纸剑拔弩张,隐隐有剑意溢出纸外。

“砰”的一声脆响,浓郁的茶香掩住了墨香,清浅的碧色沁上雪白的宣纸,眨眼间蚕食了铁画银钩,晕开淋漓的墨汁。

清绝抬眼恰看见原本睡的安祥的小徒弟皱了皱眉,清丽姣好的睡颜上泛起一丝不安。他眉心随之一皱,在心底一声长叹。

不去理会被她打翻的茶盏,伸手将她抱起,一路轻缓无声地走向内殿。软软的一团捧在臂弯里轻若无物,若非隔着轻薄的衣衫传来温热,他几乎要以为怀里空空如也了。即便目视前方,总有不听话的余光向下移,悄悄打量着她清瘦削弱的身姿。

清绝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是该将她养胖些了。他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人儿放在榻上,顺手替她盖上薄褥。

看到她远山黛眉长舒展,浅笑如春水般荡漾开来,清绝松了口气,转身欲离。谁知宽大的衣袖被纤白的手指紧紧攥住,他只得无可奈何的立在榻边。

榻上沉沉入梦的沈漪朱唇微动,轻声的呢喃带着浓浓的睡意,清脆中夹杂一丝沙哑,慵懒而娇俏的腔调本是十分惹人怜惜,便好似春雨如酥催人醉。她吐出来的三个字落在清绝耳边偏生让他有些不舒服,仿佛夜雨霖铃寒霜降,霎时间浇冷了方才微热的心头。

她说:“秦师兄。”

轻轻抽出衣袍,清绝转身而去,因此恰恰错过了沈漪后头的话。她说:“师尊……要师尊……。”

一路步履沉重,清绝想起近日秦桓的确往乾坤殿跑的特别勤快,或是送些小玩意儿,或是邀沈漪一同练剑。沈漪和秦桓似乎也挺投趣,二人时常在院里嬉闹,朗朗笑声时而惹的殿里的清绝无法静心入定。

从前是阮筠来带着沈漪四处捣乱,如今又换了秦桓来给他添堵。一说就应,让清绝略不舒服的身影出现在了乾坤殿前,他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阔步而去。

“师叔,阿漪可在?”青衫隽秀俊朗,一贯飘然潇洒。

“她睡了。”清绝负手而立,凛然如长剑出鞘,眼中锋芒微露:“即日起她要闭关,你不必来了。”

秦桓不避锋芒,身骨直立,朗朗笑问:“何时出关?”

“无定。”不再多言,清绝拂袖回殿。此时北风萧萧,吹的天地色变枯枝狂舞,老槐树上各色绦丝缠绵纠结成团,难解难分。

秦桓似笑非笑的立在原地,他觉得好笑,却又笑不出来。何时那个孤清决绝的七师叔竟也诌起了蹩脚的谎言?长生筵在即,沈漪必是要去赴宴的,怎会在此时闭关?

终究,曾经再如何不沾染世俗烟火气的清绝也免不了俗、绝不了情,落入了红尘圈套。或许是命中注定吧,可这一场风花雪月里,风雪是刀子做成的,月是堕下的陨石。

秦桓不由得想起了温玖玖,沈漪同她何其相似。明知有违天伦,仍固执不放。可笑的是明明是两情相悦,可天不认同、世俗不理解,那便成了罪过,遭人唾弃与白眼。他提起腰间的酒壶,灌了一口酒,喉咙火辣辣的烧,他心中反而平静了。

温玖玖已然一错到底,并为之付出了代价。秦桓不愿见沈漪重蹈覆辙。可真的是他一己之力可以干预的么,他有些不确定。(未完待续)

相关推荐:无良妖后,夫君莫轻狂【完结】绝代神主田园娇宠抗战之铁血兵锋抗战之横扫日寇轮回一剑原血神座凌云道传阵修士都市之千年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