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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斩灵决下意难忘

阮筠伏在坚实温暖的怀抱里,眼中赫然映出沈执归的脸,一时间奇奇怪怪的念头纷涌而出:堂堂八尺男儿睫毛竟然比她还浓密纤长?丹凤眼斜挑,是深邃的棕榈色,如琥珀般晶莹剔透,温暖且柔和。唇瓣挺薄的,听说薄唇之人多薄情?果然一副好皮囊,不知得祸害多少闺秀,她心中啧啧叹道。

“姐姐,姐姐救命!”白蘋哽咽的呼救声从舱内传来,二人皆是一惊。

推门而入,只见白蘋坐在榻上,被一条漆黑的绳索缚住手脚,泪眼汪汪的小声抽泣着。神色阴骘且自得的萧翊正立在榻边,好整以暇的看着阮筠二人。

阮筠欲要冲上前将白蘋救下,却被沈执归扣住手腕,他轻轻摇头,右手却已暗自搭上剑柄。心知不敌,若是硬抢,恐伤了白蘋,阮筠不得不停了步子。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入肉里,怒不可遏:“萧翊,你还要脸不要?欺负一个小姑娘家家,真真给玉虚观丢尽了脸面!”

萧翊冷笑,俯身拿食指挑起白蘋的下颚,啧啧叹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啊……”他转眼去瞧阮筠,眸子半眯,笑容渐渐大了,“我可是替玉虚观挣足了脸面,倒是你,还嫌连累清河殿不够么?”

“你!”

“你要杀的人是我,拿我换她。”沈执归将气急的阮筠拉到身后,对上萧翊阴森的眸子,又添了一句,“放她二人离去。”

白蘋不敢去看萧翊,紧紧闭着眼,泪水汩汩淌下,看的阮筠又心疼又着恼,偏又无可奈何。她拽紧了沈执归的手,不住摇头:“不行,你不能去。即便你真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们。”

“没错。”萧翊毫不避讳的承认了,指腹抚上白蘋的脸颊,一点点勾勒着圆润的轮廓,他面色近乎痴狂,“你们两个废人,怎抵的过这个宝贝。上天待我萧翊不薄啊,知我的血丹正差一味药引,便赶忙送来了。”

“血丹?赵家庄竟是遭你毒手?”阮筠霎时间脸色惨白,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接不上,她喘了口粗气,气的发抖,“玉虚观传承千百年,位列二十四仙门,一贯是光明磊落,如今竟毁在你手上么!萧翊,你这般行径,与魔何异?”

萧翊面露思索神色,缓缓的道:“赵家庄?哦对了,那可是个宝地。只可惜手下一群废物将把我的大计都搞砸了。不过现在也不迟。待我服下血丹,功力骤增,从此修行一日千里,什么清河殿、北玄山、长生宫,皆要俯首称臣。统一六界,指日可待。哈哈哈哈哈哈哈……”

道袍无风而动,萧翊笑的张狂。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阮筠如何也不能信看似道貌岸然、温文儒雅的萧翊竟然卑鄙至此,甚至比魔更残忍可恨!只听他不疾不徐的冲沈执归道:“本来借你的煞气也勉强可以,终归差了些,不如这纯粹的魔气来的好。这般精纯浓郁的魔气啊,转生前可不得了,幸好尚未完全苏醒,不然只怕没几人能敌的过。我可是为天下苍生除一大害,心系天下的阮仙子是不是该夸我两句?”

魔气?阮筠惊疑不定的目光投向白蘋,只见她惨白着一张小脸,不住的摇头,抽抽噎噎的道:“姐姐,我怕。”

阮筠心头不由得一软,这样可怜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是魔族呢?若真是,当年她与秦桓三人不可能毫无察觉。可是萧翊竟这般嚣张,底气十足,并不似胡邹乱造。她一时间困惑不已,冷汗涔涔而落。她太过恍惚,已至于戴着黑无常假面的玄袍男子悄然入内,她竟毫无觉察。

沈执归握紧了阮筠的手,低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你也察觉到了吧,她是魔。还要救她么?”萧翊望向玄袍男子,唇角微挑,蔑意十足。

阮筠大梦初醒,连忙去扯玄袍的衣袖,面色苍白,双目盈泪,不住的哀求道:“救救她,求你救救她……”

那人低下眼来,一双桃花眼毫无遮碍的落入她的眼中。她的确有一分愣神,几乎以为他是陆筌了。可那人眼里淡蓝色的光华萦绕流转,冷光森然。陆筌虽不苟言笑,黑若点漆的眼中却不曾这般冷酷,清冽的如同陈年佳酿,看得人一眼就醉了。

玄袍不言语,只是静静的望向萧翊,二人对峙良久。就当萧翊忍不住要动手时,天边一只仙鹤飞来,栖在船头,一名身着冰绡的仙子飘然入内。她敛目低眉,看也不看余下四人,冲玄袍行了一礼,柔声道:“公子,您在这儿做什么?夫人动怒了,正使人四处寻您,快随姝儿回去吧。”

玄袍侧过身看着姝儿,迟疑良久,他终究开口了,语气生硬且迟疑不决,自言自语道:“我……在这儿干什么?”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阮筠,很肯定的道,“她,不能有事。”

姝儿随他望向阮筠,烟眉微蹙,问道:“她是谁?”

玄袍摇头:“不知。”

纵使因长久不曾开口,声音变得沙哑暗沉,阮筠却不会听错。她心中大起大落,几乎无力支撑身骨,望向他的目光满是痛苦与挣扎,声线颤抖,不堪一击:“你……是谁?”

“我是谁?”他喃喃自语,似乎出神思索了片刻,而后一字一顿,很生硬的背着娘亲教给他的话,“我是颛顼陆筌。”

他是颛顼陆筌。

周身寂寥静谧,阮筠望着月光下孑然独立的陆筌,那双泛着冰蓝光彩的桃花眼几乎将她四肢百骸都冻住,她甩开沈执归的手,抬起僵硬的腿一步步逼近,牵强的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声声如泣:“你是颛顼陆筌?”

“你不记得我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你来这做什么?”

“你以为戴着假面,我便认不出你来么?”

接连而来的质问,落地有声。陆筌有些茫然,他无从回答这些问题。他只记得两天前正在修炼斩灵诀时突然心神大乱,险些走火入魔。再后来他便着魔似的赶到那座偏远的小镇,远远看见她在五福客栈住下,他顺理成章的住在了她的屋顶。说来奇怪,心神竟自平息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鬼鬼祟祟的戴着假面跟在她身后,但就是本能的这么做了。不过幸亏有自己在,不然她蹩脚的安魂咒可放不倒三个壮汉。还有,相信树枝能指路,是该说她天真呢还是蠢的无可救药了呢?

他竭力伪装,收敛着气息,甚至连斩灵也未敢动用,不敢与她对视,竟是怕被她认出么?他与她从前认得么?可他半点也不记得了。

另外,那个姓沈的小子很碍眼啊。陆筌望向沈执归时,正见他也望着自己,目光如炬。桃花眼微不了查的眯了眯,冷光乍盛,眼神之锋利几乎与斩灵不相上下,硝烟四起。

此时阮筠已走近,雪白的“铮”然一声,长剑出鞘,月辉之下剑锋生寒,姝儿面色较之月光更加冰冷,娇音泠泠:“止步。”

阮筠恍若未闻,步子不紧不慢,直至剑尖抵上心口尚不曾缓,“呵”了一声笑道:“好,你不回答这些没关系。我就问你一句,救不救白蘋。”

姝儿怒目圆瞪,聪慧如她,已然猜出阮筠的身份,心中愤然不平。这人都不知公子为救她吃了多大的罪!透支心头血施展禁术,拖着极虚弱的身子硬生生替她扛下了五成雷劫,若非夫人及时赶到……每每想到这儿姝儿就不自主红了眼眶。

可如今公子修炼了斩灵诀,又有冰心诀为辅,斩断一切尘思,看样子的确记不得阮筠了,为何至此还要护着她?她还不知好歹的质问公子,让公子为难。姝儿心一横,就势要把剑往前一送,了结了这段孽缘,却听得陆筌轻呵一声:“退下。”

姝儿哪里肯从,只假作未闻。

猩红的血顺着剑身纹路蔓延开来,姝儿一惊慌忙松手,陆筌也收了手,“啪嗒”一声闷响,落了一地血花。姝儿看着陆筌受伤的手,又气又急,恨恨的跺脚道:“公子,你……”

“退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古波不惊,陆筌暼了姝儿一眼。他将手背在身后,看了看楚楚可怜的白蘋,又看了看笑容玩味的萧翊,最终看向平静下来的阮筠,沉吟片刻,一字一顿的道:“她是魔。”

“魔就该死么?仙就该活么!”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如平地惊雷,将所有人都震的头皮发麻。阮筠的目光游离在萧翊和陆筌之间,她怒极反笑:“哈哈哈……好,好一个禽兽不如的仙,好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仙!”

白蘋垂首抽泣,几乎轻不可闻的道:“姐姐,我想回家……”

无人注意到阮筠的眼中悄然蒙生出淡淡的红,仿佛被血光映染。她满是讥诮的开口:“既然如此,此事无关清河殿与长生宫,陆公子请回吧。”

陆筌微拧眉,不答也不动。他心中生出十分不详的预感,几乎比前两夜更甚。姝儿警惕的盯着阮筠,她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道不清的异样,却又不知为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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