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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可悲的丢钱

当天下午,卯生安排黎明随程先生去看新地方。并叮嘱,如果那地方和水电设施都好的话,看中了,就与房东定下来。反之还是不搬的好。因为这里的房东大娘贤惠善良,猛一下空出别人的房子,是房东的损失,卯生心中有些不落忍。

黎明很快回来了,说是房子和水电都不错,房租又不需预交,加上那里去学校路近。所以,他已经同房东讲好了。说到离学校近,卯生自然也高兴。

第二天早晨,卯生很不好意思,很艰难地同原来的房东大娘说明了原委。房东大娘依依不舍,说卯生父子很好,特别赞扬黎明:“你儿子像姑娘一样,多好呵。有你们这样不惹事生非的房客,我们省心,真舍不得咧。不过,搬过去对孩子好,孩子上学近了,自然也好。”

“感谢老嫂子这一月来的关照了。”卯生说。

“不客气。以后常来玩儿,啊?”

以后没有再来。但贤德的房东大娘,为卯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卯生照常上街。家由黎明搬。公共汽车上,黎明一连跑了三次,才搬完衣被和盆瓢锅碗之类。傍晚他又专程转来接父亲。火车站下车,往回走大约两百米处进沟,进沟又走二三百米才到住处。

当卯生一到新住处时,莫名其妙的,陡然间感到心情无比沉重,甚至有几分惶恐的感觉。他烦躁地从屋里走到屋外,天已黑定,外面黑糊糊的;对面不远处有几家灯火,黯黯淡淡,间或明灭,更为人增添了一缕凄惶。

再入室内,细细打量,房间比退去的原来那家不小多少,地面虽有些潮湿,但四壁还算整洁。可是这空空落落、惶惶不安的心情和烦燥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呢?

黎明忙着做饭。

卯生阴沉的脸,令忙碌中的儿子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脸上总怯怯的。尽管卯生一句话也没说。他看着儿子,又涌起一股心痛的滋味。每当他见到儿子表情如此时,他都这样。

他极力克制着烦燥不安的情绪,故为打破沉闷地问:“黎明,程伯他们住哪里?”

“住后面水井边。”

“多远?”

“不远,约二十米。”

“黎明,我心里,怎么这样烦燥不安呢?”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那,你为啥要定下来呢?”

“不是……少些钱吗?”

“唉——”

卯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说:

“饭做好后,你去叫声程伯吧,请他过来,我们喝点酒。”

黎明脸色活动了一下,似是高兴。他顺手端起正煎豆腐的锅子,说:

“我马上就去。要不,他们待会吃起来了,再去叫就有些不好了。”

卯生点头同意。

程先生一来,气氛顿时活跃了。一边喝酒,他一边向卯生介绍,说这家房东姓王,叫王天化,本地人氏,现是工厂很有威信的老师傅。王天化脾气暴躁,但为人直爽,良心好。凡住他房子的可以不办暂住证。王天化常说出门人都可怜,来他这里的他要保护,不准外人敲打他的房客。

几盅酒下肚,程先生的话更多了。他说去年热天,晚上他常去火车站做生意,一晚上能挣几十块,高的还能挣个百儿八十哩。他约卯生明晚就去试试运气。卯生自然很高兴,以致初来时那种沉重和惶恐的心情,这会儿也于无形中缓和了许多。

“还在喝呀?莫醉了呵!”

一苍老、响亮的声音,随着门的推动传了进来。黎明慌忙站起,迎进一位黑黑胖胖年过六十的妇女。程先生立刻向卯生介绍道:

“噢,这是我的老伴儿。”他又转向那妇人说,“这位,就是我时常跟你提起的何先生。他可是个满肚子学问,很了不起的人物哟。”

卯生连忙站起,恭敬地叫了声“嫂子”。

“嗬嘿,高高大大,笔挺的腰板,一表人材哪!”程嫂赞誉着卯生,然后在黎明相让中坐下。

“嫂子笑话了。”卯生也坐下,说,“虽不敢比您,但岁月无情,人也老了,还什么一表人材呀?”

“咦,老啥,你才四十多不够五十嘛。”

程嫂毫不客气,端起黎明为她上的一盅酒,一饮而尽。她不吃菜,也不再喝,说她只有一盅酒量。她声音苍,说话快,也很健谈,口边似无把门的,短短十几分钟,她便抖出了程先生的全部历史以及她的家庭现状。

五十年代末,二十多岁的程先生,便是老家最高学府的一中校长。风流倜傥,才高过人。眨眼,六十年代即开始倒霉:校园围墙倒塌,死伤学生,加上本人男女关系问题,官方给了个开除一切职务处分。尔后一直任农村生产大队干部。五年前,在石岩工作的大儿子接来父母。后因与儿媳不睦,俩老家伙一气之下搬出家属楼,现在全靠程先生街头算命混饭吃。

“我还有一个儿子咧,叫苦娃子,是他爸开除职务之后生的。现在老家,也苦呵。儿媳妇今年生个娃儿,生后不足三个月就被送进医院开刀,花了一万多块呦。”

“我那小儿子,比你这个娃儿大三岁。”程先生插话说,“他庚戍年生,癸酉日柱,今年也是伤官见官,糟。再过两天,他就要到我这儿来看他娘。到时你看看,人不笨咧。”

第二天晚上,程先生与卯生相约去火车站。果然旗开得胜,卯生一桩生意就挣了八十元,程先生也有三十多元收入。

熬夜了,第二天起床较晚。卯生慌慌忙忙吃了点饭,去北街头时竟忘了带钢笔。

不久,黎明送笔上街。

“何必呢,我已向洪医生借了一支笔。”卯生接过笔,对儿子说:“快回去,抓紧复习。啊?”

“嗯。”黎明点头,又掏出五元钱,说:“您没带钱。中午饿了买点吃的。”

“哎,一会儿不就有生意了吗?”

“揣着放心些。”

卯生接过钱。他想,儿子送笔只是借口,真正用心是见父亲早上没有吃好饭,担心他万一没有生意时会饿肚子。他目送儿子离去,心中有种甜甜的感觉。

这天生意果真不算好,直到中午也没有挣到一分钱。早上吃饭匆匆,中午还真有些饿。他摸出儿子送来的五元钱,第一次走进小吃店,吃了一小碗两元钱的干面。

下午,卯生刚收入二十元钱时,黎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脸欲哭未哭,似是苦笑,又哭笑不出来的表情。

卯生一惊:“有啥事吗?”

黎明胆怯地望着父亲,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好似很艰难地鼓起勇气说:“屋里被盗了。”

卯生心一沉:“丢了什么?”

黎明眼中滚出泪水:“箱子里那一千块钱……”

“天哪,你哪儿去了?”卯生忽然站起。

“我来送笔。”

“你这娃子呀,我该怎么说你哟!”

卯生收拾东西,转身对呆呆的儿子吼道:

“还愣什么,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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