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迪用圆珠笔敲敲自己的额头道：“可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诗人？尽管洛夫克拉斯基先生平时小心谨慎，但这一次他疏忽了。《换城记》手稿中出现了相当危险的异世界信息，而洛夫克拉斯基先生在没有发现这些异世界信息的情况下就将手稿交给我、君无言以及身份未明的凶手。”
余一笑苦笑道：“这个胖大叔，平常缜密小心，却突然间捅了一个大篓子。”
雪莉尔道：“这就是百密一疏啊。”
零一道：“圣人千虑，必有一失，这也是正常的。”
雪莉尔一拍桌子，站起身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可能遗漏了一个嫌疑人。”
一旁的余一笑吓得差点将咖啡喝进气管里。
1分钟后，雪莉尔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说：“住在洛夫克拉斯基对面的那个红发美女，余一笑你还记得吧？”
余一笑点点头：“记得啊，她不是说她根本没见过洛夫克拉斯基几次吗？”
“两次就够了。”雪莉尔狡黠地咧开嘴笑了笑：“第一次见面，洛夫克拉斯基喜欢上了这个美女，第二次见面，洛夫克拉斯基就企图向人家展示自己的魅力。”
余一笑问：“他怎么展示自己的魅力？”
雪莉尔把勺子叼在嘴里，就像福尔摩斯叼着烟斗一般：“哼哼哼哼......洛夫克拉斯基成天闷头写书，你觉得他对自己的哪个方面最有自信？”
“小说啊。”余一笑回答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洛夫克拉斯基为了展示自己的魅力，使用大量异世界的信息作为素材写下了《换城记》手稿，并将其中一份手稿交给了那个红发美女。”
雪莉尔摊开手道：“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你们男人都是经不起诱惑的玩意儿，一个住在家对面的大美女就足够让洛夫克拉斯基失智了。”
君无言居然赞同道：“这倒也是个调查方向。”
雪莉尔一抹眉毛：“这就是侦探的直觉！”
调查结束后。
“是个调查方向哈？侦探的直觉啊？”余一笑几个手刀敲到了雪莉尔的脑袋上。
调查的结果又是一无所获。
住在洛夫克拉斯基家对面的女孩子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在戴维斯市里的小学教吉他，家中没有任何科技方面的书籍（包括电子书），也没有洛夫克拉斯基的书，更没有《换城记》的手稿。
君无言辩解道：“这只能说明那位女士与本次事件没有关系，不能说明洛夫克拉斯基没有把书稿交给其他女人。”
雪莉尔也闭着眼睛不停点头。
“你点个什么头。”余一笑又给了雪莉尔一手刀。
因为在一个无关人士上浪费了一些时间，君无言和余一笑今天打算多探索一些异常区域，晚上加班，希望能尽快找到真正有价值的线索。
余一笑和雪莉尔依旧是一组。
傍晚时分，他们又来到了一栋高楼前。
这是今天他们要调查的最后一个异常区域。
这栋楼的一楼租给了幼儿园，五、六楼是一家中学补习班，七楼则是一个宗教团伙的总坛。
雪莉尔砸开门，走进幼儿园的一间教室。
一本幼儿教育课本正飘在白板前方，摇来晃去，时而又降落在讲台上，时而又飞起，真像是有个老师在讲课。
大楼的窗户外黑漆漆的，像是黑夜已经降临。
其实现在刚到18点30分。
是幼儿园的老师们已全部下班，补习班的老师们准备上班的时候。
余一笑站在大楼门外时，天还是亮的，进门走几步后，天色就一下子黑了。
天空中有一个篮球大小的红月，跟天亮时挂在空中的那个红月差不多。
也许它们就是同一个。
可这个红月撒下的月光却不是红色的，而是正常的白色月光。
这反而让余一笑和雪莉尔有些不习惯了，他们在出外勤时，常常要在各种颜色的光亮中行动。
余一笑走进大楼，顺手把大门重新关上。
一楼的窗户紧闭着，可是一阵风却不知从哪里传过来，穿过走道和教室，发出“嘘嘘咻咻”的声响。
听着好像是有人在吹口哨。
口哨声凄凉哀愁，连余一笑都感觉瘆得慌，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雪莉尔则哼起了《LostRivers》，像是想跟这道风声比一比谁更渗人一些。
余一笑已经做好了要在两道鬼哭狼嚎的交汇下对这栋楼展开调查的心理准备。
雪莉尔走到通向二楼的楼梯，脚刚刚跨出，正待踏上第一级阶梯，结果阶梯居然往旁边横移，钻进了墙里。
先是第一级阶梯进入了墙内，接着第二级、第三极、第四级......
一级级阶梯依次往旁边横移，钻进墙里。
墙上并没有缝隙和空间可以容纳这些阶梯，也不知道这些阶梯都飞到哪里去了。
“嘿！诚心玩我们不是？”
雪莉尔的白色皮靴下方是一块冰。
冰是余一笑刚刚制作出来的，防止雪莉尔一脚踏空掉进下面的漆黑空间中，跟布伦丹那样消失掉。
不过，雪莉尔的靴子底没接触到这块冰。
她早有防备，这脚尚未踏实。
余一笑伸手拍拍旁边的墙面。
墙面并不是虚无的，而是实体。
拍打声低沉，墙壁是实心的。
即使没有楼梯，余一笑和雪莉尔两人也能一跳就蹦上二楼楼梯口。
可是他们跳上去之后，却发现旁边的墙壁上写着大大的“一楼”。
他们根本没有跳上二楼，而是来到了一楼的另一个楼梯口。
“简单的空间扭曲。”余一笑转身走向楼梯右边的走廊。
无数钢筋从四面八方的墙面刺出来。
如果是雪莉尔，现在已经拔出飞云剑把这些钢筋全砍断了。
但余一笑却纹丝不动，好像走神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临近的危险。
可实际上他的心里通透得很。
这些钢筋看似危险，实际上没有一根是真正刺向他的，所有钢筋都险险地从他的身旁擦过。
紧接着，这些钢筋化作了游鱼，悬浮半空，在余一笑身边不断移动。
乍看起来，钢筋的移动方向和移动距离是随机的，但余一笑很快就看出了一些规律。
这些钢筋有时候会让出一条道，其实这条道根本不能走，只要靠近，道路就会封锁，走进这条道的人就会被无数钢筋穿成肉串。
有些地方的钢筋堵在走道上，直直的对着余一笑，还一前一后地用尖锐的前端刺击，一看就是“不能通过”的意思，但余一笑往这里一走，那些钢筋就纷纷让到一旁，现出生路。
雪莉尔可就轻松了，她单手挥舞着飞云剑割韭菜似的跟在余一笑后面，把靠近她的钢筋全都切碎。
这道钢筋阵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楼梯走不成，那就坐电梯吧。”
余一笑和雪莉尔走进电梯，按下2楼的按钮。
电梯先是猛地晃了一下，然后才开始移动。
它不是往上垂直移动的，而是往左边的方向水平移动的。
从楼梯垂直往上走，到不了二楼。
乘坐电梯往左平移，余一笑和雪莉尔反而顺利来到了二楼。
你说这栋楼怪不怪？
二楼更加古怪，首先是二楼窗户外......居然可以看到一楼的走廊。
余一笑还能看见被雪莉尔削得满地都是的断钢筋，以及没有了阶梯的楼梯。
当然还有一楼楼梯口旁边那大大的“一楼”。
雪莉尔打开窗，拉着余一笑跳过去。
他们俩真的回到了一楼。
二楼的窗外居然是一楼走道。
不过一楼的窗户可不是通往二楼的，你如果打开一楼的窗，会看见一个满是昏黄色阳光的街道。
夕阳西下了。
此刻，雪莉尔砍下的断钢筋都不见了，像是有人打扫过一般。
可一靠近那道走廊，钢筋阵又重新冒了出来，而且钢筋的移动模式跟刚才又不同了。
上次雪莉尔还有心机看余一笑如何用观察和计算破阵，现在已经没耐心再看一次了，她直接用飞云剑发射出一个火球，将拦路的钢筋全部烧融。
接着，余一笑用冰把融化的钢筋冻结在地，让走道通行无阻。
两人又一次登上那个古怪的电梯，让电梯往2楼平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