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胡子老者和一个秃头矮子正死死纠缠在一起，大胡子老者的手臂勒住矮子的脖子，后者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拳又一拳擂在大胡子老者的脸上，老者的脸就像一个被打烂了的番茄，鼻梁塌陷，眼眶破裂，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一个胸口处有长长刀疤的男人将一个看上去身材十分单薄的女人打倒在地，然后一脚接一脚地踹在那女人的腹部，力量之大简直像是一只巨熊在跺脚。
几脚之后，那女人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是那男人好像完全失去了神志一样，仍旧一脚接着一脚地踩下去，直到把那女人的腹部踩成一滩肉泥。
还有一个看上去十来岁年纪的少年，此刻满头黑发都已经竖了起来，正一拳接一拳地打在一个肉山一般的胖子身上。
这少年显然不以力量见长，但是他的速度极快，就像一只敏捷的狸猫，那大胖子被打得怒吼连连，想要反击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一分钟后，浑身是伤的大胖子如一滩烂肉一般倒在地上，身下慢慢溢出了带着银白色光泽的血液。
……
克劳德悠闲地斜倚在华丽的座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外面，嘴角带着惬意的笑容，显得心情不错。
而薇安则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边，双眼注视着外面的战斗，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从她紧握的拳头可以看出她内心的紧张。
“薇安，你觉得他们谁最后能赢？”克劳德突然开口问道。
似乎是没料到克劳德会突然开口，薇安显然楞了一下，犹豫了两秒钟之后才答道：“属下看不出来。”
“呵呵，你谦虚了。”克劳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后说道，“在普通人体内构建虚拟魔导回路，并注射超高纯度的以太能量，以期让他们发生人为的“进化”，这项研究已经秘密开始三年了，不过成功的例子实在是太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有许多人都说我是异想天开，手段残忍，说我的这种行为有悖于人性，不过我不这么认为。”
克劳德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墙边以一个更容易观察全场的角度俯视场外的战斗。
“进化一定会伴随着牺牲，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谓人性只不过是一些庸人们畏惧牺牲才提出的说辞，和我们伟大的计划比起来，这些东西不值一提。”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某天做准备。历史终将被改写，而我注定就是那个改写历史的人，只不过目前时机尚未成熟。”
“为了达到最后的目的，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属下愿为殿下效死。”薇安一边说，一边将左手按在了右胸之上，做了一个宣誓效忠的姿势。
“你真的这么想？”克劳德看了薇安一眼，突然笑了，“让我们来看看现在还活着的这四个人，92号，144号，186号，235号，其中一个你好像挺熟悉哦。”
……
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罗齐尔只觉得头皮发麻，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抗拒感。
他并不是没见过杀人，9岁那年他就目睹过老头子以一己之力，像杀猪一样将好几个盗匪屠戮了个干净，而就在来金色伊贝罗之前，他还亲身参与了野火盗匪团的覆灭之战，在那一战中，死在他弓箭下的盗匪少说也有几十人。
可是那都是在正常的战斗中，你不杀我我就杀你，而不像是现在这样——即使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也不会这样失去理智，与同类互相残杀。
这种养蛊一样的感觉让他内心不寒而栗。
“你们觉得这是一种进化？”罗齐尔对科曼奇尼怒目而视。
他的身体依旧不能动，可是他的内心却有一股火在烧。
在来金色伊贝罗之前，罗齐尔一直对这所格兰贝尔最顶尖的学府有着无比的期待和向往，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来这儿或许是一个错误。
尤其是眼前这个看似道貌岸然的校长，更是让他觉得无比的厌恶和恶心。
“这当然是一种进化，只是进化的过程残忍了点儿，进化的代价大了点儿而已。”科曼奇尼耸了耸肩，似乎对眼前看到的一切完全不以为意。
“刚开始或许你一下子无法适应，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难得的机会，让你参与这一荣耀的进化过程。”
“这种荣耀我一点都不想要。”
“那可由不得你了。”
……
啪——大胡子老者终于扭断了秃头矮子的脖子，后者的身体猛地一阵痉挛，随后慢慢软了下去。
而头部血肉模糊的大胡子老者也踉跄跪倒在地，旁边那个刀疤男人飞起一脚踢在他脑袋上，那脑袋直接飞了出去，太阳穴上喷起一朵血花。
另一边的女人将对手的咽喉咬断，随后自己也慢慢趴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后就不动了。
还能站在场上的只剩下两个人——刀疤男和一个年轻的黑发男孩，两个人的眼中都充斥着浓墨般的黑色，面对面剧烈的喘息着，就像两只濒死相斗的困兽。
“144号，235号，这两个人我都有印象。”克劳德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表情，“这个144号，以前是王庭禁卫军的一员，曾在战场上殊死拼杀过，他胸口那道疤痕就是在战场上留下的，也算是英勇了。”
“只可惜他的脑子有点不好使，违抗王命还妄想在陛下面前说我的坏话，最后落得个投身大牢的下场，只能怪他自找的。”
“至于那个235号嘛。”克劳德瞥了薇安一眼，“薇安，你应该比我更熟悉，不是吗？”
听到克劳德的话，薇安浑身颤抖了一下，用牙齿咬住了嘴唇，没有说话。
“又或者我应该喊你的另一个名字？”克劳德似笑非笑地看着薇安，说道，“13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