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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四爷的决议

康熙四十四年

十二月三十日晚, 四爷府

东小院一片漆黑,四阿哥靠坐在书桌后,屋内一片沉寂。

张起麟侯在外厅,眼见着时辰越来越晚,四阿哥自畅春园回来就粒米未进。张保端着托盘迈进屋门, 张起麟冲他摇了摇头。

灰蒙的月光透进窗棂, 一只浑圆的陶罐在桌上映出一片阴影。四阿哥伸手摸了摸那个罐子, 缓慢地叹出口气。

由书房出来,张保、张起麟连忙俯身行礼, “主子, 奴才把晚膳给您端来了。”

“我不饿,拿回去吧,”四阿哥轻轻一挥手, 举步走向卧房。

伺候四阿哥睡下,张保、张起麟回到书房内简单打扫。

桌上的罐子让张起麟一愣, 转头对张保道, “这不是装臭豆腐的那个陶罐吗?”

张保叹了口气,“苏公公是太执拗了, 这个时候他要在就好了……”

京郊大粮庄

苏伟坐在门槛上,望着漫天繁星发呆。小英子捧着半块儿香瓜,搬着小马扎坐到了苏伟旁边。

“你就不能让你师父自己呆一会儿?”苏伟一动不动地望天闷声道。

“铺子后天就开张了, 师父还发什么愁?”小英子眨了眨眼睛, 鼓着腮帮子像只仓鼠。

苏伟瞥了他一眼, 无声地叹了口气, “铺子开张才是麻烦的开始,能在京城做生意的都是人精,以后要跟他们打交道,擎等着累死吧。”

“师父是后悔了?”小英子弯着嘴角往苏伟身边蹭了蹭,“师父想贝勒爷了吧?”

“要你管!”苏伟劈手抢过小英子的香瓜,恨恨地咬了一口,“你明天去府上送个信儿,就说我的铺子后天就开张了,铺面在西堂子胡同口。”

小英子哑然,一脸无奈地看着苏伟道,“师父你糊涂了,后天过年了,贝勒爷要进宫参加朝宴的,得了消息也没法子过来啊。”

“谁让他过来了?”苏伟努着嘴置气,“我就是通知一声,再说开店的钱是府里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煮熟的鸭子,嘴硬的都砸不烂了 ,”小英子嘟嘟囔囔地回了屋里。

苏伟瞪了他一眼,又仰头看天,无奈晚风吹散了云彩,挡住了漫天的星辰。

康熙四十四年的最后一天,四阿哥没有往畅春园见驾,也没有见任何人。

早膳过后,张起麟看着几乎没有动过的粥碗十分犯愁,正打算再派个人到苏公公那儿取些臭豆腐,张保就捧着两个崭新的陶罐进院了。

“诶,你去找苏公公啦?”张起麟咧开嘴道。

“没有,是小英子送回来的,”张保把罐子放到廊下,扑了扑手,“苏公公的铺子明天开张,小英子来送信的。”

“怎么挑年节时开张啊,”张起麟蹙了蹙眉,“咱们爷明儿个不得去畅春园参加朝宴吗?”

“是想图个吉利吧,”张保叹了口气,“等过了年节再看吧,我先进屋跟主子说一声。”

书房内,四阿哥翻着宗亲皇戚的名册,时不时地皱皱眉头。

张保躬身而入,垂首行礼道,“主子,刚小英子回来传了消息,苏公公的铺子明儿个开张了,就在西堂子胡同口。”

“明天爷得去畅春园,”四阿哥敛着眉目道,“你派个人送些贺礼去吧,别打着咱们府的名号,苏培盛肯定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呢。”

“是,”张保低了低头,犹疑了片刻又抬头道,“主子,小英子又送来了两罐腐乳,这回有一罐红的,并不臭。小英子说,这腐乳对着芝麻酱蘸锅子最好吃了。午膳时,奴才让厨房给您备上?”

“不用了,”四阿哥依然那副神情,语态淡然无波,“午膳爷去钮祜禄氏那儿吃,她大着肚子,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是,”张保低头行礼,领命退下。末了,无声地叹了口气。

八爷府

八福晋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好,近来才能略微下地走走。

八阿哥陪着她在后院慢慢闲逛,有奴才准备好了礼品单子呈给八阿哥看。

“爷明天还打算参加朝宴吗?”八福晋扫了一眼礼品单子,秀眉微蹙。

“当然得参加,”胤禩将单子递给伺候的奴才,“皇阿玛越是不待见爷,爷越不能退。”

“可,”八福晋略微踟蹰了片刻道,“皇上已经忌讳爷得群臣保奏了,爷再明目张胆地四处送礼,不是更让人诟病吗?”

胤禩轻笑一声,低下头道,“我一堂堂大清皇子,上赶着给朝臣们送礼是够丢人的。但我就为了让皇阿玛看看,我是多么的无奈,多么的无力。皇阿玛若是因权臣的势力忌讳我,我就要把我无能的一面展现给他看。”

“爷有所打算就好,”八福晋抿了抿唇,生硬地扯出一抹笑容,“如今妾身小产,以后也再难有所生育了。本来妾身是想先给爷生个嫡子,再多多开枝散叶的。如今,天公不作美,妾身也不争气。等过了年关,妾身就进宫跟额娘商量商量,给咱们府上填几个新人吧。”

胤禩略一征愣,转头看向八福晋,摇了摇头,“福晋不要为这些事儿伤神,先调养好身子。孩子的事儿不着急,爷跟你都还年轻,不怕等。”

八福晋目光闪烁,强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吭声。

四爷府

四阿哥在钮祜禄氏屋里用了午膳,嘱咐她好生修养,便起身离去。

格格耿氏恰好由福晋院里而回,正迎面碰上,“妾身耿氏给贝勒爷请安”。

“恩,起来吧,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容月了,”四阿哥泰然道。

“都是武姐姐在辛苦,妾身没帮上什么忙,”耿氏起了身,看了四阿哥一眼道,“贝勒爷有心事?脸色不太好。”

“一些政务上的事儿,没大碍的,你回去休息吧,”四阿哥缓了口气,转身欲离去。

耿氏一愣,抿了抿唇抢声道,“爷要是不嫌弃的话,能不能跟妾身说说”。

四阿哥脚步一滞,转头看向耿氏。

耿氏捏了捏手帕,上前两步道,“妾身冒昧,以前在家时,常听父亲说起朝上的事儿。妾身虽然懂得不多,但时间长了也算有些心得。妾身知道,后宅不应干涉政事。但爷如果想有个人说说话,妾身还是能应上一两句的。”

耿氏的话,让四阿哥有些讶异,随侍的张起麟就是惊诧了。这位耿格格自入府起,几乎就没什么存在感,人前也很少露头,怎么今天这么大胆了。

另一边,耿氏紧抿着唇,等待四阿哥的吩咐如同一名囚犯等待衙差的刑责,不是她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只是不想再次错过。自她入府,已将近四个年头,四阿哥到她屋里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的完。

如今,比她晚入府的钮祜禄氏怀有身孕,年氏则直接为侧福晋。年华易老,一个女人能等待的时间又有几个四年呢?她实在不想余生的日子都在无声无息,无依无靠中庸庸碌碌地度过。

四阿哥打量了耿氏半晌,沉如深潭的眸子似乎不含任何波澜,片刻后道,“既是如此,你跟爷到东花园走走吧”。

耿氏无声地舒了口气,低了低身道,“是”。

东花园

一路走来,四阿哥几乎没说什么话,冬日里的院子有些萧瑟,但洁白间错落着假山亭木倒也算精致。

耿氏走在四阿哥身侧,颇有趣味地左看右看。张起麟挥退了其他奴才,自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心里不住打鼓。

“爷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午膳用得多不多?我午时陪着福晋来着,福晋也不怎么精神,”耿氏看了四阿哥一眼,放轻音量道。

“福晋身子一直没好利索,”四阿哥背着手,顺着石子小路慢慢走,“等过了冬日,应该能再恢复些。”

“妾身的母亲身子也总是不好,背地里常跟儿女们埋怨父亲一直忙着公务,没时间陪她,”耿氏略微颔首,“爷这阵子忙,等过了年关,再多陪陪福晋吧”。

“爷近来常去福晋院里的,”四阿哥低头理了理袖口,“弘晖离世,爷和福晋也算感同身受”。

耿氏抿了抿唇,略沉了声音道,“相近不等于相陪,相陪不等于相伴,爷的心思终究不在府里,福晋想是也明白的”。

四阿哥看了耿氏一眼,微扬眉梢道,“你方才说,在娘家时常听你父亲讲起朝中的事?”

“是,”耿氏低了低头,“家里没有男丁,父亲也不愿我做个深处闺阁的无知妇人,就常讲些外头的事情给我听,提到最多的,就是朝廷上下的尔虞我诈了。”

“哦?”四阿哥略有兴致地吐了口气,“那你也猜猜,爷是为了什么政事心下烦闷呢?”

“这个倒是不难的,”耿氏很是直白,“爷是皇子,皇子预政,肯定跟夺嫡争储脱不开关系。”

“好,”四阿哥弯了弯嘴角,“难得你说话爽快,你在家时,你父亲跟你提过皇子间的争斗吗?”

耿氏点了点头,“我父亲虽只是个小小的管领,但在京城总绕不开权臣的拉帮结伙。有一阵子,父亲跟我提过最多的,就是索相跟明相,也提到过太子跟大阿哥。”

四阿哥抿了抿唇,抬头看了看天,“再辉煌的日子也总有湮灭的时候,如今,那都是过去时了。”

“妾身现在安居后宅中,不知外头是何光景了,”耿氏压了压嗓子,“但我还记得,父亲酒醉时说过一句大不敬的话。”

“什么话?”四阿哥扬了扬眉,“你但说无妨,爷不会追究的。”

耿氏轻吐了口气,“我父亲说,当初圣上着急册立太子就是错的,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了。想要彻底压制皇子间的争斗,必须从根源开始。”

“怎么个从根源开始?”四阿哥眯了眯眼。

“我父亲说,新君上位,不想皇子间兄弟阋墙,一个法子是压根不立太子,待到新君老迈,再行册封,只是有些冒险。再有一个,”耿氏顿了顿道,“就是秘密立储,若皇子与朝臣都不知道皇上有意于谁,自然就少了很多明争暗斗。”

四阿哥静默了半刻,耿氏也不再吭声,半晌后四阿哥轻叹了一声,“你父亲倒是个有见识的”。

“父亲早年重病,落了顽疾,如今已是告老乞休了,”耿氏低着头道。

四阿哥有些惋惜,看了看耿氏,又轻抿唇角道,“只是眼下的形势,已无关怎样立储了。太子的位置战战兢兢,大哥已然势败,新冒头的皇子层出不穷,最得皇阿玛意的胤祥落下了腿疾。爷只是担心,若一步走错,卷进了这场漩涡中,难以全身而退”。

耿氏目光微闪,略一思忖后道,“爷有没有见过秋日里树丛中刮起的小小旋风?”

四阿哥看了耿氏一眼,略有不解,耿氏弯了弯唇角道,“妾身闲暇时,曾经仔细地观察过,旋风中所有的树叶都被卷得飞起,有的断了叶梗,有的碎了叶脉,只有几片除外。”

耿氏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四阿哥道,“他们身处旋风的最中心,摆正了位置,不偏不倚,不被身旁的叶子影响,也没有任何旁牵的枝桠。”

“旁牵的枝桠……”四阿哥慢慢地吐出口气,“你说的没错,进了这场漩涡,除了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最关键的,是不能有任何弱点、任何牵绊,露于人前”。

耿氏低下了头,眉目柔顺,不远处的张起麟却是身子微僵,无声地叹了口气。

元月一日

四阿哥自耿氏的院中走出,面沉如水,跟张起麟换班的张保有一刻的愕然,竟忽觉眼前的人好似不是他们熟悉的四阿哥了。

马车驶出四爷府,往畅春园晃晃荡荡而去,因不需听政,他们也没走的太早,等出了长街,已将近巳时了。

张保坐在车门外,心里总不是个滋味,昨天耿格格跟四爷的对话,他已听张起麟加油添醋地说过了。虽不知四阿哥心中到底想的什么,但他大体猜出,他们家主子是下了什么决心了。

“张保!”

马车里一声喝令,张保连忙推开车门,“主子,有什么吩咐?”

“时候还早,”四阿哥抿了抿唇,“绕到西堂子胡同一趟吧。”

“嗻,”张保利落地一应,回身命车夫掉转马头,往城下而去。

因是年关,苏伟以为来道贺的人不会太多,没想近来相交的财东掌柜,虽不至于亲到,但都派人送了贺礼来,胡同口一时马车罗列,人声鼎沸,倒也热闹。

“师父,吉时快到了,咱们放炮吧,”小英子蹦跶到苏伟身旁道。

苏伟又抻着脖子往远处看了看,神情有些落寞,小英子拉了拉他的手臂道,“爷让人送贺礼来了,就说今天得去参加朝宴,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苏伟瘪了瘪嘴,叹口气道,“放炮吧。”

“哎,”小英子欢实地举着燃香往挂鞭跑去,苏伟堵着耳朵,走到了店铺檐下。

他不知道的是,在胡同的另一头,停着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马车两旁护卫重重。

“主子,看起来还挺热闹的,”张保站在车窗旁,“只是看不大清楚,要不咱们再往前凑凑?”

四阿哥掀着车窗,看着尤为喜庆的胡同口,耳旁响起了鞭炮和人群的欢呼声。

“不用了,咱们走吧,”鞭炮放完,四阿哥放下了车窗。

张保抿了抿唇,跟着跳上车梁,一队人马扬长而去。

这一年的朝宴,很多人看向四阿哥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四阿哥并未在意,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最后提前退席而去。

因时间太晚,皇子们都被皇上留在了畅春园,四阿哥依然住在承露轩。

畅春园地气流动,冬暖夏凉,湖边的水还漾着春意,四阿哥在湖边静静地站了片刻,才回身迈进了卧房。

张保端了醒酒汤进屋,四阿哥正卧在榻上摆弄魔方。

“主子这几天都没转这骰子了,”张保抿了抿唇,放轻声音道。

“这叫魔方,不是骰子,”四阿哥头没抬,眼没掀地道。

张保笑了笑,“奴才们不懂什么叫魔方,只是觉得它就是个骰子的模样。”

四阿哥也弯了弯嘴角,“他一贯不会做东西的,虽然满脑子奇思异想,做出的东西总是怪模怪样的。”

“奴才见过,”张保轻扬嘴角,“苏公公的手不算灵巧,但是为了爷,宁肯费尽力气亲手去做。”

四阿哥沉默了片刻,突然轻叹口气道,“你是不是觉得,苏伟为我做的这一切,眼看要白费了?”

“奴才不敢,”张保慌忙俯身。

四阿哥摇了摇头,“你起来吧,不怪你,其实爷也是这么想的。我跟他,就像是一条循环的死路,无论怎么绕,最终都会走向那个节点。眼下,爷已经不能再安于人后,他也离开我身边将近一年了。”

张保抬头看向四阿哥,竟发现四爷的眼中有一丝丝晶亮,“主子——”

“就是这么个东西,”四阿哥苦涩一笑,“一堆骨块儿,硬生生地把我和他隔在一道墙的两边。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我们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我还是想埋怨他,怨他为什么不肯来见我,怨他都攀上了墙头,却不肯让我看他一眼。可如今,我却不想再怨了,也不能再怨了……”

张保垂下头,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能听出四阿哥声音中的仓皇,他不敢抬头去看那张在弘晖阿哥离世时,都未在人前露出过脆弱模样的脸。

“爷选了这条路,已经是不能回头了,”四阿哥哑了嗓子,“其实,在一开始,爷就没什么回头路可走。好在,因着这枚骰子,让苏伟离开了这条死路,让他跳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里。”

“主子,苏公公他未必——”张保想解释,却又被四阿哥打断。

“时间总能抹去一切的,”四阿哥沉下嗓音道,“苏伟很厉害,很聪明,很执着,爷今天看到那铺子开张,爷就知道,他一定会成功的。只要远离这乱七八糟的朝堂宫廷,他就不是奴才,不是太监,不用给别人鞠躬行礼,不用低三下四,不用担心,哪一天会掉了脑袋。”

“主子,您以前不会这么说的,”张保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四阿哥却将面目隐在了阴影中,让人看不清神态。

“时间能抹去一切,也能让人看清现实,”四阿哥低头转着手上的魔方,声音已经哑然的让人不忍耳闻,“你出去吧,让爷静一静。”

张保还想说些什么,嘴唇抿了又抿,最终还是低头道,“奴才告退。”

世间,并不是所有事都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苏培盛跟四阿哥的感情,张保几乎是一路看过来的,如今似是走到了尽头,却有什么东西牵扯着张保的情绪,让他头一次失了往日的利落劲儿,起身、转身、向外走都慢得犹如耄耋老人。

难道,二十余年的感情真要这般无疾而终吗?如果苏公公在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苏培盛当初选择离府,一年时间未与四阿哥见上一面,到底是错还是对?

迈出门槛的前一刹那,张保还在叹息,还在挣扎,下一刻,却被一阵奇异的咔嚓声,掉落一地的细碎声惊在原地。

转过身,四阿哥征愣地坐在榻上,手里的魔方散成两截,满满的红豆从魔方中弹落,流到榻边,落到地上。

“经过我的言传身教,营造司把这个十二面的魔方做成了一个机关盒,爷要是对上了十二种颜色,就能把魔方打开,看到里面的宝物。”

“这东西不是白送你的,咱们得做一个约定。”

“魔方一天没打开,你我一天不相见。”

“奴才不懂什么叫魔方,只觉得它是个骰子的模样。”

时间真能抹去一切吗,如果一年可以抹去什么,那么二十四年能建立什么?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张保竟想不起来,这句话是谁教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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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我忽略了自己铺垫情绪的功力,都要见面了,总不能一点波动没有吧,耿氏也不是突兀地出现的,后面自有因果。为了补偿大家,我下一章高甜,不怕锁,绝对那啥那啥(我尽力哈,好长时间不写了那啥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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