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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芳同(三)

她正想问一句“你太太呢”,一扭头, 门又开了, 钻出来个红头发的姑娘。姑娘肌肤白皙,虽然穿着过分宽大男款西裤衬衫, 仍能显出蛇腰丰胸的身段。

姑娘猫着腰, 怀里抱着一摞衣服, 一抬头便与楚望打了个照面。视线交汇的瞬间,立刻埋头溜走。

基地青年人多, 单身男女更不少, 但僧多粥少, 稍有姿色的女孩儿们多被这群绅士们捧在手心里头,大多心高气傲的。

这一个姑娘楚望叫得出名字, 自然知道不是约翰的太太。她心头微笑,不由感慨约翰这小伙实在走运, 初来基地便在第一夜啤酒派对上轻松抱得美人归。

俊男靓女, 年轻气盛,干柴烈火的, 又正是春夏交接,燥得很,情之一字,人之常情,在所难免,实在无可厚非。

于是她立刻转开脸,假装盯着草地里的马先蒿看, 算是对新来的邻居表示一点友好。

不过罗伯特却不想放过这个调侃新人的机会。他合拢书页,面带微笑,热情洋溢的喊道:“早安啊莉莉丝~”

莉莉丝脚步一顿,抱着一摞脏衣服撒丫子跑远了。

约翰脸上青筋突突的跳了跳。

罗伯特还迎风大声问候:“昨晚睡的好吗莉莉丝?”

再往前就是为无所事事的太太们构筑的生活区域,一开始只是一间午后茶室,渐渐发展成mensa, café,pub,裁缝店……最近开了一家正骨店,因为医院里有名老中医替一名疲劳过度的波兰数学教授推拿过后,他大呼效果奇佳,四处劝说老友去这名老先生处理疗。老先生实在忙不过来,只好申请外援。一开始英美上级官员都不希望花钱调医生,却挡不住请愿的人日益增多。为节省开销,在老先生推荐下,从四川请来三名针灸大夫,医院的白人医生不认可,基地里的军官、工程师与太太们便自行为他们搭了个小棚子,前天开张,这两天登门的人从未断过。她还没去过,恰好今天谢择益外出,打主意下午收工后来看一看。

有不少请来搭建房屋的工人与修理工都有早起习惯,一些夫人太太们吃过早餐也会去洗衣房盥洗衣服。八点一过,人们陆陆续续的出来,莉莉丝扎进人堆里很快消失不见。

三人走到mensa外头,约翰顺手买了一只奶酪方包。

楚望突然好奇:“基地里单身男士三千多人,大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单身女士统共却只六百余人,能申请到外出机会难上加难,不知他们平日怎么解决个人需要?”

这两人日常谈话素来口无遮拦,奥本毫不犹豫的向她透露男士们秘密:“每一名男士入基地之前都被告知,可以向军方申请药物杜绝绮念。是不是,约翰?”

在女士面前猝不及防被问及隐私,约翰咳嗽两声,笑着点点头。

“短期性化学阉割,”她沉思一阵,“但只有极少一部分吧?”

“据我所知,只三名。”

“别的呢?”

“w基地数十公里外沼泽地深处,军方在该处十分贴心的设置了另一处宅院,里头都是些来路不明,肤色各异的各国女士,她们时常结伴去附近镇子上逛,不少人见过。前天一名洗车工说,他进基地前见过这些女士中的几位,她们称她们的客人都是一些身材结实、携带枪支的白人与中国男士。”

“那工程师们呢?”

“每日晚七点准时会将申请表格投入单身男士信箱。”

“哈。”

她没忍住笑出声——高度人性化与官僚主义于一体,那么一定是英国人的规矩,满基地恐怕没人比她家里那个知道的更多。

罗伯特唯恐天下不大乱:“谢竟从未告诉你?”

她还未作答,便听得不远处正骨店传来阵阵杀猪惨叫。三人眯起眼看去:笃信中医疏通的几名白人已趁早起半小时去松活了筋骨出来,尾巴上一人正是费米。

眼见约翰一脸殷切要向他致敬,楚望赶紧插话:“听说你最近随身携带一本《疏穴学》。”

费米当即从衣兜里抖出那本黄页书,冲几人炫耀武学珍藏似的扬了扬。“针灸对白种人有奇效。”见罗伯特撇嘴,于是问他:“你最近不也在阅读《道德经》?”

罗伯特不以为然:“这是非常经典的一部哲学书籍。”

撞见物理泰斗一个个开始笃信旁门左道,约翰下巴险些惊掉。

两人在一旁以大学六级水平的中文争执了许久。罗伯特转头问楚望:“对于一名中文水平合格的外国友人,你会向他推荐《道德经》还是中医书籍?”

思忖半晌,她如实作答:“我都不大懂。”

她实在惭愧。

两人不肯放过她,左右两侧目光聚焦之下,她只好投降:“书籍不会推荐。友人如果看书疲累,我大概会推荐一家按摩店。”

费米面带微笑。

罗伯特盯着她看了一阵,转头若无其事的说:“哦,恩里克,你知道吗,我们基地最令人艳羡模范的夫妇,丈夫竟然从未告诉妻子有关‘男士秘密基地’的半点消息。”

费米来了兴致:“哦?”

最近小组众人对她的婚姻生活兴致远大于研究本身。只因为实验室内部矛盾,比i组最赖以为生的试爆时间与试爆地点,都不得不经由复杂无比的步骤向军方申请,层层审批,长时间等待结果很可能只是:不批准。

w基地可不止他们一个小组,但是彼此只见数据有小部分共享。因为试爆总难以批准下来,有新资料与珍贵原料运送进来时,往往也无法第一批抢到手。不止致使他们的数据总是滞后与别的组许多步骤,甚至还因“无能”在公共区域无故遭受过别的组员白眼。

守则上要求军方与工程师对彼此日常工作严格保密,对于她与谢择益两人更是严防死守。当初布隆赠给谢择益让他私下底任意拆卸组装的监听-防监听怀表便派上大用场。一开始,防监听只是用在非常时刻。某天事后,她无意之间向他透露了i组的困境之后,他想了想,告诉她他兴许有办法。

他确实擅长于此。往后的每一次试爆申请都及时通过军方批准,并且及时送达批准通知。

可惜无利不起早。每一个防监听时段里,当她向他开口讨要好处,谢择益几乎有求必应,之后附在她耳边问得温柔甜腻:“……那么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次数多了,几乎人人知道这是谢择益的功劳,当然也明白是谁吹的枕边风。

身旁两人唠叨着她与谢择益的八卦,她假装听不懂。

走到实验室与试爆区域的三岔口,她想了想,说,“你们回研究室慢慢聊,我去壁垒上看一看。”

费米要带新人熟悉工作,罗伯特手下十数名工程师,二十余名计算员,也无法脱不开身,只得让她自行步行一公里上二重堡垒。

海拔近三千米的高原,即使春末,旷野中日晒也十分狠,更何况建在戈壁十四公里旷野上,风沙极大的双重壁垒。外出测算是苦活,白人又极易晒伤,几乎没人愿做这个工作。她是实在喜欢,主动申请每周一天的野外测算。

后来手下几名计算员都因各种理由告假离开,唯一一名女工程师上周也不当心晒出一点轻微皮肤病。她不易晒黑,也难晒伤,只好独自包揽这周三人份的工作。

她偶尔会忘记带遮阳伞,风又极大,用纸笔记录时阳伞反而碍事。于是办公室同事便齐心合力替她在一二重堡垒处搭了遮阳伞与小藤椅,阳伞柄与藤椅都长出正常尺寸三四尺,多出的部分深深插入沙地里以防被大风刮走,长出地面的部分也是防止被风沙掩埋。

二重堡垒距离试爆中心十四公里,一重堡垒则在七公里外,距离爆|炸中心七公里,均为四米高、城墙状环形堡垒。不过这里只会进行“当量相当于核爆炸”的普通炸|弹内爆实验,不会进行真正的“爆|炸”。只有经过这一次成功试爆,上千公里外的北戈壁上才能根据这一次试爆结果修筑一个真正的堡垒。

她掸去藤椅上的沙,在二重堡垒上坐了大半天。太阳快落山时,约翰带着冰镇果汁与阳伞过来,说是下午没什么事,外头送了最新一期报纸进来,费米叫他带过来给她,顺便参观一下这边戈壁风光。

她笑着接过果汁,喝了两口,瞬间笑不出,皱着眉头问:“为什么是苦瓜汁?”

约翰笑道:“他们说这个对皮肤好。”

她苦不堪言,实在费解,“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水果,为什么偏偏是苦瓜?”

新人只好搭讪:“这里什么都不缺,缺新闻。”

她满嘴苦味无处消散,只想将始作俑者拖出来爆捶一顿。

约翰从怀里掏出报纸:“他们叮嘱我一定立时将报纸给你看……”

外面新闻送进来,一定第一时间交到她手中,这是她与谢择益之间彼此心照不宣的规矩。

她擦擦手,接过报纸,不论英文还是繁体,统统快速阅览一遍。

没有“第三次围剿”,没有反蒋武装,南满铁路与北大营仍旧健在;

甘地入狱,阿半莉亚也飞抵冰岛;不过迄今为止日本人并未尝试夺取满蒙政权,也未开入上海,因此既无九一八,也无一二八。

尚未发生不代表永不会发生,所以她仍旧保持警惕以及第一时间阅读新闻的习惯。不过她仍旧心情大好,决定今日提早手工。

约翰诧异:“读这么快?”

她又不是在读文章,只是捕捉关键词而已,当然快了。

两人步下堡垒,走出隔壁,回到基地时,太阳将将落山。

走到理疗店外头,她突然灵光一动,转头问约翰:“你也觉得临时棚屋隔音很差,对不对?”

约翰显然没想到她会问及这个问题,不由得脸一红:“抱歉……昨天刚抵达基地,有些兴奋,在俱乐部喝酒到三点,回来时已经醉得有些厉害……下次我会记得注意。”

啊,原来昨晚他没听见。

“没事,人之常情,彼此理解谅解,”她笑的狡黠,“你直接回家还是?”

“费米博士叫我回去实验室找他。”

她想了想,“那么你能否顺带帮我个忙?”

“什么?”

“替我向他借《疏穴学》用一晚。”

约翰惊诧:“你们都很信这个,确实很有用?”

“当然。”她笑出两排大白牙,“很快你就知道……真的很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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