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交换影后 >交换影后

第一百一十八章——死地

第一百一十八章——死地

阮夜笙晕乎乎的, 陷入一片昏沉。

身体的不适来得那样突然,恶化又是那样的迅速。不一会功夫,她已经感觉呼吸吃力, 就连破碎的几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喘着气,缩在奚墨的怀里发抖。

奚墨抱着她,心里更是慌得不行。不过好在奚墨遇事再慌,分析能力仍稳得住, 看到阮夜笙这一系列的反应,很快就想到了什么, 赶紧将阮夜笙的衣襟拨开一些,看到她脖颈处已经泛红了。

奚墨一颗心猛地往下一沉。

这个症状实在太熟悉。

阮夜笙过敏了。

不,准确的说, 是奚墨这具身体过敏了。

她以前对海鲜的过敏达到了极为敏感的程度, 根本就沾不了海鲜类, 所以她一向格外注意饮食。而她的过敏反应很快速,如果真的吃了,二十分钟甚至半个小时就可能发作, 算算她和阮夜笙到园子里散步的时间, 唯一可能接触过敏源的, 就只可能是在杀青宴的餐桌上。

可是她们的餐桌上并没有任何与海鲜有关的东西, 阮夜笙知道她过敏, 也绝不会乱吃。

奚墨一手揽着阮夜笙, 另外一只手拿了手机出来拨号。她暂时没空去想是怎么回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疗。

她先叫了顾栖松来, 话语有些哆嗦, 却仍旧有条不紊地交代清楚:“顾栖松, 奚墨过敏了,你快把车开到酒店后面来,园子的包厢后面有个围墙,那边有个铁门出口,你赶紧去,我就在出口那边等你!”

顾栖松不是那种浪费时间的人,特种兵的经历让服从命令变成了他的本能。他听明白了,也不多问,说声好,就挂了电话,立刻快步往停车场那边跑,前去取车。

奚墨第二个电话打给了路清明,开口就直接说:“路清明,奚墨过敏了,你赶紧拿着你包里的过敏药过来我这边,我现在带她去医院,顾栖松已经往这赶了!”

然后又把碰面的地址重新说了一遍,问:“你听清楚了吗?”

路清明一听奚墨过敏,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一边招手,让边上的助理把包递给他,一边皱眉快步走:“我马上过来。”

他感觉电话里的这个“阮夜笙”语气有些古怪。

以前阮夜笙都对他很客气,叫他路先生,现在不但一上来就叫了他路清明不说,语气也带了些从高处吩咐的骄矜感,听上去既陌生,却又熟悉。

平常只有奚墨会这么对他说话。

因为奚墨对海鲜过敏,路清明就在包里常备过敏药。上班之前,他查看包,都会第一时间确认过敏药是否完备,即使他有些天里不会去见奚墨,但过敏药却每天都会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这么些年,没有一天例外。

奚墨饮食挑剔且谨慎,过敏次数屈指可数,这个过敏药很多时候只是静静待在包里,派不上用场。

不过知道这个的非常少,除了奚墨,也就路清明身边几个信得过的人了解。

路清明以为阮夜笙知道过敏药的存在,是奚墨告诉她的。他挂了电话,立刻改走为跑,往园子的方向冲过去。

在路清明身边待了好几年的助理一脸惊讶,路先生以往都是西装革履,举止稳重,像今天这样匆忙的失态,实在是罕见。

到底发生什么了?

奚墨打完电话,低头去看阮夜笙,就见阮夜笙的双眸闭着,呼吸越发的重。

“你别担心,是过敏,路清明拿着药来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顾栖松在后门口等。”奚墨心里针扎似的,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安慰阮夜笙。

她怕阮夜笙害怕。

其实,她自己也怕。她以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敏,知道治疗流程,但她从未像这样紧张过。

她怕阮夜笙因为过敏而难受,毕竟那滋味太难捱了。

阮夜笙浑浑噩噩中,听到了奚墨对她说的话,但她勉强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脑子里烧得厉害。

奚墨不再耽搁,背起阮夜笙,就往园子铁门那边走。

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背人,背的却是自己的身体。阮夜笙以前常年跳舞,这副身子练习出来了,柔韧度那是没的说,可力气也不弱,背人还是能背得起的。

但奚墨本来的身高比阮夜笙高一些,一双大长腿,背起来却也不太容易。

背了一段路程,奚墨有些喘,但仍旧背得稳稳当当的,边走边和阮夜笙说话:“等换回来,你得健身了,知道了吗?”

她现在焦急,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她还是得说些话,免得阮夜笙睡过去。

没人吭声,耳边只有冷风呼啸,背上那副身子却是似火在烧灼一般的滚烫。

奚墨眼眶有些微酸,低声抱怨了一句:“这铁门怎么还没到。”

她心急如焚,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太慢了。

觉得门怎么那么远。

路清明怎么还不来。

顾栖松的车到底到了没有。

其实按照路程来看,这是最快,也最安全的一条路线。关于这一点,奚墨早就心念电转地考虑好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从酒店前门出去。现在办杀青宴,一堆娱记等在大厅或前门口,她倒也不是怕这事被娱记拍到,娱记无孔不入,捂是捂不住的,而是那么多人堵在那,一旦经过那里,许多没有职业道德的娱记会不管病人死活,挤过来就要拍摄和采访,只为得到第一手现场报道。

那种情况下,将阮夜笙送到医院的路上必然障碍重重,浪费宝贵时间。

而后园子的铁门那边车辆人流少,娱记也寥寥无几,路程还短,是最佳选择。

奚墨背着阮夜笙走,路清明却是跑过来的,没等走到铁门,路清明就赶来了。

他看了看奚墨背上的阮夜笙,脸色极其难看,沉着声音说:“先吃药。”

奚墨将阮夜笙放了下来,路清明拿出过敏药,奚墨接过来,一手托着阮夜笙后背,让她靠着自己,一边将一粒药片塞到阮夜笙嘴里,低声说:“这是过敏药,吃完你会舒服很多。”

阮夜笙勉强睁开眸子,模模糊糊看了一眼奚墨,药片发苦,像是卡在那。

路清明赶紧又将拧开瓶盖的水递过去,奚墨喂阮夜笙喝了几口水,阮夜笙这才勉强将药片吞咽了下去。

奚墨又重新将阮夜笙背了起来,对路清明说:“我来背她,你快到铁门口去和顾栖松接应,如果他还没到,你快点催他。”

路清明站在一旁,踟蹰片刻,这才快步走了。

顾栖松跑得快,驾驶也是一流,反倒是他第一个到达会合地点。他在铁门口不远处等着,先是看到了路清明,之后又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奚墨,连忙迎了上去。

背上的阮夜笙突然紧紧攥住了奚墨的胳膊,那力气太大了,攥得奚墨生疼,奚墨心底一抽,感觉到不妙,立刻把阮夜笙放下来,让她倚靠着自己。

能攥得这么重,可想阮夜笙现在多痛苦。

阮夜笙眼睛已经彻底睁不开,胸口剧烈起伏,脖颈上的红色蔓延到了手上,浑身如同入了冰窖一般哆嗦起来。

“不是吃了过敏药了吗?”奚墨扭头看路清明,急道:“怎么看起来更严重了?”

路清明也慌了,说:“这就是奚墨以前吃的过敏药,一向是最有用的。”

过敏反应迅速,强烈,而过敏药吃下去,通常起效也快,慢的几个小时,快的二三十分钟就能看到一定效果。现在阮夜笙吃了药,就算才过了十几分钟,也应该有所缓解才对。

这时候阮夜笙浑身抖得更加厉害,呼吸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奚墨的手跟随她的身子抖了起来,用手去试探她的呼吸,一张脸顿时煞白,边解开阮夜笙领口的扣子,边说:“她现在呼吸艰难,需要……呼吸机。”

“医院和救护车上才有呼吸机。”路清明紧张道:“120过来这边需要时间。”

正因为120过来需要时间,一来一回的,奚墨才打算先送人过去。

开始她以为只是以前那种过敏,先吃了药缓解,再去医院,就没有问题。现在她发现事情好像完全脱离了她能够掌控的轨道,症状毋庸置疑,就是过敏,但是她想错了一点,这不是一般的过敏。

而是极其严重的过敏。

过敏和接触量有关,之前还不知道浓度,现在她隐隐感觉,这次的过敏接触量可能远远超过她的想象范畴。

一旦过敏严重起来,就是关乎性命。

呼吸困难,接下来可能出现过敏性休克。

甚至……死亡。

阮夜笙到底吃了什么?

奚墨脑海里走马灯一样,餐桌上那些演员的表情,敬酒时的酒杯,吃过的食物,筷子触碰餐盘的瞬间,服务生过来上菜时的微笑,还有喝过的汤,一一从她眼前掠过去。

桌上并没有明面上的海鲜,如果有,阮夜笙绝不会去碰。

那就是什么食物中暗地掺杂了海鲜制品,比如研磨的海鲜粉末,又或者是用海鲜熬过的汤底。

……汤底。

“这汤我刚才尝了,很鲜美,不知道放了什么,反正挺好喝的。”

阮夜笙的话在奚墨耳边回响着。

那汤的确是又浓又鲜美,阮夜笙很喜欢,一共喝了满满两碗,如果里面真有高浓度的海鲜成分,这个剂量完全可以……要了她的命。

可是这里太诡异了。

每次只要是公共宴会,路清明肯定会严格把关,他会关照厨房,告知厨房的厨师们,不要使用任何海鲜,否则厨师们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那些厨师知道过敏的严重性,也不敢闹出大事,在路清明交待以后,肯定不会让食物接触到海鲜的。

又怎么会用海鲜去熬制汤底呢?

奚墨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可她也不敢耽搁,现在阮夜笙呼吸不畅,她不敢背着她,怕压迫了她的胸口,可又没有担架,就咬咬牙,一手揽着阮夜笙的背,一手托着她的双腿,将她抱了起来,往车那边快步走去。

得快点去医院……得快点去医院!

眼看着快到车那边了,一向是棒槌冷脸的顾栖松难得面露惊喜,大声道:“这有救护车!还有个医生!”

一边喊,顾栖松已经往前面跑了起来,路清明也赶紧跑。

救护车和医生这两个词汇,瞬间刺激了奚墨的神经。

她转过脸一看,就见前面一段距离停了一辆救护车,救护车的车厢是打开的,能看到里面抢救设备一应俱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长发女医生正站在车厢外,与里面坐着的两个护士说话。

眼前仿佛是做梦一样。

一个绝处逢生,何其幸运的梦。

奚墨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阮夜笙,双眼酸得几乎发了涨,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之前那种怀中抱人的姿势其实很累,但她太着急,仿佛忘记了双臂的疼痛,也不知道用一种什么样的毅力在那里坚持。

现在看到救护车,她立刻将阮夜笙放下来,保障她呼吸尽可能通畅一些。

很快,顾栖松和路清明推着一辆担架车,旁边跟着一个护士,快步跑到奚墨边上。

几个人合力,将阮夜笙小心翼翼地放到担架车上,一路推往救护车。

听到路清明说的话,那名女医生和护士也做好了准备,阮夜笙一送上救护车的车厢里,就展开了一系列的抢救。

女医生给阮夜笙戴上氧气罩,嘱咐旁边的护士:“量个血压。”

护士量了下血压,血压已经低得可怕。

“病人休克了,准备输液,建两条静脉通道。如果待会血压还是偏低,给一点升压药。”

那名女医生说着,没空搭理奚墨和另外两个,和护士在那忙活起来。

奚墨站在车门外面,她想进去,又怕影响里面的抢救,只能站在那,心急如焚地望着。她扫了一眼救护车的车牌,再看下车身标志,是一个正规医院的所属救护车,一般附近的人打120,来的就是这家医院。

再看车里齐全的设备,还有医生护士们的手法,显然是专业的,奚墨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路清明来回踱步,顾栖松也站在那看。

过了一段时间,那女医生戴着雪白的口罩,弯了腰,搭着后车门,语气倒是很温柔和善,说:“我们先送病人去医院。”

奚墨一听,立刻说:“医生,请让我跟车。”

车里一个护士说:“不好意思,一般没有这个规定,你们家属可以开着车跟在我们后面,但是车厢里不适合有医护人员以外的人跟车。一旦家属情绪激动,会对病人抢救造成影响,还请理解。”

“我不会激动,你们不让我说话,我就不说话。”奚墨的声音带了些难得的祈求与示弱,这辈子她还没求过谁,低声说:“拜托你们让我跟着,她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只要一个很小的角落,我保证不打扰你们。”

护士皱眉,还要再说,那女医生摆手打断了她。

女医生露出的一双眼睛清亮,说:“行吧,你上来。如果她待会有了些意识,你可以和她说会话,鼓励她。”

“谢谢,谢谢医生。”奚墨反复道谢,嘴唇都在抖。

她爬上了救护车后车厢,回头对路清明和顾栖松说:“你们在后面开车,跟紧点。”

路清明点点头,和顾栖松往回走。

救护车车门被关上了,车子启动,奚墨小心翼翼地坐在角落里,身子却往阮夜笙躺下的位置那边倾斜了一些,想看一看阮夜笙的情况。

车里最开始一片寂静,过了一会,一名护士看奚墨在那,一副想说话又怕打扰,想看又怕不被允许的可怜模样,心软地说:“她在输液,你别担心。”

“……谢谢。”奚墨声音放得很轻,怕吵到阮夜笙。

那名护士说:“你们也是走运。午饭前我们医院接到一个急救电话,说这边酒店后门边上的居民楼里有病人要抢救,要我们快点来,我们饭都没吃,到了指定地点,上去一看,根本就没有病人。”

她大概是被这事气到了,没忍住说:“我们打电话联系联络医院那边的人,电话却打不通了,现在我们回去要把这事报上去,对那个乱打急救电话的人进行追责。太过分了,不知道报假警和谎报120是犯法的吗,浪费社会医疗资源。”

“不过还好,我们正要回去,就遇到你们需要抢救,也算巧了。”护士说到这,又松了口气:“不然以病人现在的状况,会很危险。”

“那她现在脱离危险了吗?”奚墨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阮夜笙的安危,来不及想别的,只是问。

“不知道,还在观察。”护士说。

说完她就去忙了。

奚墨只好坐在那,尽量压制着内心的焦急,等着接下来的结果。

时间滴答流逝,车速也很平稳,很少有颠簸的时候。

过了一段时间,奚墨却发现那两个护士靠着车厢壁,低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这下奚墨忍不住,轻声对那名女医生说:“医生,她们……”

那女医生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不过眼睛很漂亮,她温和地回答:“她们是太累了,之前参与了好几场抢救,又没吃午饭,靠着休息一下。没关系,我在这,不会有影响。”

虽然女医生这么说,奚墨一颗心还是悬着。

碰。

碰,碰。

突然,奚墨却又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这种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撞着箱子,她左右看了看,这才看到其中一名护士坐着的固定长椅底下,放着一个银白色的箱子,大小有些像装大提琴的箱子。

是这个箱子发出来的响声?

女医生发现奚墨在盯着那个箱子看,就说:“这是医院配的一些医疗器材,放在里面。”

奚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心里却知道,那箱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但她谨慎,这种情况下,她绝不会当着那个女医生的面说出来。

那女医生看了她一会,眼睛像是含了笑:“你过来看看病人,跟她说说话。”

奚墨这下注意力都被阮夜笙吸引住了,她赶紧挪过去,双膝跪在地上,在担架旁边看着阮夜笙。

阮夜笙脸色苍白,透明的液体沿着输液管慢慢进入她的静脉。

“能听到我说话吗?”奚墨声音轻柔极了,带了明显的抖,问阮夜笙。

这个时候,她很想叫阮夜笙的名字。阮夜笙意识涣散,估计此刻不太记得在扮演她的身份了,或许叫她本来的名字,更能勾起阮夜笙内心深处的意识。

但她不敢,如果叫了,那名女医生可能会觉得奇怪。

虽然现在看不出来那名医生到底认不认识自己这张脸,但她也不能保证对方就绝对不知情。酒店今天很多明星,或许女医生知道一些事,她不能冒险。

女医生笑着问她:“她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不叫她名字呢?”

奚墨就看了那名女医生一眼。

女医生说:“一般家属上来,为了唤醒病人,都喜欢叫病人名字的。”

奚墨没有说话。

那个银白色箱子突然又动了下。

奚墨脖颈已经开始出汗了,她扭头看了下那个箱子,再看着女医生。

女医生的眼睛弯了弯,看着担架上昏迷的阮夜笙,说:“我们抢救已经很尽责了,但是她现在血压非常低,怎么都升不上来,给了升压药都没用。”

“这……意味着什么?”奚墨感觉车厢里骤然冷飕飕的。

似乎还有一股隐约隐约的气味。

“这意味着……”女医生脾气非常好,很耐心地和奚墨说话:“她很可能就要死了呀。”

奚墨浑身的毛孔像是要在此刻炸起来,寒气灌入她的毛孔,在折磨着她每一根血管。

碰。

碰!

箱子的响动越发明显了。

奚墨却顾不上那个银色箱子了,她发现阮夜笙浑身已经开始抽搐起来,她一下慌了神,攥住了阮夜笙的手,阮夜笙的手摸上去已经开始冰凉了。

就像是女医生说的。

她就要死了。

那股古怪的气味越来越浓了些,奚墨看着阮夜笙,浑身都在发抖。

女医生没骗她。

阮夜笙的脉搏,已经微弱得快要感觉不到了。

奚墨双眼酸涨,眼眶红通通的,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停止心跳了,自己再也不能以奚墨的身份出现,只能永远寄居在阮夜笙的身体里,过完这一生。

而是因为,阮夜笙这个人就要消失了。

如果她的这颗心停止了跳动,阮夜笙这个人的存在,就会全部不见。

从古至今,有些人会去思考,一个人存在于世界上,到底是因为身体的存在,还是因为人的思想,或者说是灵魂,决定了这个人的全部意义?

奚墨在和阮夜笙交换以后,也曾想过这个问题。

随着相处渐深,奚墨觉得,思想灵魂,才是最重要的。

身体,不过是一具空壳。

奚墨从没感到这么绝望,小时候曾遇到的可怕,都不及这次给她带来的痛苦。她感觉自己几乎无法正常思考,只是如同掉进深渊,恐惧阮夜笙会因此而消失。

她害怕,再也看不到阮夜笙了。

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笑。

生平第一次,她从未有这样强烈的愿望,希望自己能和阮夜笙换回来。如果自己的身体真的快不行了,那就让她代替阮夜笙,去面对死亡。

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

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阮夜笙的命,竟然是她此刻最迫切的愿望。

她只要她活着。

哪怕……哪怕为她奉上自己的命。

奚墨的头脑也开始昏沉,她能闻到那种气味,有些熟悉,却又熟悉得让她恐惧。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似曾相识。

“你怎么了?”女医生问她。

箱子还在动。

奚墨没有回答,她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溃散,眼前的所见模糊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扭曲了,世界颠倒,在她眼前犹如缤纷的万花筒,晃得她睁不开眼。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身体突然甩出来了,甩进炽热的岩浆里。

她被那些岩浆烫着,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苦。火焰一路烧灼到她的魂里似的,她疼得实在受不了,只盼着早点结束这种地狱的酷刑。

旁边女医生跟她说了一句什么话,很简短,但她已经听不清楚。

天旋地转。

耳边轰鸣,又归于沉寂。

奚墨趴在阮夜笙身上,彻底昏了过去。

※※※※※※※※※※※※※※※※※※※※

这一章好难写,内容特别多,写了我好久_(:3」∠)_

不用怀疑,换回来了,从此以后,本文才算真正拉开帷幕~

重要节点到了,打分留言烟花鞭炮庆祝一下~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a>)

相关推荐:你好,我的演员女友九转星辰诀长生仙游英伦1987修炼爱情:不如不遇倾城色概率操控系统实况足球之逐梦绿荫毁灭剑修仙剑昆仑厨神风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