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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马岁虎的妻子名叫麻桂萍,是甘谷人,原来在农村劳动,没有工作,与马岁虎结婚后,到了规定年限,他随军到了新疆。马岁虎被派到南坪工作后,她跟了过来,被安排在百货公司当会计。这个女人身材较瘦,长着一头黄色的头发,喜欢打扮自己,讲究生活品位,而且有很严重的洁癖。他们有个女儿叫马小妮,就因为她长得难看,麻桂萍一直不喜欢她,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不给孩子吃饱饭,还经常打她。可怜这个小姑娘时常在垃圾堆里捡东西吃,她父亲的同事们看见了,把她叫进房子,买些食品让她吃,麻桂萍知道了,还要破口大骂。林红霞和吴淑娴多次在一块谈论小妮的事情,她想,这个孩子是你麻桂萍亲生的,你这样虐待她,为什么?简直没有一点人性。像咱们这些老百姓的孩子,虽说家庭条件不怎么好,但是,父母把咱们当心肝宝贝疼爱。她生在高干家庭里,却自小就受这种洋罪,经常满身是伤。吴淑娴说:“这个姑娘尿床,他妈越打她心理越紧张,越担心,尿的就更厉害了。我问过她,他说她夜里老做噩梦,梦见想小便,到处是人,找不到没有人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僻背处,她想这下可以放心的尿了,不一会儿感觉热乎乎的,醒来一摸又尿床了。这样就再也睡不着了。”

马岁虎入狱后,麻桂萍感到丢人,太没有面子,他知道马岁虎这一生的仕途结束了,以后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她不假思索就和他离了婚。后来通过关系,托人花钱,调到了西安,在一家百货商场当营业员。不久,经人介绍,她和一个百货二级批发站的经理成了家,那个男人有一个男娃,比麻桂萍的女儿小三岁,他的前妻是一个舞蹈演员,跟上一个外籍导演跑到新西兰去了。

魏明海岁那年,离开了魏村,和他姥姥一起来到城里,住在杨国志家的二楼,在县城开始上幼儿园,上学,跟随他姥爷学习武术。他一天一天长大了。他是谁的孩子?别人有意无意都这样问魏秀英。背过孩子,她总是搪塞说是姐姐魏秀芬的孩子,自己在城里照顾他上学,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一家人各有各的忧愁。

魏仁驷眼看女儿年龄大了,还没有成家的意思,非常着急。他感到杨国志老实本份,不怕吃苦,知道体贴人,他想撮合他们成亲。起初,说起这件事情,女儿摇头,坚决不同意,她担心别人说闲话。如此以来,原来没有的事情也好像也有了,怎么也说不清楚了。魏仁驷安慰女儿,自己不要给自己私画牢笼,事情不是早成就真相大白了嘛,还有什么担心的。魏秀英更多的想的是影响问题,她非常苦闷和忧郁,不知道如何是好。

杨国志自从和杨家父女合伙开了餐馆之后,生活充实了,忘却了过去的疼痛,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说起终身大事,他也很着急,自己的同学,好多都结婚了,有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他自然希望魏秀英能嫁给他为妻,他喜欢她是真心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表白。他想自己的情况和条件不好,现在什么也没有,一穷二白,其他人谁能看上他呢,如果秀英不嫌弃他,他就娶她,他在心里想这一生要对她好,不惹她生气,让她活得快乐,活得体面,活得有趣。

魏仁驷看出了杨国志心思,他思忖了好长时间,和老伴刘毛女商量之后,有一天,他特意来找林红霞,想让她当这个红娘。他说年轻人有共同语言,让她给牵个线,许多话都好说。林红霞痛快地答应下来。她把他们约到有缘人咖啡厅去唱歌,期间,挑明了这桩婚事,两人没有不同意见,这件亲事就算有了眉目。

订婚那天,魏秀英打扮的非常漂亮,杨国志在四食堂定了四桌酒席,把亲戚朋友都请来证婚。原来打算到丽人照相馆室内去拍订婚照,可是,杨国志不同意。他要到老虎桥上去照相,照相的师傅只好依了他,背上相机,拿上道具,一帮人向老虎桥进发。林红霞也跟了过来帮忙,杨国志让她背上自己的吉他。

一对新人牵手相依站在四只老虎中间,旁边是青山绿水,城池楼阁,别有一番风韵。林红霞知道杨国志的心思,他有一种复仇和感恩的心理在交错着。是马岁虎把他逼上了绝路,是他的岳父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要留下这历史的见证。变换角度拍了许多照片之后,杨国志从林红霞手中拿过吉他,一边弹拨着,一边唱起了自己偷偷写给魏秀英的一首歌《牵着你的手》:

牵着你的手,大步朝前走;

跨过老虎桥,幸福在前头。

牵着你的手,昂首朝前走;

越过兰溪河,喜悦藏心头。

牵着你的手,美景在前头;

忘掉烦心事,一生无忧愁。

他唱着走过去拉住魏秀英的手,深情地望着她。魏秀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众人为他们的真挚爱情所感动,林红霞向魏秀英挤着眼睛问道:“你知道谁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魏秀英脸盘绯红起来,大家开心地笑了。

魏秀英和杨国志结婚后,感情很好。秀英餐馆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口碑很好。后来县城总体开发,这块黄金地段要盖一栋18层的大厦,杨国志家的老屋被拆迁,分给他家一套三居室的单元房,小区就在老虎桥南边的河滩,起名叫兰溪国际,但是,人们习惯上叫老虎桥小区。这次补偿非常优厚,除过给杨国志姐姐杨国娇0万元以外,还给了杨国志0万元征地拆迁款。他们在大厦一楼租了一层,新开了秦巴酒楼,聘请了专业的厨师和管理、服务人员,打出了特色套餐,承包各类酒席,成了县城一时最高档最红火的餐饮应酬宝地。

魏仁驷基本不直接操作了,只是偶尔到后厨转转,主要的精力是教孙子打拳。魏秀英和杨国志一个收账,一个采购食材。他们管理严格,服务热情周到,饭菜质量上乘,人缘极好,挣了不少钱,家庭生活得到极大改善,跃入有钱人的行列,是全县第一家购买宝马豪车的人家。噩梦终于过去了,幸福生活刚刚开始。有许多人羡慕,许多人感叹。有人说,他们如果不出事,拿着国家的固定工资,到死也买不起小车。就在他们一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生意如火如荼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让人猝不及防,舆论哗然,议论纷纷。

转眼间魏明海已经是18岁的大小伙子了,他一米八的个头,人也白皙清秀,武艺出众,在全市全省几次比赛中夺了冠,成为县上体育史上的王牌,也为魏家争了光。可是,有一天,他突然神秘地失踪了。一家人焦急万分,惴惴不安。杨国志却坐在那里观看电视剧,不慌不忙,一点也不上心。火急火燎的魏秀英一下子生了气,她跺着脚上前吧嗒一声关了电视,朝他发起火来:“他不是你亲生的,离你心很远是吧?孩子找不见了,你不管不问,你还是人吗?”杨国志抬眼瞟了妻子一眼,端起紫砂茶杯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抬眼瞅了妻子一眼:“你慌什么,他已经成大人了,还能丢了不成。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

“什么我们都不管?我们不要儿子了?”魏秀英怀疑丈夫知道儿子干什么去了,一个劲地追问他,他就是不说。魏秀英上前抓住杨国志的衣领摇着他,两眼冒火。杨国志没有办法脱身,他只好笑着说:“你不要着急,等着吧,他干大事去了,他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魏秀英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惊喜会是什么,儿子到底干什么去了?杨国志在搞什么鬼?她茶饭不思,彻夜不眠,不停地给亲戚朋友打电话,找到魏明海同学的家里去打探消息,也是一无所获。

魏仁驷和老伴也是坐卧不宁,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惶惶不可终日。他怀疑孙子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他嘱咐老伴看着电话,一有动静,赶紧叫女儿接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接到绑匪的电话。

第三天中午,一辆警车突然呼啸而至,两名警察大步走进饭店,在杨国志面前宣读了拘捕令,随即给他戴上手铐将他押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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