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没有睡？”
白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怎么跟你解释呢……”
叶歌一笑，指了指手边的一堆芹菜。
“你在往晚饭里下药的时候我虽然没看见，但是后来我觉察到以后，就吃了点儿蔬菜，把毒解了……”
“这不可能……”
白羽摇着头，她不相信自己引以为豪的催眠药剂，竟然会被叶歌用几颗胡萝卜芹菜给解掉。
“你不愿意信就算了。”叶歌耸耸肩，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
“那你……知道我今晚要来？”
“当然了。”叶歌气定神闲，“我拿弹弓打了你的小刀，又抢了你的猎物……”
“你不来找我报仇，我反而会觉得心里不踏实。”
“啊？”
白羽大吃一惊。
“你认出我了？”
“很难么？”
叶歌打个响指，努了努鼻子。
“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檀香味。这股味道，我只在潘江的屋子里闻到过。”
“就凭这个？”
“本来，我也不敢确定。”
“但是，今天吃午饭的时候，我看你拿勺子的动作，和普通人有点儿区别。”
“哈？这也可以？”
“然后，我便简单试探了你一下。”
“试探？什么时候？”
“吃饭的时候啊。”叶歌灿烂一笑，“正常女生，是不会用短兵器格挡的姿势，去拦下我给你夹菜的筷子的。”
“你……你好可怕……”白羽皱起眉头，忍不住开口道。
“说吧，你晚上来我房间找我，想干嘛。”
“事先告诉你，我可是个守身如玉的黄花大爷们儿，别想馋我身子！”
“呸！”
白羽双颊红了一瞬，接着又把脸冷了下来。
“我来找你，自然是为了报仇！”
“报仇？不就是抢了你一个猎物嘛，至于以身犯险，潜伏到我身边，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嘛？”
“哼。”
白羽眼波流转，想起了自己猎杀失败后的遭遇。
当天她被沧海带回组织据点，被师娘废除了接受任务的资格后，便关进了戒律堂。
在戒律堂，白羽被一个满身横肉的壮汉，用蘸了盐水的皮鞭整整鞭打了一天一夜。
之后，经历了短暂的休养后，她又被精心打扮，送到了刺蛇极北地区老板手下，变成了一个揉腿丫头。
本来，她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如此浑浑噩噩地度过。可不久前，有人在老板面前播放了刺蛇杀手红姐被杀当天的录像。
在录像中，白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从自己手中救下潘江的人——叶歌。
于是，她趁夜从老板的住处逃走，决定亲手杀死这个让自己蒙羞的男人。
在调查了叶歌的关系网后，白羽混进了市一中，通过一番手段和莫芊芊结识，并且顺利地跟着她找到了叶歌。
“为了这次的刺杀计划，我赌上了自己的全部。”
白羽架起双匕，无尽的怒火蚕食着她仅剩的理智。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觉得你还有机会么？”
叶歌依然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根本没把白羽当回事。
“我没有退路了……”
“我必须杀死你，证明我自己！”
“你跟红姐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吧，怎么都想通过杀我来证明自己？”
“你……什么意思？”
白羽听到这话，突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红姐……是你杀的？”
“怎么，你认识红姐？”
叶歌听到白羽的反问，也愣住了。
“红姐死前说……要向组织证明自己的能力……”
“她口中的组织……该不会……”
“就是刺蛇吧……”
“果然是你杀死了红姐！”
白羽紧张得肌肉痉挛，一股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知道红姐的战斗力有多强。
可是面前这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居然真的杀死了红姐。
“是我杀的。”
叶歌并不担心承认之后会招来什么麻烦。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在，大不了一会儿……
杀她灭口就是了。
“你……想杀我？”
多年杀手经历，让白羽对杀气有敏锐的感知能力。
“这取决于你。”
“我……？”
“我其实是不太喜欢杀人的。”
叶歌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一点点靠近白羽。
白羽不住地倒退，没几步便贴到了墙壁上。
“尤其是我看芊芊还挺喜欢你的……”
“所以你只要明早乖乖配合我，从我家滚出去，不让芊芊起疑，我就可以饶你一命。”
“你就不怕我，回去把你的事情告诉组织？”
“告诉组织？”叶歌冷笑一声，“你会么？”
“我……”
白羽正要开口，突然迟疑了。
自己从老板身边逃走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变成了刺蛇的叛徒。
现在自己赌气杀向叶歌，说得好听是证明自己，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可是……好不甘心啊……
叶歌盯着白羽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她一切想法。
“我知道你会接受我的条件，但是……”
“你也想杀我。”
“给你个机会怎么样？”
“机会？”
“就在现在，就在这里。”叶歌走到门口，将卧室的门关了起来。
“你，使出全力攻击我，如果杀得死我，算我活该。”
“可是，如果你输了，作为代价，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要真的想知道，那就故意输给我好啦。”
“那你……”白羽眼睛一眯，“带着你的问题，下地狱吧！”
“叱——”
白羽身形乍起，一刀朝叶歌的咽喉刺去。
“太慢了……”
叶歌摇摇头，身子一矮，然后一拳迎了上去。
“吼！！”
叶歌的拳不偏不倚地打在白羽的小腹。白羽双眼暴突，后背的衣服都被猛烈的拳劲给击破。
“嘭——”
剧烈的疼痛让白羽大脑一片空白，她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武器顺着双手滑落到了地上。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我……”
白羽意识刚一恢复，便痛得在地上弓成了虾米。
“咳咳……”
“你先歇会儿，回答问题这一关你可跑不了！”
半小时后，脸色苍白的白羽终于勉强扶着凳子坐了起来。
“你想问什么？”白羽眼中的杀气已经一扫而空，她知道自己面对这个恐怖的男人，毫无办法。
“我想问……”
“潘江被移交到灵舞的交接人员手中之后，杀死他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