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曾经到补习班打工。工作性质大抵上就是电话招生。电话招生就是打电话到你家，然后给被骂的那种工作。这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这也是邱翔说我犯贱的另外一个原因了。
明明不喜欢逢迎谄媚，却要去阿谀别人，这是我不擅长但是也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没办法，碍于生活费的拮据，所以只好委屈一点点去打电话啰。
"你们两个要上哪个时段的?"班主任问着我们。
"小晴，你想做哪个时段我就陪你。IT'SUPTOYOU。"你问我跟小晴为什么又会来到补习班打电话?前几天小晴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小晴，你怎了"小晴的声音在电话中哽咽着，我的心也纠结在一块。
"裕轩......我......妈妈住院了......我......付不起医药费......。怎......么办......"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也很无助。
"你现在在哪里?"我焦急的问着。
"成......大医......院的公用电话......。"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知道小晴在成大医院之后我马上挂掉电话，拿了车钥匙就冲出去了。
一路上，用超过时速六十的速度狂飙着。只是偶而会有个小插曲，警察会出来B个几声或者计程车司机会破口大骂而已。
经过了看似漫长却又短暂的路程之后，终于看到小晴蹲在公用电话旁边。
"小晴......没事吧。"我走到小晴的前面。
"嗯...没事。"小晴抬起头来。虽然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是她眼眶中的红润却掩饰不了。
"怎么办......我没办法负担我妈妈的医药费用......。可是也不能看着妈妈那么痛苦......怎么办......?"小晴眼泪终于溃堤了。
小晴向前一步。抱着我哭了。
今天也是穿着淡蓝色的T恤。
泪水在我的衣服上划过一道痕迹，深蓝色的痕迹随着泪滴的划过而慢慢深刻。
好熟悉的感觉。只是，怎么我的心也好痛。
不同的人，同样的眼泪，眼泪接近的含盐量，相同的刻痕，不同的心痛。
"没关系......。我们一起想办法......不然，我们一起去打工，我的那份薪水给你妈妈当医疗费。"我拍着小晴的背，轻声地在她耳边叙说着。
"可是......"我用食指靠着小晴的嘴唇，示意她不用再犹豫了。
"谢谢你......。裕轩，你真好。"小晴又把我抱的更紧了。
"没什么拉。"我抓了抓头。
由于种种迹象显示，我们就在这个补习班了。
"可以每天都打吗?"我问主任。
"当然可以啰。欢迎阿。"我还以为主任会拒绝，但是事实却相反。当初看到主任的时候还以为她会很严格。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很严格的人。
"谢谢。"、"谢谢。"我跟小晴异口同声说。
我看着小晴笑了。我也感到非常开心。
这是否代表，我们的频率要更接近了?
"来，我教你们如何打电召。"主任拿起了电召本，带着我和小晴去电召中心。
"首先，你们要先适应被别人挂电话的无奈，虽然心情会很不好没错。但是切记，千万不能回骂，因为每通电话都代表着补习班的荣誉。"主任拿起了电话。
"第二，你们要适应说些客套话。或是着从他们的谈话当中纪录些东西。譬如说他们读什么学校、考试成绩如何、哪科没有补习、想试听哪科或者也可以跟他聊天拉近距离，这样会比较好拉学生。"主任拨了电召本上面的电话号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记得，打电话的时候要保持微笑，因为心情也会透过声音表达出来。假使你微笑，对方也就自然而然的会感受到你的心情，也会比较容易敞开心胸跟你谈补习班的事宜。"主任拨完最后一个号码。
今天只是试打，不算工资。正式算工资的话要从明天开始。一小时一百，不多也不少。我想应该可以帮小晴的妈妈筹到一些医疗费用吧。
虽然只是试打，可是也吃到很多闭门羹。有些家长不等我们说完就直接挂电话，有些还直接的破口大骂。
邱翔说，这是我赎罪的最好机会。因为我以前跟他说过，假如有补习班打到我家我一定会挂他电话，不然会恶整他一番。所以今天要为以前的恶行付出代价，算是赎罪吧。
"裕轩，你真的很好。我......好......"由于车速过快，所以我没办法听到后座的小晴说些什么。
"阿?你说什么?"风还是在耳边呼啸着。
"没事......。我只是说......我......好......喜欢......"
风，继续呼啸着。小晴的话也随着风消逝在空中。
我也听不清楚。问天吧，我对自己说。
不同的人，同样的眼泪，眼泪接近的含盐量，相同的刻痕，不同的心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