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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事情该来的终究要来临,就好像拉开的箭,再也无法收回一般。

十二月二十日。叶妈妈走了。

叶妈妈走的很安祥,唯一放不下的是小晴还有她那些弟妹们。

"小晴,你有想过你以后要怎办吗?"我在医院外面问着小晴。

"顺其自然吧。既然上天都给予我们一定的规则去遵循,那我们何必要破坏这规则,到最后反遭致毁灭。"小晴语气格外冷静,这是压抑情感的她吗?

"命是上天创造的、气是我们来创造的。小晴,你可以选择向命低头,可是你不能向运低头,因为那是掌握在你手上的。"压抑情感的小晴应该很难过吧。

小晴拿起右手,看了半响。

"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谢谢你,裕轩。"小晴笑了,可是我看的出来,这是敷衍我的笑容,丝毫感受不到阳光的气息。

"不客气。你要看开点,有事情可以找我。"我投以微笑。

"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小晴不等我跟她说再见她就往后门走了。

我有点担心她,担心她会因此而想不开而做傻事。社会上很乱,每天自杀的新闻层出不穷,我很担心她,尤其是故作坚强的她。

我跟随在小晴的后面。

小晴的脚步很轻,好像一阵清风抚过医院的地面,如此轻盈,也如此沉重。她的内心里面似乎承载着过重的负担,可是她却不善于倾吐心事,而导致越累积越多的地步。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发,我只知道我要赶快跟着她,看她有没有事情,如此而已。

小晴的脚步点缀着晶莹剔透的珍珠,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坠落下来。

她越走越慢,眼泪越落越多。

等到她走到了饮水机旁,便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

珍珠,继续坠落。

我知道,她在我面前故作镇定,而我也知道她不想让我在一次看到她哭的模样,她想要她的影子在我心中是被设定在坚强勇敢的这一面,而不是懦弱的这一面。

一个人故作坚强需要多大的勇气?一公吨?不,这是无法用容器来量的,只能用心去测量。

从小晴旁边走过去的人,都会停在小晴面前,看一下,然后在快速通过。人都是这样,喜欢看热闹,一但有什么事情发生总会一堆人聚集,即使车祸也不例外。

我想安慰她,可是我无能为力,她不想让我看见她再次崩溃的模样,所以选择一个人在这里哭泣,我该尊重她的选择,不该破坏她宁静的空间。可是我能吗?我自问。我不该放着小晴独自一个人承受这种苦痛,心里挣扎着。

冬天下午的阳光,洒进白皑的医院里,显得格外刺眼。但,小晴却能融入这种情境中。虽然外表被阳光包围,可是内在却在下雪。我帮不了她,第一次感到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我走到柜台,跟护士小姐要了几张卫生纸还有一条橡皮筋,然后再拿起我背包里面随时会准备的手帕,走到小晴的附近。

我蹲在地上,把手帕摊平。

右手抚着手帕上的皱折,我试着经由这动作来抚平小晴心中的伤痛。可是我无能为力。

把卫生纸用两手慢慢地,慢慢地搓揉着,搓揉成一团圆球。

把手怕覆盖在卫生纸团上面,再拿出刚刚跟护士小姐拿的橡皮筋,把手帕绑起来。

这是晴天娃娃制作过程。

可是还缺少一步,就是把心放进去。

我把晴天娃娃放在胸前,默默祷告,希望小晴能够心情好转。我没有特别信仰什么,只是希望藉由这种仪式能把我的心声传给小晴罢了。

手帕上面印着小晴最喜欢的史努比,而我特地把史努比的笑脸当作晴天娃娃的正面,也希望她能像史努比一样。

慢慢地,走向小晴。

她没发觉我靠近她。可是珍珠却停止掉落了。

我蹲下,轻抚着小晴的头发。

"你不用起来没关系,我只是要拿东西给你。我把它放在你的左边,等我走了你可以拿起来看。"我轻声说。

只见小晴轻微的点着头。

"不要再难过,假如你要倾吐心事随时可以找我哟。"小晴又点了点头,表示她听到了。

而我,多待在这里只是多给小晴一种无形的负担罢了。

我起身,转身,离开。

离开前,我回头。

看着小晴红肿的双眼,拿着晴天娃娃,用着唇语对我说:

"ㄨㄛㄞ..."

我不会看唇语,重点是看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恰好有一个人走过去,挡住了我的视线。

算了,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你的心事我可以帮你承担,而你知道我想承担的是什么吗?是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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