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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留不住

就在现场气氛又陷入相峙不下的状态时,大厅外传来马刺与铁靴碰撞以及盔甲因走路摩擦而产生的铿锵脆响。一群城卫军分开了旁观的施法者,将盖洛普和雪伊她们围在中间,为首的领队骑士踏步而出,正是珍妮芙。她看了看情况,神情严肃的喝道:“这里的骚动都传到外面去了,负责维持秩序的魔法师在哪?连魔法学院的训导处也处理不了肇事者吗?”

“爵士,管事的玛格丽特导师昏迷了,是被那个少年打晕的。这是一起很普通的由争执引发的冲突,当事人是猎鹿林伯爵的千金雪伊小姐和那个红发少年,事情起因似乎是……”一个训导处的魔法学徒迎上了去,指着盖洛普不偏不倚的解释一番,“现在爵士您来了,希望您可以代为处理一下。”

不同于不问是非护短的玛格丽特,这位魔法学徒的话倒是比较公正,隐隐带着点替盖洛普开脱的味道。

“嗯,我了解了。”珍妮芙点点头,然后看着盖洛普:“出手伤人不是小事,你觉得该怎么办?”

盖洛普一面无所谓的说:“不如先问问那位大小姐想怎样解决吧。”

见盖洛普示弱,又有城卫军在场,雪伊顿时活跃起来:“很简单,不麻烦城卫军和瓦尔特阁下的法官,这男孩子要随我回去任我处置,我以母亲的名义发誓不会杀了他。羞辱并殴打贵族可是要把监牢坐穿的重罪,我可是很宽容的。”

“你揍她了?这怎么回事?”那位珍妮芙又回头问盖洛普。

“我只是使用了适合的武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罢了。”盖洛普两手一摊,俊美的脸蛋上尽是无辜的表情,他是理科生,但不代表不擅长偷换概念,咬文嚼字。毕竟蓝星现代的键盘战士实在太多,看他们日常交火打口水仗看多了自然能学到一些技巧。

“你胡说!”雪伊气得炸起毛来,尾巴在身后绷得直直的,“你威胁要杀我呢!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假如这位卫国英雄真要杀你,你和你的人已经是尸体了。”骑士没好气地瞪雪伊一眼,“我可亲眼看见他独自一人在十几个豺狼人战士围攻下杀光对方的,更别提卡洛顿保卫战中死在他手上的豺狼人和地精已经超过一百个了,你以为赤焰魔弓是徒有虚名之人?”

所有旁观者闻言呆了半晌,一些人已经反应过来,猜出盖洛普的身份了,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卫国英雄?赤焰魔弓?他是那位名声鹊起的弓箭手?”“我看应该是了,男性又满头红发,不就跟吟游诗人最近传唱的那位英雄的特征相同么。”“哗,真不敢想像那样的强者竟然是这么可爱的男性,我还以为是谣言乱传的呢。”

“可、可是我就白白挨揍了吗?还有玛格丽特导师的伤……”雪伊也吓了一跳,颇为后悔没将盖洛普的红发特征将那位最近声名极响的卫国英雄联系起来,但她还是不服气。

“那么你在质疑小瓦尔特阁下的目光么?质疑她册封了一位品行恶劣,颠倒是非的奸佞之徒为近卫骑士了?或许我们应该看看记忆水晶的内容,那东西不会骗人的,不过我记得女帝陛下最新颁布的法律中,诬告他人可是非常严重的罪行,身为贵族更是罪加一等。”骑士看着雪伊,目光锐利的仿佛要将后者穿刺一般。

记忆水晶是这个位面一种依靠魔法运作的监控设备,最大特点是记录内容无法修改,因此被各个种族视为最有说服力的证据。许多魔法水平较高的种族都会有重要地方设计这种设备,魔法学院内部也有很多。

“咦?呃、不、不用了……”贵族千金一听,脸色都变了。本来她还希望借助自己的身份来压一压对方,让城卫军帮助自己把盖洛普扣下来,好歹她母亲是威尔娅手下的重要封臣之一。没想到对方如此强硬,完全不给自己机会。

另外,记忆水晶也不能看,先不说记忆水晶里的录像百分百是自己先出手,一旦证实是诬告的话,监牢坐穿的人就换成她自己了。若是对方将事情扩大一些,可以被视为怀疑到小瓦尔特——即河湾城侯爵威尔娅的女儿芙丝翠儿的用人眼光和识人之明有问题。

雪伊的退缩便让事情好解决了,无罪之身的盖洛普向店员付过钱后,和赫萝在城卫军的簇拥下离开魔法学院,活像一位在决斗中大获全胜、接受侍从家臣们欢呼庆祝的骑士。其他旁观者亦各自散去,晕迷不醒的玛格丽特由学院的职员抬走,只剩下雪伊和她的护卫在原地没动。

“该死的乡巴佬,竟然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亮银色的长头垂落在贵族千金的脸上,将满是怨毒的眼神遮挡在后面,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薄薄的樱唇间缓缓流泻出来,然后她恨恨的注视着盖洛普的身影消失在学院门口后,回过头狠狠地甩了唯一能够站着的护卫几个耳光:“愣在这里干什么嘛,还不把她们扶起来,本小姐怎么就找了你们这群废物,收拾一个男孩子都做不好……”

摆脱了那个难缠的大小姐,盖洛普领着赫萝走出魔法学院,之前的大雨已经停了,留下一片湿辘辘的街道和雨后清新湿润的空气,又见快到中午,便找了间水准不错的酒馆,邀请珍妮芙和同行的城卫军士兵一起吃饭。他为珍妮芙倒了杯玉米酒,由衷地感谢道:“刚才的事情谢谢啦。”

这位芙丝翠儿的首席近卫骑士看着她,也不做作,只是有些无力地拿起锡杯抿上一口:“不用谢我,不过是偿还欠你的恩情罢了。”

“咦?”盖洛普闻言愣住了。

“怎么啦?不相信么?”

“我以为你应该是那种执行公务时总是板着脸,永远不会徇私的正直骑士。”

珍妮芙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原来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形象啊。罢了罢了,像是你这样的乖宝宝都要出手揍人,说明被揍那家伙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我看见和你对峙的人是康拉德家的雪伊时,更加确信你是正当防卫的。”

盖洛普一怔。敢情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可不曾记得自己属于守序善良阵营的说,按照他心中恪守的原则来看,放到这个时代算不算善良不好说,但绝对属于混乱阵营。

珍妮芙有些担忧的放下锡杯:“不过为了一枚戒指而得罪了雪伊,嗯,还有她的导师,真有你的。这样值得吗?”

“哪怕现在觉得不值得,也已经把她们给揍了,那么干脆不要后悔好了。”盖洛普看了看戴在右手小指上的沉默之戒答道。

“盖洛普,你知道她的母亲是谁吗?”

“之前不知道,如今只知道她是猎鹿林的伯爵。”盖洛普坦白自己对对方了解不足。

“维萝妮卡?尼古拉斯?康拉德,瓦尔特侯爵阁下的三伯爵之一,一位很传统的军人,为人正直,用情专一。”

“我想她美中不足的是不会教育自己的女儿。”盖洛普的发言令正在喝酒的珍妮芙顿时喷了他一脸,隔壁桌上好几个城卫军士兵都喷了。

“咳咳咳……是呀。”珍妮芙说出她的判断:“伯爵夫婿病逝至今,维萝妮卡大人都没有续弦,每年在他的忌日上,伯爵总是去扫墓祭祀,可能是夫婿的病逝对她打击太大,她对女儿们的行为一直很纵容。”

“看得出来,慈母多败……女。”盖洛普温柔地推开了赫萝为他擦拭酒液的手帕,自己摸出手帕,一边面不改色地擦着脸一边改了一下龙裔的一句谚语,不仅是赫萝和珍妮芙点头表示同意这说法,隔壁几张桌子的城卫军士兵也纷纷点头同意。

“以后会有些麻烦,那位大小姐理亏在前,伯爵多半不会干预,除非你主动挑衅她或者伤害她的女儿们。但雪伊的小肚鸡肠在河湾城里可是出了名的。现在她没办法直接报复你,但听说你要参加魔法师考核,那时候肯定会有大麻烦。”

赫萝闻言一脸担忧的看着盖洛普,后者倒是坦然自若:“顺其自然就好了,万一考不上,大不了专心当个弓骑士。”他不禁想起穿越前某些人对不会养育孩子的熊家长的吐糟:这年头当父母居然不用考证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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