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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薯瓜or香饽饽

清早,当叩叩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曙光还在被窝里埋头大睡。

昨夜躺在会馆客房的床上,她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

平行世界……魂穿……曹“雪姨”是个人口贩子……船工做不成了要不要去京城发展……忽男忽女的柳春晖,黑暗船室中的柳春晖……

混乱的念头在脑中交错出现,整夜就这么似睡非睡,似梦非梦,直到快天亮,才真正睡去。

可没过多久,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艰难爬出被窝,眯着眼打开门,外面站着会馆的小厮,通报说有人找她。

谁?曹管家?柳春晖?莫不是戚秀色有消息了?

盥洗完带着疑惑来到前厅,等着的人出乎她的意料,是船行的阿牛。

“阿兔,啊不,曹小姐。”某个被归类为健壮型的船工,似乎一夜之间斯文了许多。

曙光低头看看自己,还是那身船工打扮,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们都知道啦?”

“昨晚大伙都传开了,没想到阿兔是女人。”面对曙光的新身份,阿牛还有些不适应,整个人有种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摆的紧张。

曙光比他更紧张,“对不起,一直瞒着大家,我……我不是故意的,等这儿事情结束后,我一定去给大家赔罪。”

“不不不。”阿牛忙摆手,“没人怪你没人怪你,你定是有苦衷的,大伙只恨自己没及时下手……”

“啊?”

“呃,我是说,没能及时发现。”阿牛呵呵笑着,“以往大伙不晓得你是女子,言行上有些……有些粗鲁,你……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的话。”曙光诚挚地道,“大家都对我很好,其实我还是想回去做掌船人,只是老板大概不会答应。”

阿牛点头,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扭捏,“你……”

曙光询问地睁大眼。

眼前的大个儿吭哧半天,蓦然冒出一句让曙光胆战心惊的话——

“曹小姐有夫郎了吗?”

“啊?没、没有。”曙光有种不妙的感觉,她真的不想自作多情,可是依着婆琉国的彪悍民风,依着半年来她在旷男堆里卧底的经验……

曙光难得当机立断,“阿、阿牛,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哦,大伙不太放心,就……派我来看看,阿兔,啊不,曹小姐在这儿可还缺什么?我力气大,可以帮你置办。”

与阿牛相处半年多,何曾见过他对自己露出这般殷勤的笑容?曙光心知肚明,性别一变,一切都改变了。

“呃,多谢费心了,眼下我就住在会馆客房,行李也都拿来了,不缺什么。”

“不必客气,只要你一句话,有什么力气活都可以找我。”

“不、不用了,阿牛,你……”

阿牛忽然一合掌,“哎呀差点忘了,如今你已不是掌船人,不必叫我阿牛啦,咱们一起干了那么久,还不晓得我叫什么吧?我叫刘瑾贡,可以叫我阿贡。”

“阿……那个……”

曙光正尴尬间,前厅门口又出现一道人影。

“阿兔兄弟,啊不,曹小姐。”

似曾相识的开头,出自某个眼熟的船工口中,曙光只知道这人是同住小跨院的载货舟船工,却叫不出名字。

那人跨入厅内,与阿牛一照面,一个意外,一个心虚。

后到的船工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最后吸口气转向曙光,快速递上一个油纸包,殷勤地道:“方才路上看到刚出炉的枣糕,带来给曹小姐尝尝,听说女人家都挺喜欢。”

“还有这招……”阿牛盯着他手中的油纸包直瞪眼,脸上闪过“我咋没想到这招”的懊恼。

那人也自感得意,越发殷勤地道:“住在会馆总有诸多不便,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只要曹小姐带个话,我马上就来,千万别记错啊,我叫赵蕉。咱们同在船行,彼此都知根知底,不瞒你说……其实……”

又、又是这种扭捏的表情,曙光吞吞口水,做起心理准备。

那船工吞吞吐吐道:“干了这么久……请喜娘的银子我已经攒得差不多,近日得空……便可上教坊请个喜娘。”

阿牛简直要捶胸顿足了,跑第一个却还比不上人家两三句话就直奔主题。

“我也攒够了,随时可以请喜娘!”他赶紧亡羊补牢。

那人瞟他一眼,不露痕迹地往曙光面前挡挡,“我这个人学什么都快,当初驾船也是半个月就上手,这房中术自然也难不倒我。”

阿牛不甘示弱把他挤到一边:“我可是把《古今奇观合欢图》看了不下十遍,早就入门了。”

挤回来——

“看书有用的话,还要喜娘干嘛?”

挤过去——

“那驾船学得快关房中术屁事?”

再挤回来——

“我阿爹可是自我十三岁起就指点我……”

再挤过去——

“就你有爹?我娘还说女人最了解女人,她指点……”

……

……

大开的门扇间,寒风呼呼地吹进来,曙光却有擦汗的冲动。

谁来把她从这种十八禁的话题里拯救出去啊?

老天仿佛听见了她心中的乞求,门口又出现一道身影——

“少主,原来你在这里。”

一身精干短袍坎肩打扮的曹卧雪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挤在曙光面前的两个船工。

“这两位是?”

“是同个船行的工友。”曙光犹豫地看看她,又看看那两人,不知道怎么介绍她。

褪去昨日的激动,曹卧雪看起来便是一副大户人家管事的精明干练相,被那双烁烁黑眸上下一打量,两个船工也有些不自在起来,反正心意已到,便匆匆告辞走了。

“少主昨日在此睡得可好?”拉着曙光一同在桌旁坐下,曹卧雪满脸慈爱,目光疼惜地看着她。

“还好。”曙光拘谨地低下头,“那个……不要叫我少主吧,还不确定是不是……”

曹卧雪也不争辩,依旧笑眯眯的,“本来小的不该逾矩,不过少主如今不同于以往,小的便逾矩叫一声‘曙光’,也显得亲切,少主也可像小时候那样唤小的‘雪姨’。”

曙光心里别扭,再加上昨日被戚秀色提醒要防备人,便怎么也叫不出口。

曹卧雪不以为意,拉着她寒暄没两句,厅外仆役又领来一个人。

熟人。

拎着油纸包。

“阿兔,啊,该叫曹小姐了……”

曙光一阵无力。

果然,送礼、慰问、自报真名、自我推销,这位完全沿袭了前面两位前辈的那一套。

不过这回有威严的曹管家坐镇,这第三位到底没好意思说得太露骨,含蓄地自我推销后,便告辞走了。

“也是工友?”

迎上曹管家了然的目光,曙光红着脸点了点头。

两人重新坐下,还没说几句话,第四名船工拎着油纸包出现了。

就这样,桌案上的油纸包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六个……

近午,当高满金出现在前厅门口时,桌案上已经堆了大大小小十来个油纸包。

“满金……”难道连你也……曙光站起身,心惊胆战地顺着他的手臂往下看去——

两手空空。

高悬的心放下一半。

“账房给你把余下的工钱结清了,老板派我送过来。”满金声音平平地道,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她。

于是剩下的一半也彻底落回肚子里。

曙光道谢接过,抬头看到满金没表情的脸,想到自己跟满金的交情,格外觉得愧疚,“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一听她道歉,满金再也绷不住,马上横眉竖目地低吼:“你还有脸说?!”

“我……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瞒你,因为一开始……一路上遇到的人都热情过头,我有点吓到,后来知道了那个律法,实在没办法……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我骗了大家,只是希望……”

满金朝一旁盯着他们的中年女子看了一眼,轻咳一声,板着脸低声打断她的道歉:“那是你家长辈?”

“啊?”曙光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是。”

“那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满金带头往外走,曙光同曹管家打了个招呼,乖乖跟在后头走出厅外。

前厅左侧似乎是个花园,只是此时正值严冬,草木凋零,一派肃杀。

走到一棵光秃秃的树下,满金终于停下,转身,双臂环胸,摆出一副审问的架势:“我问你,你给老子……给我统统说实话!”

“嗯!”曙光用力点头以示诚意。

“还有没有骗我的事?”

“没有。”

“名字有没有骗我?”

“没有。”

“岁数有没有骗我?”

“没有。”

“家中有没有夫郎?”

“没有。”

“那你什么时候——啊、啊嚏!啊嚏!”

两个喷嚏一打,曙光才注意到满金今日一身格外单薄的打扮,凛凛寒风中虽然衣袂飘飘,颇有玉树临风的美感,可是……这是春秋装吧……

她打了个寒颤,感同身受般缩起脖子,好心提醒道:“满金你穿这么少,小心风寒哦。”

“你!”满金不知为何好像又生气了,他吸吸鼻子,瞪了她两眼,“哼,没眼光的烂薯瓜……好了,我话还没说完,你女扮男装骗我的事,我大人大量,不予追究了。”

见曙光露出惊喜的神色,他也心情略微好转,接着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什么时候给我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曙光疑惑地拢起眉。

“怎么,还想抵赖不成?”满金又面色不善起来,“你我同床半年多,难道不用给我个交代?”

终于理解话中的意思,曙光吓得倒退三大步,结结巴巴道:“满、满金,我们、我们很清白,什么都没做,你、你没占我便宜,不用负责,不用负责。”

“我当然没占你便宜,明明是你占我便宜,你敢说没看过我的身子?没碰过我这里、这里、这里?”

“那、那是不小心,我什么都没做……”面对俊美帅哥的步步紧逼,长相平凡的女人不但没有脸红陶醉,反而躲躲闪闪,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

这副模样落在满金眼里,心中更加不爽,“还有没有天理啊?!你睡了我半年多,还敢说什么都没做?!”

曙光脸色发青,仓惶四顾,“不要乱说啦,小声点,求求你小声点……”天啊,树叶都震下两片……

满金一造谣,她就要倒霉,看吧,刚才路过月洞门外的仆役,投过来的眼神就充满了鄙夷……

“哼,我都要被始乱终弃了,还不许我哭两声?”满金眨着没半点水汽的眼睛,鼻孔喷气,“好你个烂薯瓜,还真是小瞧了你,居然有胆做这种负心背信的事……”

顶着满金的眼刀,她缩着脖子,低声下气地道:“满金,你若怪我瞒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再玩我了。”

“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居然还敢颠倒黑白!走,反正这里就是姐妹会,我们直接去做个决断。”

“满金满金等等,若照你说的,我岂不是、岂不是还要给戚秀色一个交代?”

伸过来抓人的大手顿住,男人突然不吱声了。

曙光吐出憋在胸口的一口气,大冬天里居然吓出一身汗。趁着眼前人沉默,她再接再厉道:“满金,我、我长得不好看,又穷,眼下还有麻烦缠身,你若‘交代’给我,实在、实在太委屈了。”

见满金貌似不为所动,忽然脑中一闪,想起以前两人曾经有过一段假设她是女人的对话,她赶紧补充道:“而且、而且我这个人很□□的哦,娶进门的夫郎一定要全都听我的,不让传嗣就不让传嗣,不让管钱就不让管钱,不听话的,就……就统统赶出家门。”说着,还配合地露出高高在上的嘴脸。

可惜满金一声轻嗤,便轻而易举戳破她这个简陋的牛皮,不过他再度开口,问的却是另一件事:“又惹上什么麻烦了?我在船行听说,是你家里头的人找上门来?”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曙光含糊地道,“柳三春还记得吧?他带了个人来,好像……与我有些渊源。”

“柳三春?”满金眯起眼,“就是那个同你们一起被锦上花关起来的家伙?”

“嗯。”曙光点头,先前并没有告诉满金落崖的事,“他的真名叫柳春晖。”

“我记得……他其实是个男人?”

“嗯。”

“哼,此人三番两次来招惹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满金怀疑地瞄她,却只看到一脸茫然。

最后他道:“我去探探他的底细。别高兴太早,待麻烦解决后,你还得给我个交代,若真敢始乱终弃……哼哼……”

一个杀气腾腾的眼刀投过来,正中她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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