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落停下暴走状态,一脸震惊且半信半疑。
她身后的纪少棠打量着两人,倒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而南清浅身旁,则传来一道灼热的视线,似乎要把她滚烫的脸烧出一个洞来。
她说完之后,简直不敢看时越是什么样的表情,
又怕他当面揭穿,只能主动的牵着他,走出了会所,好在对方非常配合,这也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出了大门,时越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响起:“想泡我?嗯?”
话音伴随冷风一吹,南清浅一个激灵地松开了他的手,
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却被手铐限制住。
许是上个世界太过美好,所以知道对方这一世也在的时候,始终存着妄想。
而那句话半真半假,也带着某种不便言说的私心。
南清浅低着头没敢吭声,头顶传来他一声冷嗤。
然后被带着坐上了警车,灰熘熘地跟着他到了警局。
——
D城总警厅。
审讯室内,四四方方的墙壁,房中央的桌与凳都是一片纯白。
头顶明亮强烈的灯光一照,让人有一种被人全方位盯着的压迫感。
坐她对面审问的,是一名身穿白色制服,浓眉大眼样貌俊朗的年轻警察。
“你为什么放跑嫌疑人?”
“……”
“你和嫌疑人是什么关系?”
“……”
“需要我给你科普一下,放跑嫌疑人是什么罪吗?”
南清浅:“……”
被头顶炙热的灯光烤得心里烦躁,一句话也没理会对方。
而对方这几句话,已经反反复复问了不下三次。
南清浅看着对方一脸正直又死板的样子,稍稍坐直了身体。
为了转移心里的烦躁,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唉,警察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
年轻警察被她突然转移话题,有些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皱起粗黑的眉头。
“不要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转移话题,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南清浅羊装一脸惊讶。
“无关紧要吗?也是,你们都不知道……”
对方下意识的接口道:“知道什么?”
“我和时越在谈恋爱啊。”
南清浅一脸自然,又理所当然的说道。
然后看到对方变得一脸震惊且懵逼之后,顿了顿,又补充道:“也是,是我觉得我俩刚确定关系,应该低调一点,所以让他先不要告诉别人的。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对方在震惊之后,带着明显不信地看着她。
南清浅将手肘搭在椅子靠背,自如地翘起二郎腿,一脸从容。
“我问你,你们时警官抓到犯人的时候,会把自己也拷在一起吗?”
对方闻言一愣,摇头。
南清浅瞬间又多了几分底气。
“那你见过他和一个女生,靠那么近吗?”
看着对方继续摇头,南清浅继续胡说八道:“昨天我们进来的时候,你没发现我们的手,是牵着的吗?”
面前的警察彻底愣住,一脸不信,但是看着她底气十足的样子,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有,有吗?……”
南清浅心里笑得打跌,面上却皱起了眉,故作深沉地对他摇了摇头。
“警察同志,你当警察几年了?这观察力,有待提高哇……”
“昨天这事真的是个意外,因为当时你们人太多了,时越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就放了我吧?”
“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把我带回来走个流程。”
“就这样,他还怕我被当时的情况给吓到,所以才把自己拷起来的,真的,不信你看,待会儿时间到了,肯定第一时间就把我放了。”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警官你的名字呢。
南清浅的胡编乱造,在审讯室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时越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她对面,从完全不信到半信半疑的人。
“阿言,你先出去,我来审。”
南清浅咽了咽口水,身体下意识往后,将背抵在椅子靠背。
想尽可能的,离已经关上门,踱步走进来的人远一点。
时越坐下,与她面对面,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交叠,右手肘抵在桌上,做了个以手托腮的动作,视线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南清浅被他黝黑的眸子上下扫视的不自在。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心虚又讨好的笑了笑,主动出声道:“时警官,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待会儿你就该说到——我们已经私定终身,打算要几个孩子,孩子在哪里上学去了。”
时越的语调懒洋洋,说出的话却让她尴尬的想从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看来刚才她逗阿言的那些话,对方都从监控里面听到了。
她咳了咳,尽量忽视自己脸上飞升的温度,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的基本操作,说道:
“时警官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就说明我不是一厢情愿了?这样,关于孩子的事情,我们可以先压一压,还是按照程序来,先谈个恋爱什么的……”
她不怕死的对着时越一通胡言乱语,就是怕他再提起会所里面的事情来审问她。
刚才的小警官她有把握能够应付,但面前的时越……
她不敢肯定自己在他面前,还能游刃有余。
随着她的话,时越的一双眸子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看着她,脸色也越发深不可测起来。
“你真以为,我会被你转移话题了之后,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心下一冷,南清浅正要硬着头皮迎接他的盘问。
心下却打定主意,他无论是问什么都不再说一个字。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时越顿了顿才说:“进。”
一个身穿制服,头发短短脸圆圆的女孩子探头进来,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老、老大,上面刚才打电话来,说让放人……”
闻言,时越终于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声音如同从冰窖里面泡过一样的寒冷,
“放谁?”
“南清浅女士……”
灰熘熘地从警局出来,坐上纪少棠的车,南清浅尽量不让自己在初落面前显得太狼狈。
她一脸不在意的说道:“你看,我就说了不用担心吧,就是个误会来着。”
——
翌日一大早。
南清浅找到祈安的房间敲门,半晌没有人应。
她随手逮住一个路过的女佣问道:“祈安呢?昨天回来了吗?”
女佣摇了摇头:“昨天没有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