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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之国

君涯再次出现在青丘狐狸洞前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便是沈鱼一众浩大的亲友团。沈家五只狐狸,带着家属,齐刷刷地向君涯投来亮晶晶的眼神。

温故叼着麦杆子,一步一摇地走过来。他凝着眉头,拍上了君涯的肩膀,“我说,这就是你去了这么些日子,给小鱼儿找回的法子?”

温故朝着问酒挑了挑眉毛。哪想到,这面君涯还没反应过味来的时候,就见问酒浅妃色的身影一晃闪到了温故面前,笑吟吟地说了句让在场人都大渗冷汗的话,”信不信我把你一身老凤凰毛拔了做身袄子穿?”

温故活了数百万年,就算是当日父神在世的时候,都从不曾让他受过这种委屈。一时间 竟是大脑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回眼前这丫头一句什么。

“哪来的小毛孩?撒野撒到你沈爷爷头上了?信不信你爷爷拿你明天炖汤来给我家温故喝?”温故愣住了,还有沈随在。青丘沈家之所以出了沈情和沈鱼这两个无理取闹的小祖宗,全是沈随教得好。眼下,见温故败下阵来,沈随几乎是蹦着就过来了。

“好女不和丑男斗!”问酒幽幽地吐了这么一句,将沈随一张好看的笑脸气的煞白。这天上地下,敢说他沈随丑的,也就温故这么一个,而且还是当年,他皱巴巴的确长得有些抱歉的时候。可是!!!现在这么个名不见经传,长的连自己阿妹的脚趾甲好看都没有的小丫头, 居然敢说自己长得丑!

问酒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心里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悔不当初。方才她未看清状况, 只看到那君涯被人质问,一时气糊涂了,强行就去出了头。而此时,她过眼打量一番,在场诸人,道行着实让她吃了一惊。四海八荒内的高手,几时多成这多样子了?

问酒一转头,瞥到了站在边角上位小红豆理衣领的帝炀,一时间转头看看君涯,又转头 看看帝炀,讶异的说不出话来。本以为这是一帮都是君涯的宿敌之类的,眼下看,这个推断是不成立的了。

“爹爹……那个姐姐在瞧你呢。”小红豆很从容的拍了拍帝炀的头,转身扯着沈情的衣角道: “娘亲,你师父这个红颜祸水又给你惹祸啦。”小红豆这些年倒是长高了不少,已然是比沈情高出了几分。小红豆自小就被天君宠着,不论是九重天,还是青丘,一个两个都是把她当宝的捧着,便也养就了一身孩子脾性, 虽说近两万岁,就快成年了,这小孩子脾性却也总不见她改。

“哼……”沈情用鼻子对着问酒哼了一声,以此表示对问酒的不满。然后几步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冲着君涯鞠了个躬,“师父。”小红豆也跟上来,笑着喊“师祖……”

娘亲……师父……师祖……问酒扶着额头,有些懵。这是什么鬼辈分?难道是澜渊的风俗与四海八荒相悖?所以他们这乱糟糟的辈分称呼,自己理解不了?

君涯眼前这一幕幕,短路的大脑总算反应了过来。他低着头,说了句,“问酒,别胡闹。” 然后支会沈情,“沈鱼可醒了?现在可好?带我去看她……”

有些人,天生便有王者之风,不管眼前是多么一片狼藉,只要君涯一发话,也都尽数归于沉寂。沈情前面带着路,沈家的几口人也陆陆续续都散了。温故好不容易哄好了玻璃心的沈随,也跟了上来。悻悻地冲着君涯,不怀好意地一笑。

床榻上安睡的女子,看不出任何异样。一张白瓷一样的小脸,让旁的景色竟是都失了几分颜色。君涯在塌边坐定,扣着沈鱼手腕,为她诊脉。

问酒自打看上榻上的人起,脸色便不大好看。此时,她终于如愿,见到了那个让君涯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闯入澜渊之境的女子。在见到沈鱼之前,她不只一次地幻想,这样的女子,究竟该是长成何种样子。这样一幅闭月羞花之貌,放天下间任何一个人,都会奋不顾身地相救吧?而自己呢,相比之下,自己还有什么?

“问酒……问酒……”君涯接连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堪堪地回过神来。问酒看着君涯皱着好看的眉毛问她的样子,不禁苦笑了一声。她几步上前,不想却被温故拦在当路。

“君涯,小鱼儿身子虚,闲杂人等不得近身……”温故将闲杂人等这四个字咬的很重,他此时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那优雅高贵神圣而不可方物的天尊定位,只是眼带薄怒地看向眼前女子。

“温故……”君涯唤了他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是君涯九死一生,入澜渊之境,请出来为眼前这女子瞧病的。你可是真真要挡路?”听到澜渊这个词的时候,沈情猛然一怔,那传说中有去无回的地方,君涯当真是去了?

温故却咬了咬嘴唇,似乎很不愿听到澜渊之境这四个字一般。

温故瞧了一眼君涯,只见君涯怔怔地点了点头,便只得低声一叹,悻悻地让开了路。问酒倚着床蹲下来, 一双素手扣紧沈鱼的手腕……

一边诊脉,问酒的眼睛在那张精致无暇的脸上瞧了又瞧。这老天爷当真不公

平,为什么会创造出这样一个可人?

这女子的脉象极为虚弱。问酒皱眉,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脉象极不稳,血脉间充斥的戾气,竟是让她一讶。虽也听说,这女子被穷奇所伤,需要善根深重的天地灵草来治……却不知道,竟然是如此严重。原来她还觉得,或许是这些人不熟悉澜渊里的奇物,自己出来打探一番,总能找出合适的法子来。而此时,这女子的脉象分明在告诉她,君涯说的一点都不错, 若不是千百万年因善根结缘而出的草木,莫说想要这女子复原,便是保住魂魄,怕是也难的紧了。

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帝炀,淡淡开口道:“当初,饕鬄也是咬了我一口的,怎么不如沈鱼这般严重?”

“当日的饕鬄,是因冥神之气滋养而生,虽是大凶之兽,但并无形体,只将凶气戾气化成了真身。而你身有真龙之气,他们自然伤不了你。可是……我却不知为何沈鱼体内本元之力如此稀少,穷奇又是专攻本源……”

“况且……当年我已经收复了四大凶兽,将他们一口元气封在莲花沉木里养了三万年,按理说,就算沈鱼误打误撞开了封印,凶兽之气也应该极为虚弱才是……”君涯亦心有不解。但如今之事,还是要先令沈鱼醒来,方能知晓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随着这一番话,问酒又不免再次打量一番眼前人。这小小的屋子之中,好似随意进来一个人,都有着通天彻地之能。他们一字一句都说的云淡风轻,可澜渊大百科问酒却还是深知其中奥秘。

他们口中所谓的穷奇饕鬄,怕就是上古四凶兽了,被这凶兽咬一口,说的轻描淡写,天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场血雨横飞。最后还能一刀斩了……天啊,问酒忽然就开始后悔跟着君涯出澜渊了,这世道太危险了,她真的不该色迷心窍的。

“问酒……”君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中含着一丝隐秘的希冀,望向问酒。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也许是因为愧疚,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对于眼前昏迷的这个小人,他的关怀,难免显得过于殷切了些。

“我……”问酒难得地顺眉敛眼,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沉迷是一回事,付出是另一回事。 她始终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了君涯付出多少。“我还得好好想想,这位姑娘伤的很深,超出我的想象……”问酒诺诺答道。

“哎……”问酒清晰的听到四面传来的叹气声。屋子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在期待着她说些什么,等到她说完的时候,却又都泄了气。

“我出去走走……”沈情不知道怎么,忽然鼻头酸酸的。她不想让大家看到这一副狼狈样, 便先走了出去。帝炀旋即也跟了出去。温故见如此,也出了门,朝着沈随的屋子里去了。

良久的沉寂后,问酒忍不住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她……是怎么伤的?你们……我觉得你很关心她?”

君涯猛的抬起头,又觉得唐突了些。他勾了勾嘴角,看向沈鱼,半晌才道:“为了救我……如果不是她,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

问酒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她从来没想过,这女子是为了救君涯而伤成这样。以君涯的修为,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怕是连十分之一都及不住的。她又不免重新打量起那张脸,究竟是

一个怎样的人儿,能以自己那粗陋的修为去救人。

她忽然有些明白,君涯入澜渊,不是因为那张脸,而是因为那个人。就算,今日的君涯换做自己,自己也会入澜渊的吧?问酒暗自握紧了拳头,纵使是如此,她还是下不定决心, 下不了决心来救沈鱼。

有的时候,无论是人还是神仙,都真的很自私。当然,花也是如此。真正的舍身取义,何其之难。

问酒没再说什么,只是踱步,走了出去。她需要好好地安静一下。君涯怔怔地看着沈鱼,不自觉地抚上那黛色的眉毛。眉梢处还有两簇凤凰花,冉冉的有着温故的气息。想来是温故给她植上去的。

这丫头,当真古灵精怪。 如果此刻沈鱼可以睁开眼,就可以看到君涯眼中的宠溺。那是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的宠溺。

这种感觉,君涯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似乎百万万年前,对那还未堕为冥神的明霜,他也曾经如此般珍视 。 甚至于,君涯此时,都不曾发现,身体里这异样的情绪。他只是沉湎其中,下意识地表达着心中最真实的感觉。

那眼神、那感觉,君涯自己感觉不到,沈鱼也看不到。可是立在门面没走远的问酒,却看得清晰。她紧紧地握着手,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不要看,不要看…… 可是纵使说了千万遍,她还是忍不住地去看、去想。

问酒转身,诺诺低语:“什么时候,你的眼里才能有我?如果我代替她,丧失修为,缠绵榻上。你,便可以看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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