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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永寿挨斥

车辆在车夫的驾驭下缓缓起行,有些微微的摇晃。秋慕霜垂着眼帘,心里有些紧张。不只是因为身边有了如此之近的梅松庭,更因为郑太后的突然召见。对于近几日流传的闲言碎语她也是听到了一些的,恰恰此时被召见想也知道必是因为孺人入府之事。秋慕霜的心里有些莫名的闷闷的感觉。

“别担心。”梅松庭轻声说道,眼睛依然看着前方,手却慢慢移过来握住了秋慕霜有些寒凉的手。

秋慕霜垂眸看着自己手上那只白皙如玉,骨肉匀称的手。那只手的手心很温暖,仿佛有一种力量徐徐地传递到她的身上,化解了她积累在心头的恐惧和拘谨。她不由自主地反手和他的手交握,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却已经不想再放开,只想汲取他手心里的温暖。

她的小动作显然也出乎了梅松庭的意料,他微微讶异之后唇边露出一丝极为浅淡的笑意。

车辆就在这种静默而温情的气氛中进入皇宫。春瑟的一声回禀打破了宁静,梅松庭这才轻轻拍了拍秋慕霜的手,“安心。”说着,便率先下了车。秋慕霜紧随其后下车,沿着甬路步行来到永寿宫。

永寿宫里,郑太后已经遣了梅挽月回公主府。她虽然对秋慕霜布满,对梅挽月的话半分不疑,却不想让女儿和孙妇公然敌对。听宦者回禀不但秋慕霜来了,梅松庭也陪着来了,郑太后不由如火上浇油般大怒。冷声道:“让他们进来。”

宦者领命出来传话,梅松庭和秋慕霜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进永寿宫,在郑太后的面前站住施礼。

郑太后坐在榻上看着转过屏风走进来的两个人。梅松庭身着一身素锦团花常服,戴着白色锦帛幞头。身姿秀逸,如一尊晶莹精妙的玉雕一般,极致的俊逸中透着清冷和淡漠。秋慕霜身着青锦礼衣,云髻上簪着钗钿,一色中规中矩地命妇装束。虽然衣饰皆是按例并没有出挑之处,然而她自身的风华却让这身钗钿礼衣平生出十分光彩。

两个人一前一后缓步走来,彷如天上下凡的仙人般飘逸出尘,而又相得益彰。就连郑太后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珠联璧合的佳偶。“若是没有阿灵之故,若是这秋氏识趣一些,我又何苦为难他们。”

“太后安好!”梅松庭和秋慕霜走到郑太后的面前施礼。

郑太后看了他们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罢了。听说你们近来忙得很哪!”

梅松庭连忙说道:“进来府里事务繁多,确是忙碌了些。未及进宫向祖母问安,请祖母见谅!”

“初一刚过,十五未到,不是朝参之日,你们来不来的我有什么好责怪的。”郑太后看似随意地说道。

梅松庭微微蹙眉,刚欲搭话,郑太后面色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说道:“年节之间各府里都不清闲,却也不似你们府里这般忙碌,竟连置孺人这么大的事情也顾不过来,只交给几个奴仆料理。是七郎看不上祖母为你选的人?还是平王妃这个主君想给她们下马威借以立威?”

秋慕霜看了看梅松庭,脸上掠过一抹苦笑。正巧梅松庭也向秋慕霜看了,她脸上虽然浅淡却无味交杂的苦笑并没有逃过梅松庭的眼睛,让他的心蓦地一阵酸涩。

往日她进永寿宫也是今日这般吧!如今亲自站在这里,方能体会到她彼时的心境。祖母的话语和态度就连我这个嫡亲的孙儿尚且难以坦然,何况还是她这个公主之尊的孙妇。

梅松庭暗暗感叹不已,抬眸看向郑太后说道:“当日七郎已经向太后说得明白,置孺人之事七郎并未应允,乃是太后一意孤行强行下旨着令郑家女与夏家女入平王府。平王府已经酌于安排人料理此事,已是遵了太后之旨意。至于是何人料理此事,七郎想并不算违逆太后的旨意。”

“你……”梅松庭的话正戳中郑太后心中埋藏的火气,登时便气得脸色发白,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哼!梅七郎!你好!你很好!”郑太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狠狠地一拍面前的平头小几,转面向秋慕霜呵斥道:“你身为平王妃,乃是一府的女主人,将来的女君,竟将置孺人之事不放在心上。果真是尚未开化的塞外戎狄之辈,不识圣人之礼。”

“太后!”梅松庭肃然制止郑太后斥责中夹带着折辱的话。

“我说错了吗?”郑太后见梅松庭脸色严正,目光凛然,不觉更加气恼。“堂堂皇家妇,平王府的王妃没有容人之量,不知古礼,不遵法度,难道还不许我这个做祖母的说几句?七郎乃是皇家子,按律当置二孺人,十媵妾,都是可以上皇家玉牒,有品级有俸禄的,岂能和没名没分的婢妾一般。孺人入府即便不必迎娶王妃那般三书六礼齐备,按照亲王之爵位操办,却也不能草率视之。秋氏你身为一府主母,不仅没有尽心操持,还随意的打发几个奴仆去料理。你打得什么主意?你想干什么?”

“太后!”梅松庭连忙正色制止。

“大王!”

秋慕霜自从进了永寿宫之后,便一直静静地听着郑太后和梅松庭说话,既没有插话,也没有提出反驳。见郑太后越说越气,梅松庭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这才拦住了梅松庭,向郑太后盈盈一笑,说道:“儿每日忙着赴各府里的年酒,又要忙着预备春郎和雪娘的生辰,实在脱不开身,便安排了两位乳母料理迎孺人入府之事。这两位乳母随时奴仆之身,却是从宫里出去的,也是受过圣人诰命的。两位乳母以五品外命妇之尊料理六品的孺人入府,儿意外并不违礼。何况,圣人已经降下得到口谕,要在上元节借春郎、雪娘试周之际与民同乐。儿与大王自然不能辜负圣人的美意,必须全力料理试周之事。难道因为孺人入府而耽搁亲王世子、县主的生辰不成?这样的先例儿是不敢违反的。”

秋慕霜的一番话说得郑太后哑口无言,气得体似筛糠,眼睛直直地看着秋慕霜,目光中仿佛射下几道冷光。只是碍于太后的仪态骂又骂不得,打有不能打,半晌,方指着永寿宫的宫门,恨恨地说了一声:“滚!”

秋慕霜施施然地施了一礼,转身看了看梅松庭,“大王!府里还有要事需要料理。”

梅松庭看着气得脸色煞白的郑太后,又看了看掩藏起诸多情绪的秋慕霜,暗暗叹息一声,说道:“请祖母息怒!七郎府里确实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料理,七郎告退。”说着,躬身施了一礼,拉着秋慕霜转身便离了永寿宫。

经此一役,秋慕霜让郑太后失态的举动在宫中传开。白采茹闻言不由暗暗失笑,对这个儿妇越加佩服。

梅松庭偕同秋慕霜离了永寿宫,返回平王府。一路上秋慕霜沉默不语,梅松庭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两个人便这样沉默着回到落英苑。

“大王,妾方才在永寿宫里说话直接了些。有不妥之处请大王见谅!”秋慕霜挥手屏退了春瑟等人,方向梅松庭低低的声音说道。

梅松庭轻轻摇了摇头,“晞卿说得并无不妥,无需为此事忐忑。”

秋慕霜淡然一笑,“如此便好。”

时间在平王府上下的忙碌中飞逝。转眼间,便已是正月十四。

此时的瑨阳城中,无论是皇宫内院,还是大街小巷都张挂起盏盏彩灯,将瑨阳装点得犹如人间仙境一般。皇城之外打起一座彩楼,彩楼上全部用或纸、或绢、或纱、或罗制成的,或花卉,或草虫,或翎毛,或走兽,或人物的各式彩灯。各家王府也纷纷凑趣,在府门前搭设灯楼。平王府更加不能例外,从正月初十便开始忙碌,找了能工巧匠搭设灯楼,制作彩灯。又在灯楼两侧搭设彩台两座,寻了瑨阳城中的百戏艺人散曲歌者,每日登台表演百戏、散曲。

一时间,瑨阳城内大街小巷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热闹非凡。便是瑨阳城外的百姓也纷纷涌进瑨阳,观灯采买物品,参加这难得一遇的盛世佳节。

这几日秋慕霜几乎忙得脚不沾地,这处叫了,那处又请。手里的账册,清单几乎没有断过。梅松庭虽然在战场上排兵布阵,韬略过人,可于家中庶务上却甚是陌生。几乎帮不上一点忙,每日只和梅笑春兄妹玩耍。原本冷清的气度倒添了几分温润,一向严正持重的军中将帅竟有了几分孩子气。

徐元秀、夏流芳结伴来到平王府的时候,正看见这样的梅松庭。他正盘腿坐在榻上,抱着梅怜雪和梅笑春玩弄着几个银铃,他的脸上流露着往日不曾见过的轻松惬意的笑容。银铃在梅松庭的抛掷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惹得梅怜雪一阵咯咯的笑声。梅笑春爬在他腿边去抢他手中的银铃,嘴里说着“阿耶,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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