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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鬼与鬼

轨道环,能量波幅监测中心。

通过遍布全星球近地轨道上的站点,以监控整个星球的异常能量波动。

其目的主要是预防新人类——也就是能力者的犯罪或者斗殴。

因为与之相关的事件,不加以管束的话,极易造成巨大的破坏,导致大量平民的伤亡。

最近的一次灾害性的新人类事件,发生在三十七年前。

那时还没有监控全球的监测中心,于是当太阳系政府发觉的时候,一支能力者犯罪组织已经秘密统治了三座城市,并已经造成数百人的死亡,上千人受伤。

最后,付出了数名强力机师的牺牲,城市遭受不小程度的破坏,太阳系政府才肃清了那些不法之徒。

但这件事,当时对于太阳系政府的威信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于是,在多方呼吁下,监测中心就此建立。

也是得益于监测中心的存在,与能力者犯罪的问题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至少在地球上,近几年能力者犯罪事件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而且多半是几名能力者之间的矛盾所引起,算不上什么大事。

新来到岗位上,每时每刻就负责盯着监测装置的莫雨哲,忽然听到了“叮”的一声轻响。

他转过头,发现值班警官就站在身边,并在他的办公桌旁,放下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怎么样,小莫,还是习惯吗?”值班领导看一眼屏幕,抬手拍了拍莫雨哲的肩膀。

“当,当然!”莫雨哲顿时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想要站起,但被值班领导按住了肩膀。

“这个工作,就是有点无聊,希望你能习惯。”值班警官说罢,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莫雨哲瞄着那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虽还未喝上一口,却觉心中温暖顿时温暖无比。

但就在这时,他的眼角忽然捕捉到什么。

本像是水波般平静的监测装置上,骤然弹出一根尤其细长的锐角曲线,但又在一刹那之后,重归平静。

莫雨哲张大了嘴唇,愣了几秒。

“那个……那个……”反应过来的他立即站起来,转向后面正在翻书的值班领导,一时间不知如何措辞。

“怎么了?”值班警官站起身问着,视线却也捕捉到了屏幕上挑起的那根“尖刺”。

“刚才,突然间……出现了剧烈的能量波幅,在0.11秒内达到顶峰,然后迅速消失。”莫雨哲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盯着那仍在生成但此后毫无波澜的图形,向值班警官汇报说。

“0.11秒?这也……最高峰达到了什么级别?”值班警官紧紧皱起眉头,数十年的工作生涯,他从未见过如此古怪之事。

如果是能力者的争斗,或者进行大肆破坏,能量波幅都不应当只维持这半秒都不到的时间。

难道是……

他摸着下巴,思索着。

“长官,是……”看清了那能量波幅最高峰数值所代表的级别的时候,莫雨哲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唇齿颤抖。

“是多少?”暗想一句新人就是靠不住,警官立刻追问。

“9!”

“最高峰值,达到了LV9的程度!”

闻言,值班警官也不由得愣住了。

他张着嘴唇呆了几秒,然后又转过头看了看图象上显示的那段剧烈起伏。

“难道是仪器故障了?”

警官嘀咕着,来到操作台前,手指在操作界面上快速操作着,没有几秒钟他就调出了侦测到这一能量波幅的区域的卫星图。

侦测装置的侦测精度可以到厘米级,所以此时展现在二人面前的,就是那个出现了“LV9级能力者”的详细位置。

但不论是莫雨哲还是警官,都只看到了一片样式古老,长久无人维护的建筑群。

“整个太阳系军区的LV9也只有两个,一个现在冥王星附近执行任务,另外一个驻守在火星要塞,地球上怎么可能检测到这种级别的能量波幅!”

“是故障!”这样说着的警官,下了定论之后,便抓过对讲机开始呼叫。

“J-144监测中心,呼叫工程师,设备出现不明故障……”

于此同时,监测中心之下,隔着数百公里的地面,那片半荒废的城区的最底部。

地下室内。

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白雪,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残余的半截尸体。

心脏狂跳着,仿佛要从胸膛中冲出。

一股难以置信的热流,也以这颗心脏为中心,不断地涌现全身。

好烫!

好难受!

无法呼吸!

发生了什么?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忽然发生的变故,已经令她手足无措,而窒息般的沉重从胸膛中涌现的时候,一切都化作了恐惧。

并在这昏暗的地下室,滋生蔓延,不断壮大。

“哥哥,哥哥!”

恍惚间,白雪仿佛看了一个身影!

即便他并不在面前,但想到他的时候,白雪感到了些许的安心,也立刻抓出了天讯的操作屏幕,点开了上面储存着的,唯一的那个号码!

“盛开着的菖蒲,随风摆动以呼唤于我。

重拾的记忆,使我热泪盈眶。

犹如梦境般的编写,只有我才知道。

苍蓝的天空中延续着……”

铃声响着,但迟迟未接。

那头的人,似乎出于怎样的原因,而无从听得,此时此刻少女的热切呼唤,也无法对少女这时的期待,予以安心的回复。

“……永无止境的故事。”

铃声响着,但白然却无暇接听。

或者说,当它响起而令白然稍稍分神的时候,他坚持了许久的防御便被打破,沉重无比的一拳,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腹部。

“唔——”

白然闷哼着,被一拳砸飞,摔出去的他接连撞翻了好几个装满的垃圾桶。

当他勉力爬起的时候,身上沾着垃圾和某些恶臭的液体。

但他依然无暇进行在意,必须严阵以待眼前的强敌。

男人长长吁出一口气,方才对白然的接连攻势,也令他感到几许吃力。

那小子虽然力量一般,但步伐是真的灵敏,直觉也是准得吓人。

想要打中他,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反而在这个过程当中,白然找了不少机会予以反击。

只是他就算使出全力的一击,落在那男人的身上,也如同泥牛入海。

因为就在那男人的身旁,无时无刻不流动着一圈水波,但凡白然的攻击命中,那水便快速聚拢而起,并高速旋转着卸除掉他攻击的七八分力道。

剩下的就算打在男人身上,也根本不痛不痒。

水属性的能力者,在防御上一贯出众。

而白然自己,只要不慎被打中一下,便是伤筋动骨。

“怎么,不接天讯吗?”男人冷哼着,听到白然的铃声还在响着,一面想着怎样才能更有效快速地干掉这个少年,一面权宜问道。

“等干掉你再接也来得及!”白然一揩嘴角的血迹,话虽说得潇洒,但心里却无任何对策。

“切。”男人继续哼一声,低下头瞄了一眼自己的天讯,主要是看了眼时间。

“也差不多该解决你了,再过一会儿,我也该收到消息了。”男人说着,张开双臂以爪姿态对着白然,又摆出了战斗架势。

“什么消息!你的雇主等不及了吗?”白然嘴上依旧不饶,说着身上炽热的火焰再度燃起,将身上沾着的垃圾顿时化作飞灰。

“雇主?”男人冷哼一声,本欲不理,却是忽然间计上心头,遂眼珠一转,咧嘴冷笑着说道:

“当然不是,我在等的,是我同伴的消息。”

“同伴!”男人的话,令白然登时张大了眼睛,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当然了,你以为我的雇主就只找了我一个人吗?”

男人哼着,见到白然的失色,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便继续往下说。

“你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妹妹,是吧!”

“白雪!”白然猛地咬住了嘴唇,脸色苍白,身上的火焰也即刻熄灭了不少。

“他那里现在应该已经完事了,也是,绑一个昏迷不醒的小丫头,要费什么功夫。”男人见自己话语效果甚好,也便继续往下说去。

白然划出天讯的屏幕,迅速看了一眼方才的来电显示。

那条红色的未接来电后面的名字,令他身上的红焰彻底消失殆尽。

白雪!

是白雪打来的!

少年的瞳孔放大,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心脏亦是难以自控地剧烈颤动了起来。

机会来了!

男人见到白然的反应,顿时大喜,不再犹豫,猛一踏地面便朝着少年扑杀上去。

竟然被自己几句话就说的恍惚不已,小鬼终究只是小鬼!

等下你自己还能剩下几根完整的骨头都不知道,竟然还有空担心自己的妹妹!

男人身上泛着淡淡的蓝光,高速旋转的水流环绕着他的拳头,随着狂舞而出的拳头,狠狠地向呆滞了的那名少年的头颅砸去。

这一回,男人下手毫不留情,势要一击便使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但,就在接触将近的刹那,男人却蓦地看见,少年猛地睁开了双眼。

在他因充血而变得赤红的眼中,则凌然闪烁着一抹残酷的杀意。

“滚开!”

伴随着少年的一声暴喝,跳动着的苍蓝火光,吞没了男人眼中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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