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乐医 >乐医

83、暗潮涌动的白水城

白水城, 随家, 倾童站在吱吱住的小院子里,看着院子里那张已经被岁月腐朽得破烂的藤椅。自从两个孩子消失,她每天的生活就是上午在吱吱的院子里, 下午在知意的院子里来回走着。有人说她神经不正常了,当然她自己也清楚, 现在她是不正常的,没有安定的药物, 她无法完整地睡一个觉。

“倾童, 天凉了,跟我回前面吧。”随家最老的女人,随老太太招呼大媳妇。这些年, 她的内疚并不比倾童少, 她看着倾童一头乌发变成了花白,她看着这位白水城著名的美人贵妇, 变成了不修边幅的唠叨女人。

倾童总是和每个人叙说着, 先是自我检讨,接着就述说她有多么的想孩子,多么的后悔。开始大家还会耐心的听,可是到了后来人们害怕了她的述说,甚至她的丈夫, 那位现在的随氏族长,都不敢见她,见了会难过, 难过也就罢了,面对没完没了的唠叨、倾述,谁都无法长时间地保持沉默。终于有一天,倾童的娘家亲戚告诉倾童,随景深在外面有了小老婆,虽然那个女人一辈子都无法走进随家,可是倾童知道,除了知暖她一无所有了。

随知暖从有记忆开始,母亲就如此不幸,她自己不幸,也喜欢把周围的人搅拌得悲悲切切,她见不得开心,即使在家里人难得的聚会上她也总是说着丧气话,跌凉的酸言。

她的母亲总是爱说:“我自己家都家破人亡了,妻离子散了,我还在乎什么呢?我还在乎什么呢?……”

事实上,母亲是在乎的,她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人们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有时候她会在别人夸奖家中的孩子的时候要提醒:“比起我的知意,比起我的吱吱,差得远了,哎呀,我的吱吱,哎呀,我的知意啊。”

随知暖在别人的嘴巴里模糊地得知一些母亲的过去,妈妈出身于老式的乐医世家,虽然没有随家这么庞大,但是母亲受过这个国家最高等的教育,她以前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雍容华贵。云倾童,云四小姐,曾经是白水城多么漂亮的一道风景线,当年随景深为了追求倾童,曾经买断过这个国家所有的玉兰花儿。

现在,倾童变成了这样,随家有苦难言,父母有苦难言。虽然乐灵岛不断的悄悄的补偿着这个家,可是,失去了孩子的妈妈,失去了全世界。后来随景深外面有了人,随知暖完全没有意见,母亲已经很悲哀了,她觉得最起码父亲应该快乐。这是随知暖的想法。

所以,当吱吱出现,随知暖是多么地希望,哥哥可以回到家里,回到妈妈身边安慰一下她。

没有人告诉这位姑娘,当年,她的母亲是多么残忍地对待她的小哥哥,她的父亲又是怎么斩断亲情的。人们善于把美好的事情告诉她,至于坏的,大家都不会去提及。所以知暖有时候是模糊的知道一些端倪,却又无法理解。

随家老太伸手帮云倾童收拾了下纷乱的头发:“仲裁所那边又来人了,这一次带着岛主的亲笔信,岛主希望你们做父母的能够劝下吱吱,毕竟去乐灵岛进修才是乐医的正途。”

倾童冷笑了下:“他们封印了吱吱,他们自己去说,再说了,随知之早就死了,那个人现在叫鱼悦(她语调突然升高)。妈,您说,这个世界有不是的父母吗?我们那不是都为了孩子好吗?那个时候你们老打那个孩子,哪一次不是我去哄的,对吧?现在,大家都来找我,啊哈,找我有用吗?那个孩子根本不在乎我们,他连名字都改了,如果跪下可以纠正,我去跪下好了,你们不就是想我这么做吗?是吧妈,是不是,您怎么不去找您儿子呢?您去找他啊,他和他的小老婆过得那么好,何必来找我这个可怜人,我家破人亡……”

随家老太尴尬地向后走了几步,转身离去,倾童在她后面哈哈大笑起来。

随家祠堂,随家老太缓缓推开门,正在屋子里转圈的随伯禄立马回头问:“倾童怎么说?”

“她疯了,您不知道吗?您能和疯子讲出道理来吗?”随家老太一脸负气地坐下。

随家的头头脑脑现在都坐在祠堂里,随景致想了下看着一脸麻木的随景深:“大哥,不然您再去一趟?”

随景深苦笑:“那个孩子,从清醒后,除了知暖就再也不和我们接触了,原本我以为在六国酒店那一抱他是原谅我了,可是,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而已,他对我客气得很,也生分得很。我好歹是做父亲的,这样没脸的事情,我不愿意再做了。”

“那孩子,身体恢复得如何了?”随伯禄问随景致。

“恩,好多了,知暖昨天电话,说已经到处溜达了。”随景致回答。

“军方怎么说?当时刺伤知之的凶手可有线索?”随伯禄问随景深。

“那场雨太大,什么痕迹也没留下。知之肯定隐瞒了什么,可是他不说,我们怎么问。”随景深摊手再次一脸无奈。

“爸,我听说,国外的一些乐医机构想招募知之,条件开得很可怕,他一个人的待遇超过随家所有乐医的总和。您看不然我们再去一次,万一知之去国外,我们跟吴岚各方面都无法交代。”随景致提醒着。

“他叫鱼悦,和随家没关系,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随景深负气地回答。

随家老太一直没有插话,她很少干涉这家里的事情,尤其是男人说话的时候,随家依旧保持着旧式传统,男外女内的习俗,不过今天她倒是很想插一句了。

“我觉得,那孩子不会去国外的,他没答应这个家,也没答应乐灵岛,我想他有他的想法。这么多年了,发生了些什么,他一直隐藏在那里,我们都不知道。暂时叫知暖跟着,有事了我们再想办法,小孩子嘛,总是爱负气的,我们逐渐、逐渐地多关心一下,时间久了,他也就暖过来了。他爸,你说对吧?”

随伯禄看下妻子,无奈地点点头。他真想告诉她,那个逐渐,也许会是一辈子啊!现在的鱼悦哪里是当年由着这个家的人搓圆搓扁的孩子。他是就像高飞的雄鹰,甚至他像个小神,他带着冷笑俯视你们,就那样俯视着。

“景深,要是没事了,多陪陪妻子,幸福的家,孩子才想回来。万一知之那孩子回来了,爹不是爹,妈不是妈的,我想他呆都不想呆的。”随老太劝儿子。

随景深没说话,怎么回来,后路早没了。外室的孩子今年都八岁了,连个正经八百的姓氏都没,这个家哪个孩子不受家族正统教育,自己那个孩子却送到外面开的乐医基础学校学习。这个世界没公平,他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家里的一位老仆小心地敲敲门:“先生,太太,钬家的那位老祖宗在外面客厅呢,带了好些礼物来。”

随伯禄抬头问:“他一人吗?”

老仆回答:“不是,还有一位叫四季啥的女士跟着,看打扮好像是乐灵岛那边的人,您看?”

随伯禄无奈地叹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找他来有什么用?鱼悦不开口,不爱受乐灵岛控制,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国内国外那么多势力盯着,轻不得,重不得的,他能怎么办?他能得罪谁?他大力地跺了下脚转身出去。

随景致站起来呵呵笑了几声,转身吩咐厨房:“把家里拿手的小点心多做些,明儿我出远门,去小店看我侄子去,臭小子,怎么倔成这个样子?”

鱼悦轻轻弹击着面前的这两张名片,【吴岚国家安全局第五课 周挽歌。李思】,他缓缓站起来,打开窗帘,疗养所外,两个等候了三个月的人依旧在那里。那两人很怪,一个总是盘膝端坐在一张报纸上,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个总是仰头看着疗养所门口那棵巨大的银杏树。他们也不说话,也不进来打搅,从第一次送进名片来,他们就默默等候在那里,三个月了。

萧克羌整理着桌面,刚才月光把这里搞得很混乱。他一边整理一边说:“第五课的人并不好惹,他们算……吴岚的秘密事件调查机构,据说权利是很大的,不过新的执政党对他们似乎不感冒,不见也没什么。当然,就是有新上台的政党的支持,也不必理会。不过我听说,实验兽的案子好像第五课接管了。”

“他们,很有耐心。”鱼悦眼睛看着那个盘膝端坐的人, 这人最多二十七八岁,看长相也算眉清目秀,但是属于这个年纪的跳脱、飞扬在这人身上完全看不到。另外那个三四十岁,一张大众脸,毫无特色,如果不是那套面料不错的西装,他和乡下种地的农夫是没区别的,因为他有一张常年暴晒的黑面堂。

“是,您还是不准备见他们吗?”萧克羌把书本推回书架。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也没义务对谁进行交代。”鱼悦摇头,伸手把名片弹进一边的垃圾桶。

萧克羌笑了下,很小心地提醒鱼悦,有时候鱼悦完全不懂得如何和别人相处的:“ 有些人,鼻子象猎犬一样灵敏,第五课就是如此,一旦被咬上了,就无法挣脱,越不见,他越觉得您会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您看,他们老在那里也不是事情。”

“恩?”鱼悦惊讶地恩了一声。萧克羌停下忙乱的手,也走过去,疗养所门口,随景致下了车和那个中年人打着哈哈,很是亲昵的样子。他们说了一会话,随景致对士兵大声说了几句什么,拉着那两人进了院子。

“你这个亲戚很会做人。”萧克羌无奈地摇头。

鱼悦没有表情,推开房门:“我去午睡,有事情,下午再说。”

“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萧克羌点点头。

鱼悦躺在床上,枕着胳膊,窗户外,榔头在教月光玩一种掌上游戏机,他挺有耐心的,就是教着教着变成他自己在玩。鱼悦笑着摇摇头,他拉起被子,蒙住头,脑海里翻着这半年来的事情。

哥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虽然他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可是那个雨天的记忆,不停地在他大脑里翻江倒海。还有小豆至今下落不明,一同失踪的还有灿灿,月光的问题,还有他答应奶奶要去找她的孙子。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是,很明显,现在的他并不自由,遮掩月光的存在已经用去了他全部的力量,有些事情他甚至不敢往更加深层的地方想,一旦想起,浑身就莫名其妙地寒战。

“你在不安?”月光拉起鱼悦的被子,担心地看着他。没有人能比他更加清楚鱼悦的细微变化。

鱼悦摇头,调整了下姿势躺在月光的腿上,就像小时候一样。

作者老草吃嫩牛其他书: 十贯娘子 蚌珠儿 提前预知的情 贺岁书 老鬼
相关推荐:末世羔羊疯狂的哥布林德鲁伊的乡村退休生活英雄球王系统放开那个女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