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孙尚香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叶一剑是惊愕的。
他不知晓孙尚香是如何记起的，按道理来讲这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问过，而孙尚香也回答了。
那张他被撞之后拿在手中的照片。
叶一剑沉默了。
【英雄碎片，记忆的载体么……】
这份回答，让他弄清楚了一些事。
比如为毛英雄碎片不是像游戏里的那种造型，而是四四方方的英雄海报或者皮肤海报样式的照片。
照片，本来就是记忆承载的一种形式。
再比如他为毛他恢复记忆的东西也是照片，合着那玩意也算是他的碎片。
可弄清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个结果而已。
现在更需要处理的，是已经恢复记忆的孙尚香，他该如何面对。
他不知晓该说些什么，所以沉默。
而孙尚香无法沉默，尽管她有很多话想和叶一剑说，但优先说出来的还是蔡凌香的事。
“叶老师，凌香姐姐她，为了救你，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述说着此前叶一剑昏迷时发生的事情，也将来到医院之后医生们对于蔡凌香的检查结果告知。
脑活跃程度极低，苏醒过来的几率不足百万分之一，几乎可以判定为死亡。
叶一剑沉默的听着，面色没怎么变化，只是心思很复杂。
【第二次了啊。】
这是蔡凌香第二次为了他而把自己的命给送了，完全就没有考虑过自己。
是感动，但也是沉重。
她的自我牺牲意识太过强烈，这也是叶一剑从来不说喜欢她的原因。
真想把这姑娘的观念给扭转过来，各种拒绝她的心意想让她跑路。
即便如此，她还是愿意这么的自我牺牲。
叶一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回应了蔡凌香的心意，这姑娘能把自己给牺牲到什么程度去。
但很显然，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功，蔡凌香这姑娘为了他已经又把自己给奉献了。
“唉~”
长叹口气，叶一剑已经冷静了下来。
“那些医生，应该还有别的话，你没有对我说吧？”
他静静地看着孙尚香询问，孙尚香犹豫着，点点头。
“他们想问你，可不可以帮凌香姐姐签署器官捐赠协议。”
器官捐赠协议，签署之后可以将遗体的有用部分移植到他人身上。
诸如眼角膜，肾脏，乃至心脏。
虽说蔡凌香还没有彻底死亡，但如今的状态，其实已经与死无异了。
联系不到家人的情况下，叶一剑这个男朋友是可以进行签署的。
“是这个么~”
叶一剑低头轻语，复又抬头看着孙尚香。
“香香，你的心脏，就是凌香的吧？”
到得如今地步，他还将这一切联系不起来就是傻子了。
孙尚香沉默，没点头也没摇头，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叶一剑已经确定了。
“呵呵~”
叶一剑笑了，对自己的嘲笑。
兜来转去，这次轮回的真相居然是这样，感觉有些可笑。
他没再说什么，只抬脚越过孙尚香准备去签署这份协议，孙尚香却伸手拉住了他。
“叶老师，不要。”
如果是正常的出现意外而陷入死亡，如果是蔡凌香之外的人的心脏，她都能接受。
可将这一切给看在眼里之后，她真的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
“凌香姐姐一定会醒过来的。”
她劝解，哀求，无比的渴望叶一剑能放弃原本的决定。
她不想让自己的体内，跳动着一颗喜欢叶一剑的心脏。
这会让她怀疑自己，怀疑她曾经对叶一剑的感情，到底是否真实。
究竟是从本来的心中所诞生的感情，还是这颗被移植的心脏中所诞生的感情。
这不一样。
叶一剑被拉住站定，没有挣扎，只平淡地回应。
“香香，凌香会醒过来的，只是不是在这个世界。”
“她会在另一个世界苏醒，也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孙尚香身子一僵，她已经理解这两句话背后的含义了。
“叶老师，你还会再离开这个世界的，对吗？”
“嗯。”
小手松开，孙尚香难过的地头，呢喃着问道
“那，你还会像这次一样，再回来吗？”
叶一剑没有回答，在她松手之际就已经走了。
这个回答，本来就残忍。
再次回到【时之恋人】这个世界本就让他震惊，但震惊之后却也明白，他今后怕是再也回不到这里了。
毕竟，孙尚香和刘备都已经作为了任务目标，没有别的理由让他再度回到这里。
……
……
协议签署完成，那些医生们进手术室了。
叶一剑沉默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还是心烦意乱地起身去了医院天台点上一支香烟。
他现在的心思确实挺乱的，因为蔡凌香，也因为孙尚香。
蔡凌香这边还好说，之后回到王者空间哪怕将事情原本告之她也不会介意。
毕竟人活着，而且还顺势完成了支线任务，她应该会开心得啃叶一剑一口。
可孙尚香这边，就有些麻烦了。
没有上次轮回的记忆还好，可有了记忆就很难办。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毕竟她并不是上一次轮回里那个单纯的12岁小姑娘，融合记忆之后她还是有着原本属于17岁少女的成熟心思。
不会再天真的将什么话都说出来，更多的东西都埋藏在心底。
或许叶一剑可以试着去询问，孙尚香也或许会吐露。
但，触碰之后呢？又能如何？
他终究要离去，这个世界也可能再次陷入轮回。
甚至原本的英雄碎片已经别17岁的孙尚香融合消失，离开这个世界的他还能否得到这枚碎片也未可知。
如果缺了这一块，他将无法集齐孙尚香的所有碎片。
就此终结，也不是不可能。
踌躇，犹豫，心思就如同此时弥漫的烟雾一般，看不清。
而在他登上天台一段时间之后，17岁的孙尚香也终究是来到了天台之上。
“叶老师，可以陪我聊聊吗。”
她挣扎了很久，还是想要找叶一剑问个清楚。
“聊什么。”
叶一剑没有回头，孙尚香走近他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呢喃道
“我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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