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业之所以没把短片《囍》扩展成一部电影，不是没想法，也不是看不起惊悚恐怖片，就只是简单的没钱拍而已。
恐怖片的成本大多都是不高的，营造的主要就是一个气氛，一个人为的恐怖氛围。
既然是人为制造，成本自然也就高不到哪里去的。
恐怖片想赚钱，除了营造一个好的恐怖氛围外，还需要一个引流的大明星来撑场子。
就好像大幂幂一样，孤岛惊魂都烂成什么样了，可靠着大幂幂的引流，人不但收回了成本，还小赚了一笔，你看这找谁说理去。
孤岛惊魂的制片成本，起码有一半给了大幂幂。
从结果来看，也是物超所值的。
国外或许不同，但国内的恐怖片，基本都是和孤岛惊魂一样的路子，用大明星来引流赚钱。
可短片《囍》是古装片，古装这两个字，先天上就代表了一个高成本的定位，就古业手里那点拍短片都有点捉襟见肘的钱，拍长篇电影的古装恐怖片，估摸着也就堪堪足够服装道具的钱。
一个没有大明星撑场子的恐怖片，在当下这个以待复苏的影视圈环境中，想赚钱，太难了。
说到底，还是没钱闹的。
钱这个字，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敏感的，刘一菲虽然耿直，但也不傻，所以在听到古业是因为没钱，所以才放弃了将短片《囍》拓展成长篇电影的事实后，也就不再继续深聊下去了。
“对了，古业你怎么会在巴黎这边？戛纳电影节结束了，你不是应该回国内的么？”
刘一菲不是很高明的转移话题道。
古业笑了笑，解释道：“没有，就是好不容易出一趟国，怎么着也得到处处转转再说，不然就太亏了，白来一趟可还行。”
面对刘一菲，古业也没好意思像对胡戈那样凡尔赛一下，说什么只是抱着旅旅游的心态来的，最后没曾想却拿了个戛纳短片金棕榈奖的意外收获。
古业还是要脸的。
刘一菲莞尔一笑，耿直的她，也不愧是个好捧哏，顺着古业的话就说道：“你这叫还亏啊？不是拿了短片金棕榈奖么？这你要还算白来一趟，那国内多少人得哭死呦！”
看着刘一菲那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羡慕而又无奈的样子，古业讪讪一笑的摸了摸鼻子。
可恶，我不想装的啊！
“别说我了，你怎么也在巴黎啊？按着宣传日程，太后应该还在宣传期的吧？”
古业转移话题道。
刘一菲看着古业，无奈的说道：“宣传期昨天就停了，你忘了，太后的首播就定在戛纳电影节颁奖典礼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国内明天晚上。”
“哈……”
古业尴尬了，有些无措的端起了咖啡。
可一扬手才他发现，杯子内的咖啡早已见底了。
难得善解人意一次的刘一菲，抬手招来服务生，又给古业续了一杯拿铁。
但是在这种时候，刘一菲的善解人意，无疑是让古业更加的尴尬了。
低着头，古业想死的心都有了。
刘一菲倒是没看出古业的异常，只以为他是真的爱喝拿铁，所以自顾自的开口道：“至于我为什么在巴黎。”
“太后的宣传期结束了，我待在国内也没事，趁着还有些休息时间，就来看看我父亲，他在这边的大使馆工作。”
女儿来看父亲，天经地义。
这倒是没什么可指摘的，但古业的心里，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失落的。
刘一菲突然惊喜的出现在巴黎街头，他以为……
好吧，自作多情，也是人之常情嘛！
父亲么？
古业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跟着就恢复正常的说道：“你父亲竟然在大使馆工作？这我还真没想到，不是说你家里是医生家庭么？”
对于刘一菲的父亲，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古业其实都是不怎么清楚的，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这很正常，毕竟谁没事去关心人家的父亲。
刘一菲笑了笑说道：“你不也做起了导演嘛！”
得，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一句话就堵得古业无话可说了。
刘一菲，那也是真不会聊天啊！
古业讪讪一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刘一菲，则是在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古业后，埋头看起了优土豆网站上，短片《囍》下方的评论区。
在国外看国内的网站，其实还挺费事的，要翻墙，刘一菲要不是找他父亲帮忙，估计这会儿也看不了短片《囍》了。
这边刘一菲在浏览着短片《囍》的评论区，那边古业在抚平尴尬的喝着拿铁咖啡。
没多会儿的功夫，刘一菲突然噗呲一声的轻笑起来。
“怎么了？”
古业诧异的问道。
刘一菲又是失笑一声，而后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古业，说道：“你看看你短片下的评论，太上纲上线了，逗得很！”
古业眉头一挑，依言附身看去。
网友1234：冥婚？这个导演思想有问题，竟然推崇冥婚这种丧尽天良的古之陋习，就这还能拿奖？戛纳也就那样了。
看着这条有些上纲上线的评论，古业也是忍俊不禁的莞尔一笑，随之耸了耸肩的说道：“是挺逗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怎么就推崇冥婚了？
刘一菲笑了笑，抬手向下划着评论区，鼠标定在了一条评论上，开口问道：“这个问题有些专业，你怎么说？”
“我看看！”
古业应了一声，附身看去，随后开口解释道：“《囍》的故事背景是大明朝，凤冠霞帔不算逾礼，这是大明开国皇帝朱老八的正妻，也就是那位马皇后特别恩准的事情。”
“凡大明之女子，出嫁时都可以逾礼的身着凤冠霞帔，风风光光的出嫁。”
刘一菲眉头一挑，诧异的看着古业道：“真的？”
“嗯，这位马皇后是华夏历史上数得着的贤后。”
古业点了点头道。
刘一菲颔首轻点，继续看起了短片《囍》的评论区。
总的来说，大众对短片《囍》的评价，是好坏参半的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古业是理解的。
戛纳获奖的名头，让短片《囍》获得了庞大的关注度，同时也让大众变得苛责起来，不再把古业当作是一个新人了。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现在古业，也算是明白了师兄宁昊，因为青年大师这个称号，而经历的名声所累的负担心态了。
说一句压力满满，那也是不过分的。
远的不说，有着戛纳名头加身的古业，现在也更纠结自己的第一部长篇电影作品的抉择问题了。
虽然古业是更向往用原创剧本，来作为自己的第一部长篇电影作品，但就他现在的处境，这个想法很危险。
新人导演的第一部长篇电影作品是不容失败的，一旦失败，之后就很难在得到投资商的信任了。
而戛纳名头加身的古业，更是如此。
他的第一部长篇电影作品要是失败了，此时成就他的戛纳名头，便会反噬，无限放大他的失败。
所以理性的来说，古业得求稳，抛开原创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做个搬用工。
名声所累，可见一般！
陡然间就压力满满的古业，虽然不甘心，但心里其实已经默认了自己要做个搬用工的想法。
踌躇的古业，根本没机会去藏着脸上那忧心无奈的神态，看的刘一菲也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她倒是没多想，只以为古业是被短片《囍》的评论区，那些口不择言的质疑评论给烦到了。
刘一菲心中斟酌了一下，抬手就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动静有点大，惊扰了沉思中的古业。
“怎么了？”
古业看着刘一菲诧异道。
刘一菲笑了笑，开口说道：“别多想了，既然是旅行，那就开开心心的。”
“对了，你恐高么？”
刘一菲的话锋转的太快，古业有点没反应过来，茫然的问道：“什么？”
“蹦极，要不要试试看？”
“蹦极？”
“对，一跃而下，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要试试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