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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回来了

“那就跪着吧。”

老朱往下翻了页,又不吱声了。

良久,朱标进门。

“爹。”

见朱标进来,朱允熥喊了声。

“卢志明说你找到治疗之法了?”

有老朱唱白脸,朱标没再多责难。

“是。”

朱允熥点头应道:“经过这段时间的临床应用,效果显着没有一例不良反应,可以进行大面积推广应用。”

说到这,老朱放下书起身。

“走吧。”

被老朱这么一说,朱允熥有些不解。

“去...去哪...”

老朱扭头居高临下,道:“你不就是准备先让咱带领满朝文武先用了,然后好以此往下推广吗?”

他确有这意思。

目前外面用的都是已经确认者,没事那些人你给人家用,就是磨破嘴皮子说用了这东西永远不会再得,也会有很多人保有警惕不敢用的。

而要是由老朱带头自上而下先在朝中文武中展开,这可比任何的宣传都要强千百倍的。

被老朱戳破,朱允熥嘿嘿一笑,道:“皇爷爷圣见。”

手脚并用爬起来,上前搀扶着老朱,道:“知孙儿者莫过皇爷爷。”

随后,还不忘送上一顿彩虹屁,道:“这次之后这病将自我大明彻底被消灭,后世凡谈及此必无不称赞于皇爷爷之英明。”

老朱岂是个能轻易被甜言蜜语收买之人,对朱允熥这顿彩虹屁压根不买账。

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同时也盛赞咱被孙子逼宫?”

呃。

这问题,还真是硬伤。

朱允熥被噎后也没泄气,嬉皮笑脸更甚,拉着老朱道:“哪能呢,后世肯定会说皇爷爷胸襟博大连孙儿的大逆不道都能包容。”

一听这,老朱扭头。

“咱啥时候说这事过去了?”

“你又想做咱的主?”

这哪敢?

当时若非情况实在紧急,打死他也绝不会出此下策的。

朱允熥连连摆手的,摇头道:“孙儿不敢。”

“孙儿听凭皇爷爷惩处。”

“但皇爷爷,孙儿真的只是介于不得已而为,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爹,您帮儿子说说。”

说不通老朱,只能求助朱标了。

哪知朱标摆摆手,和朱允熥保持开距离,道:“可别,孤也在被你胁迫之列,你说的那些孤可不知道。”

啥人嘛。

朱允熥满腹委屈,扭头拉着老朱胳膊,道:“皇爷爷,孙儿出发点尽管是好的,但行为上却是错的离谱,您大人有大量就要不原谅了孙儿吧。”

老朱是相信他不假,但他的做法却也是对老朱权威的挑战。

老朱心中有火,也能够理解。

谁让他是当孙子的,他有必要放低姿态,抚平掉老朱心中的火气。

“哼。”

老朱冷哼一声,甩开朱允熥抬脚往前,至于是否原谅却并没表态。

瞧着老朱走了,朱允熥驻足等朱标走近,认真道:“父亲,儿子错了。”

朱标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道:“错是基于有能够改进,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你打如何咋做?”

被朱标这么一问,朱允熥有些答不上来了。

咋做?

他的做法他应该是最优的。

再有一次,肯定还要选择最优。

朱允熥想了想,回道:“当时情况确实紧急,等开了城门呈禀皇爷爷后再做出处置,那个时候进出城的人流也会增多,可能出现后果也要比现在严重的多。”

“即便再有下一次,儿子想儿子还是会做出和这次同样的选择的吧。”

本以为会被朱标斥责,没想到朱标转驻足头,郑重道:“在这个事情上你的做法没错,正是因为你的处置得当才会使得风险降在最低。”

一旦处置拖沓,后果难以想象。

先是百姓成片死亡,往下发展朝政运转也会被影响,继而便是居心不良者利用天狗食月攻击老朱刑狱过甚。

没有灾变的时候,老朱可以理直气壮说一句不惧一切天灾人祸。

当百姓饱受病痛折磨,家家户户皆都挂素的时候,就连老朱也不得不做出妥协。

到时候,口子一开舆论必会更加猖獗,少不了又会有人拿谶语说事,毕竟在石碑问世后,这些事才一茬接一茬出现的。

为了平息风波,老朱即便再不愿,也有极大的可能暂时废了他。

一个被废了太孙,再想翻身可不易。

而他若不当这个太孙,说是朱标正当壮年还有时间培养,但朱允炆朱允熞那些货哪个能担的起来。

再生个小的,先不说能否保证一定行。

光是前面这些年长兄弟,那都是一巨大的威胁。

仔细想想,真可怕。

听罢,朱允熥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谢父亲理解。”

朱标继续往前,朱允熥跟在身后。

“这些你皇爷爷也都知道。”

“但曹炳那小子闯进奉天殿和你皇爷爷动刀,你皇爷爷多少会有些脾气,你就多和你皇爷爷说说好话。”

这也是应该的。

朱允熥应下,道:“儿子明白。”

“曹炳是个人物,可以适当重用。”

之后,朱标对曹炳表示了肯定。

一个敢在奉天殿当着文武百官和皇帝面动刀的,就冲那份勇气都值得重用。

“等有了合适机会,就让他们去阵地磨炼一下。”

朱允熥应下朱标,还没等再多说,前面的老朱就开始喊人了。

“你们走不走?”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扔下他自己走的。

“好嘞。”

朱允熥瞅了瞅朱标,得到朱标的眼神应允后,当即飞奔追上了老朱。

“皇爷爷。”

朱允熥搀扶着老朱,祖孙一块往前。

再走几步就是奉天殿了。

老朱的脾气只是和朱允熥的一种交流方式,要是让那些朝臣看到老朱冷落朱允熥,势必会用朱允熥的逼宫说事。

没走多远,到达奉天殿。

凡被收诊于奉天殿前帐篷里的至少都是些有品级的。

他们来上个朝代莫名其妙就被限制自由了,不知咋搞的莫名其妙又得病了。

虽有太医院的人诊治,一日三餐也不用担心。

但身体的痛苦心理着折磨,让他们一度以为他们是活着出不去了。

“陛下到。”

听到喊声,众人纷纷探头。

虽没看到老朱,但外面太医院的医士,以及维持秩序的亲卫全都跪了。

众人拖着沉重的身子爬出帐篷,正好瞧见朱允熥搀扶着老朱胳膊,身后跟着朱标往他们这边而来。

“拜见陛下。”

众人跪拜于地,行了个大礼。

这几日他们被强制留下处理朝政,但从始至终都没见过老朱的面。

尽管老朱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砍人,但有老朱在,他们才有主心骨。

见不到老朱,他们会慌的。

“起来吧。”

老朱走过来时,内伺椅子搬来。

“现在是个啥情况,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咱大孙已有了攻克之法,已牛痘植入体内,可终身不再生此症。”

“对吧?”

老朱说完,瞥向朱允熥。

“是。”

得到朱允熥的回应,老朱这才又道:“咱和太子先接,你们全凭自愿不勉强。”

“开始吧。”

有了老朱的授意,等候多时的医学院为首孙醒随之上前。

既是服务于皇帝,肯定得找医术最好的。

孙醒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近。

到了老朱跟前,先放下拐杖行礼。

“草民拜见陛下。”

能被常遇春特别优待,老朱对孙醒还有些印象。

“免礼吧。”

“放心大胆做。”

朱允熥拾起拐杖,扶着孙醒站起。

“皇爷爷,种植时需先划破皮肤才能把牛痘放入身体。”

老朱点头,朱允熥挽起老朱衣袖。

“伤口虽不大,但留于右手仍多少会有些碍事,一般还是从左胳膊接种。”

说话的功夫,孙醒已把手术刀消毒。

“孙儿动手了。”

接了孙醒的刀,朱允熥亲自动手。

孙醒毕竟是白身,由他在老朱身上动刀多少有些不合适。

没办法,朱允熥只能主动担着了。

“开始吧。”

朱允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在外面见了那么多的种植,对此多少有了些了解。

如何动刀,要割多深。

即便没亲自做过,也能把握个度的。

朱允熥在老朱胳膊上开了刀,孙醒很快把牛痘放上去。

之后,迅速止了血,又缠上了纱布。

“皇爷爷,完成了。”

朱允熥小心翼翼帮老朱放下衣袖。

“陛下,可有不适?”

“没有。”

老朱摇头。

这东西是经过临床的,一般情况下是没啥问题。

“该孤了。”

朱标主动挽起衣袖。

仍由孙醒消毒,朱允熥动手。

有了从老朱身上学到的经验,到了朱标这儿更没啥问题了。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

较之于老朱一半的用时,便完成了给朱标的种植。

“谁第一个来?”

老朱坐在椅子上,扫视着下面众人。

那些人互相看着,没一人主动上前。

老朱和朱标是都种了不假,但这不是才刚种吗。

有没有啥后遗症,谁都不敢保证。

“臣来!”

就在气氛陷入沉寂中时,人群后面响起了一道声音。

往过去一瞧,是蓝玉等人。

“上位,臣愿种植。”

跟着蓝玉后面,其他人也喊。

“臣也愿意。”

关键时候,还是自家人靠得住。

“好。”

“不错。”

老朱脸色挂着笑,少有提出表扬。

为了方便快速种植,在给老朱和朱标接种的时候,就已在奉天殿前摆了一长熘桌子,医士也在桌前等着了。

蓝玉等人直接在桌前坐下。

医学院这些医士早就孰能生巧了,开刀种植全都一气呵成。

片刻功夫,全都完成。

朱允熥笑着道:“医学院和太医院都在宫中,各位将军留十二时辰观察一下,明天就能回去了。”

不管咋说,蓝玉等人这是以实际行动,对他给予的最好支持。

“听殿下的。”

蓝玉带头拱手应下。

“怂蛋!”

公开场合不适合寒暄,应下之后蓝玉领人离开。

只是在离开之前,还冲帐篷里已有真症状的文臣嘲笑一番。

文武之间本就有竞争,现在又被勋戚抢了先,他们可是又落人一等。

而且,皇帝太子太孙都领头了。

他们若还当缩头乌龟,他们往后的仕途也会受影响。

想明白这,有胆大之人上前。

“臣来。”

别管为了啥,至少是个表率。

“很好。”

“大灾面前足下能迈出这一步,这不仅是对自身负责,也是对朝廷的支持。”

朱允熥洋洋洒洒,大肆一番表扬。

虽说不痛不痒没啥实质性的效果,但至少算是露了脸。

往后只要别犯太大的错,在升迁上至少会比同品级的同僚更顺一些。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现在人正是少的时候,看这架势不接种是不行了。

既然注定非得种植不可,那在人少时充当个先锋给自身仕途捞些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很快,主动种植着便源源不断出现。

六部五寺都察院那些主官,见手下僚属都这么积极,他们再不带这个头,往后怕是要被穿小鞋了。

没办法,只能咬牙请命。

当然,并不包括礼兵刑工四部。

这四部尚书不知是刚上任急需表现的缘故,还是本身品行的确更优秀些。

早夹杂那些僚属中间就种植了,四人谁都没有特别表现特意卖弄的意思。

至少,朱允熥他没看出来。

见逐渐步入正轨,老朱也没再多留。

整个皇城有品级算上那些吏员得有数千人了,等全部种植完估计得好几个时辰,没必要一直在这儿等着。

在回乾清宫的路上,老朱这才问道:“后面的计划咋安排的?”

这个事情从始至终都由朱允熥负责,朱允熥在刚开始行动的时候就需得对后续安排做一个大致规划。

具体细节可随着发展微微调整,但主要方向上除非确认是真的错了,否则是绝对不能随便更改。

牵一发而动全身,随便一个更改都可能出现大问题。

跟在老朱身边,朱允熥回道:“医学院已在大力提取牛痘了,保证一年之内大明所有百姓全都种植上。”

“因目前对此症有了绝对掌控,孙儿已逐渐开了应天府的城门,除了禁止秦淮河上大的聚集性活动外,百姓日常生产生活已在逐渐放宽松。”

“另外,职大学生和种植痊愈者也已在出去对种植的好处进行宣传。”

“加之有皇爷爷和父亲的表率,以及那些朝中大员的带领,相信百姓很快会自愿完成种植的。”

民间百姓对天*谈之色变,据后世研究表明这病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五,成为婴幼儿的头号杀手。

集聚效用不说,又能免费种植。

相信只要宣传到位,很快就能打开突破口。

“银子可够用?”老朱问。

富明实业赚的是不少,但支撑电业所的浩大工程本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又增添了这么一笔巨大开销实在扛不住。

“恐支撑不了多久,想要完成全员种植恐还需朝廷帮扶。”

朱允熥实话实说,表达了难处。

两淮商会看见富明实业的巨大利润,为了和朱允熥绑的太紧,不止一次表示过想要帮朱允熥的忙。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和两淮商会捆绑的太深,往后可就很难剥离了。

“郁新这些时日还算低调在,需要多少你直接找他解决。”

老朱问都不问,给了朱允熞最大限度。

“谢皇爷爷。”

走出几步,老朱又道:“目前可还需要你做的?”

事情这么繁杂,当然是要培植人手,把能调动的都调动起来,使之像机器一样稳步运行。

要是啥时候都亲力亲为,不说他没长着三头六臂压根应付不过来,光是累就能把人给累死。

“没有了。”

“职大,虎威营,富明实业,还有太医院医学院全都已经步入正轨了,只需各司其职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

“皇爷爷有何吩咐?”

尽管他现在累的要死,但老朱有命他也得去干。

“那就回去睡觉去。”

“瞧你现在成啥熊样了。”

连日来奔波忙碌,朱允熥给都不记得上一次洗漱是啥时候了。

再加上劳心劳力,精神和体力上的双重折磨,短短几天时间朱允熥自己都能感觉出消瘦。

没有想象中的差事,切合当下迫切需求的意料惊喜,让朱允熥大吃一惊。

虽仅仅只是纤毫间的一微妙,但还是很快被老朱捕捉到了。

“在你心里,咱就是那么不近人情?”

老朱这样的反问,往往信息量巨大。

“孙儿恰巧正想休息,哪成想孙儿还没说呢,皇爷爷就先帮孙儿说了,皇爷爷果真是最知晓孙儿的人。”

朱允熥极尽殷勤,恭维着老朱。

“滚吧。”

老朱摆摆手,打发走朱允熥。

朱允熥恨不得现在就睡,老朱的如蒙大赦让朱允熥欣喜万分。

“孙儿告退。”

“儿子告退。”

朱允熥和老朱还有朱标打了招呼,当即便匆匆就走。

望着朱允熥走远,老朱这才道:“你儿子都有独挡一面的本事了,怪不得咱会老呢。”

应天府全城百姓吃喝拉撒,这可不是个小事情,朱允熥能凭一己之力把这些事情调度的井井有条,已足可见自身能力的优秀了。

“允熥成长飞速,经常让人刮目相看。”

朱标除了对朱允熥时常跳出规则约束干些出格的事情不放心外,在其他方面向来是很满意的。

“爹可有不舒服之处。”

老朱摇头,问道:“你可有?”

“没有。”

朱标回道:“允熥让种植后的人留十二个时辰的观察时间,想必会有人出现不适。”

这些朱允熥虽没明确说过,但朱标还是以此猜测出了些。

“有医学院和太医院在,有啥问题让他们去解决。”

老朱不置可否,回应了一句。

另一边,朱允熥回了东宫趴下就睡。

不说洗漱了,鞋都是于实帮脱的。

这么多天,他就没踏实睡过一觉。

身体俱疲,累的要死。

于实帮朱允熥脱掉鞋,盖上薄被轻轻掩门出去后,把附近活动宫人都赶走。

现在的朱允熥,需踏实睡一觉。

不知多久过去,朱允熥才终自然转醒,身上的骨头就像散架似的。

虽感觉只睡了几分钟,但瞅瞅外面的天色都快蒙蒙亮了。

这是睡了多久?

他记得他睡的时候,好像还没吃午饭。

说到吃,朱允熥肚子响了。

管他呢。

既睡饱了,得再吃饱。

朱允熥翻身爬起,才刚有了响动,于实和孙醒便跑来了。

“殿下,醒了。”

“要吃饭吗?”

朱允熥舒展了一下筋骨,回道:“通知陈二准备,别弄大鱼大肉弄的清澹一些。”

虽睡了那么久,感觉身上的疲乏还没彻底消退,即便饿得厉害,但那些大鱼大肉真的没啥胃口。

一炷香后,于实端来一大碗阳春面。

除此外,还配着些腌萝卜。

简单是简单,正合朱允熥意。

朱允熥吃的狼吞虎咽,酣畅淋漓的,直到吃的肚皮圆滚滚的这才放下快子。

看了看时间,发觉还早着,又挪步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等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喊来于实打水洗漱后,换了身干净衣服焕然一新的直奔乾清宫。

自这事出现后,朱标便跟着老朱留宿在了乾清宫。

老朱的后宫和朱标的东宫因住的都是些妇孺,乃是整个宫城防备最严密之处。

每隔两三天送一次蔬菜粮食,其他时间段绝对的禁止出入。

“皇爷爷。”

“父亲。”

进了乾清宫,朱允熥行礼。

“皇爷爷和父亲可有不舒服?”

朱标活动了下左胳膊,道:“别的倒是没有,就是这胳膊有些不舒服,不知是伤口的缘故还是啥?”

毕竟是在身体康健之人身上放进东西,自然多多少少会有些异样的反应。

朱允熥回道:“父亲这种情况在临床中很常见,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出现,其中百分之九十的人最多持续三天就能逐渐消失。”

“只要保持伤口别感染就没事。”

之后,朱允熥又问:“皇爷爷呢?”

朱标瞧着老朱没说话的意思,主动代为解释,道:“你皇爷爷大概属那百分之二十之列,并没有啥不适之处。”

朱允熥最担心的还是老朱,毕竟老朱年纪不小了,一旦出现啥排斥反应,那还真就不好弄。

“皇爷爷种值的最早,到现在仍没不适,百分之九十应该是没啥问题了。”

正说着,孙醒求见。

孙醒是这次事情的主要负责人,期间所碰到的任何问题当然需由他呈禀。

“让他进来。”

在老朱跟前,朱允熥并没说话。

孙醒尽管他的人,但经由老朱回应,也是对老朱权威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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