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可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没有后悔，是因为她终究要面对这件事。
——如果结局注定是拒绝，那就算再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倒不如眼下就斩断她这份念想，也好过再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不后悔归不后悔，这并不代表她的心情是平静的：有忐忑、有期待，甚至还有些害怕。
就像是要被“审判”的囚徒，又好似鸵鸟，她的头垂下去，就没有再起来过。
但被“审判”的又何止她一人。
见陈可竟向她求……咳咳，希望一起修炼引导术，韩瑾惊讶、意外之余，见陈可这般埋在她怀里，娇羞的样子，心跳也不禁漏了一拍。
坐怀不乱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韩瑾本来就对陈可有意思。
（……要不，就先试试吧？）
一时间，本就因不知如何开口而心烦意乱的韩瑾也忍不住起了这个念头：此念一起，再想要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有些口干舌燥的韩瑾索性清空了一切多余的念头。她揽住陈可的手微微紧了紧，同时柔声，又些低沉道：“你想要怎么试？全部，还是？”
见小姐许了自己，陈可捏住衣袖的手越发紧起。她头埋得更低，亦如蚊子哼哼道：“就先试试那几个简单的好了。”
“……好。”
韩瑾点点头，随后她轻轻拍了拍陈可的腰，柔声道：“那你躺好吧。”
“嗯。”
闻言，陈可这才从韩瑾怀里钻出，地平躺下来。随后，见韩瑾翻身到了上面，她想要看向韩瑾……却又在目光接触的刹那，下意识地又撇到了一旁。
但就算撇，又能撇到哪里去呢？
——在韩瑾的俯视下，这下陈可是藏无可藏了。
见陈可有些举手无措的娇羞态，韩瑾知她紧张，也就没出言调笑，而是安抚道：“紧张的话，就先闭上眼好了。”
“……嗯。”
闻言，陈可面颊越发红润，却是顺从地闭上了眼，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咕噜。
是韩瑾忍不住咽口水的声音：她的小可真可爱。
（……小姐。）
闻声，陈可身子微微一颤：倒不是韩瑾咽口水的声音大，而是她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姐身上。
见状，韩瑾深呼吸一口气后，便切入主题道：“那我解衣服了？”
“……嗯。”
陈可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微微颔首之余，手指也忍不住捏住了自己的袖口。
韩瑾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适。她握上了陈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起初，就在两女肌肤接触的瞬间，陈可的手指便微微一僵，等察觉到是小姐在安抚自己后，她方才慢慢松了口气。
但显然，韩瑾低估了自己对陈可的吸引力。虽说在她的安抚下，陈可有放松下来的趋势，但等她的手碰到衣领后，陈可的身子还是下意识地绷紧了，并且这个绷紧的幅度随着韩瑾解开的衣裳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靠里后，是呈直线上升的。
（……放松下来……放松下来……）
陈可不断地告诫自己要放松，但效果基本上可以当没有。韩瑾让她闭眼，本意是希望能让陈可不要紧张，但眼下非但没有达到这个目标，反而进一步加剧了陈可的紧张。
——这份紧张来源于陈可自己：她不知道如今的她在小姐的面前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看待她的。
是喜欢，还是厌恶，又或者……无感？种种女儿心思在陈可的脑海里打转，让她根本静不下心，也没办法不去想韩瑾会怎么想。
她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脑子也有些发热……那她的脸会不会很红，样子会不会很丑，小姐会不会觉得她很……变态？
想到这，陈可眼皮微颤：她想要睁开眼，却一来是小姐让她闭的眼，二来又怕看到小姐的目光。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紧紧地闭着眼。
就在陈可纠结的同时，韩瑾也已解开了她的外衣，并剥开了一部分里子——望着那诱人的香肩，和那部分裸露在外，雪白一片的肌肤。
（……好美。）
韩瑾愈发口干舌燥。她的手指轻轻捏上陈可的衣领，只要再轻轻一拉，眼前的美人的一切便都会展现在她面前。
然而就在韩瑾手指微微提起，陈可也感觉到贴身的衣物要被剥开，心跳愈发加快的时候……韩瑾的手却停住了。
掀开后，就再没有退路了，而仅存的理智幻化的声音不断在她心头回荡：这样做……真的好吗？
——不说清楚，也什么都不告诉陈可就和她发生关系……就算事后再说清楚，再“补票”，但性质能一样吗？
这一瞬间，韩瑾怔住了。
就像当时和周芸一样，不说肯定会比说了后，感情要更加浓烈，更加有爱意……但那不就是欺骗，不，是欺诈吗？
如今也一样，眼下陈可肯定是抱着把她当成唯一，也以为她是将她当成唯一的心态才想和她发生关系的。如果事后说，岂不是就变成“木已成舟”，就算没有别的意思，但无论再说什么，都免不了胁迫之嫌。
毕竟关系都已经发生了，为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陈可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都会落入下下乘：喜悦是减半的，伤心却是呈几何倍的。
而且这样的话，她又和那些无论怎么样，都先骗女孩子“上船”的渣男渣女有什么区别？
——她不能让小可陷入两难。
她也不能当渣女！
想到这，韩瑾捏住陈可衣领的手有些发紧。随后，她一咬牙，也不管什么场合，也不管什么时间，也不管怎么样才会说得好听，她毅然地松了开了手，开了口。
“……小可。”
“嗯？”
陈可有些不解，又有些不知所措：小姐怎么停下来了？
还是说，还是太勉强了？
又或者……是她让小姐怎么了吗？
陈可眼皮微颤：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机会。随后，她睁开眼，入目的却是神情有些不对的韩瑾。
见状，陈可的心一时有点慌，有点乱，但令她更慌、乱……不，是如临雷击的却是韩瑾的下一句：“其实我……已经和周芸发生过关系了。”
（小姐和……芸小姐……）
陈可嘴巴不自觉地张开了。她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只不断循环着这两个词汇，连带着，心骤然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