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停顿了一秒：“我现在下来。”
程越出现得很快，衣服也换了一套，跟中午的时候穿的不一样。
天色比中午的时候暗沉了几分，阳光被云层遮蔽了大半，渐渐起风，像是要下雨的征兆。
施妍的心也被风吹得一点点提起，跟程越对视了几秒，她说：“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问完了之后，就想起了崔玮文说的，“程越一向不善闻言宽慰”。
像是被打败了，施妍叹气，眨了眨眼：“不请我上去坐坐吗？就让我站着跟你说话？”
其实程越见到施妍的时候就慌了，嘴唇动了动，心里有一堆话想说。
但他没有组织好语言，每每想说话的时候施妍又抢先了。
终于等到施妍给他说话的机会，立马点头：“当然请。”
屋内没开灯，很暗，客厅的窗帘只拉了一半。
程越明明刚刚也在家下楼的，应该不会这么随手把下个楼也把灯关掉。
盲猜他刚刚在家的时候也没开灯。
施妍换了拖鞋，坐到沙发上，程越给她倒了一杯水。
“我不喝。”下意识的，施妍这个时候就想傲气。
程越放下杯子的手微微颤抖，他犹豫了一下坐在了施妍的旁边，缓缓开口：“我...”
“你什么？”施妍打断他，说话还带了一点哭腔，“你不是不信我吗？还让我上你家？”
施妍用力咬了咬唇，继续道：“你上次还跟我说不要随便上别的男孩子家，那你是不是别的男孩子嘛？”
越说越委屈，施妍的喉咙像是被哽咽掐住，嗓音沙哑：“你就对我们两个的感情这么没信心吗？”
很奇怪的，明明来的时候施妍心里想的是心平气和的两人好好谈谈，但是她现在忍不住。
程越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施妍被吻住的时候还这么想着。
他今天应该是吃错药了。
程越吻住施妍的时候只有这个念头。
掌住施妍后脑勺的时候程越是不假思索的，把她的抱怨，她的怒气，顺着唇|齿渡入到他的心底。
反正他今天已经坏透了。
外面天色更暗，只有一条条黯淡的天光从窗外若隐若现的透进来。
快下雨了。
四面都是不透气的黑，周围的阴暗只会让两人的感官愈加敏感。
程越的呼吸像是不在有安全距离的界限，尽数的洒在了施妍的脸颊上，温温热热的。
中午在外面的时候自己说的那样过分的话，应该是被醋劲冲昏头脑了吧。
如果不是刚刚回来洗了整个小时的澡，才把自己的一点一滴理智捡回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过分的事情。
刚刚才给崔玮文打了个电话，心上人就到自己家楼下了。
“嗯。”
刚想到这里，程越听到施妍发出小声的“嗯”，带了一点点的鼻音，在这个场合里显得有些暧昧。
要命。
程越意识到自己有了一些生理反应，这样不好。
平时程越很少自己解决生理问题，哪怕是早上起床有反应，他都是努力忽视掉，让它自己消下去。
他的自制力很好，这点他在之前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程越缓缓的抬起头，看到怀里的施妍一脸娇羞，又像懵懵的一样。
灰暗的屋内隐隐能看到施妍微红的脸颊，程越感觉自己的控制力猝然缩减了，默默把自己挪开一点。
“你干嘛？”他听到施妍这么说。
声音全然没有了刚进门的时候的嚣张和不满，变得又无助又似撒娇。
“是我错了。”程越开口的声音意外的沙哑，“对不起。”
刚见到施妍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驱使着。
道歉...一定要道歉。
吻她，是自己下意识的动作。
也许是那红唇太过诱|人，他就想这么做了。
施妍在周蕴柠那里换的是一条裙子，裙到大腿中间，现在坐在沙发上，那片白皙更多了暴露在了空气中。
心又在躁动，程越喉咙干涩起来，撇开眼神，瞧见桌子上刚给施妍倒的水，火速拿起来一口干了下去。
施妍：“......”他这是怎么了？嫌弃自己吗？
“你干嘛？”施妍又问了这三个字，但是语气全变了，“是你自己亲的我，你亲完就漱口吗？”
很难不听出生气。
程越无奈：“......不是。”
顿了顿，他又说：“是我错了。”
施妍：“......”这个人连道歉的漂亮话都不会说，只会这一句吗？
算了，估计程越这辈子也没给谁道过歉吧。
自己选的男人自己受着。
施妍无声的叹了气，嘟囔着嘴：“那你刚刚那是干嘛呢？”
闻言，程越别开了脸，耳根渐渐泛红。
他是不会撒谎的，更加不会对施妍撒谎，所以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程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难去忽略身边这个强烈的目光。
施妍被他勾起了斗志，她对程越的气早就被亲消了，但是避而不答是什么东西？难道他对自己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吗？
再也没法忽略施妍的眼神，程越只好缓缓测过头，面向施妍，说：“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我...”程越想了想措辞，缓缓开口，“我会不满足于亲你。”
这样下去只会失态，他只好退开一些。
程越说这句话的时候，施妍看到了他眼底里深沉的墨色和渴望，沉沉的爱意仿佛能缠住别人的心魂，叫施妍有些喘不过气来。
施妍脸猛地一下子就红了。
她被这一眼神撩得浑身发麻，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她就往那片温|热覆上去。
程越愣住了好一会儿，刚的火还没卸下去，此刻被撩得更旺|盛，理智被覆盖住，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找回主动权。
施妍被亲得浑身都软了，堕落在了他的吻里，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急速喧嚣着。
羞|耻感慢慢复生，施妍感受到了程越的手不老实的伸向了自己后背，施妍稍稍后退开了一点。
程越感受到她的举动，红了眼，沙哑的问出：“可以吗？”
呼吸都变得不规律了。
施妍的心砰砰砰的急速加快，用行动堵住了他的嘴巴，害羞极了。
程越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把人拦腰抱起，场景换到了程越的房间。
屋外狂风暴雨。
“可以吗？”
施妍又听到他问。
真的很让人害羞啊，这个人怎么回事，做一步问一步，尊重女孩子是程家的传统美德吗？
她的反应不是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了吗？
屋里一直没开灯，很黑很暗。
像是不时的像是有几颗流星坠入了心底里，划破了这片黑暗，带着发光发热的尾巴。
轻轻飘飘的、横冲直撞的、有时候也慢悠悠的、微微颤抖着。
给心底里一些温热的动荡，给这片黑暗一些震动的涟漪，或是一片闪烁的爆裂。
有时候是一两颗流星，有时候是同时好几个同时降落，使寂静的心底微微颤动。
有时候万星降落起来，心底里一片灿烂的光芒。
有时一个单独的巨星突然冲进来，光尾巴极长，疯狂流露着星光。
他吻遍了她的每一根发丝，探索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一次又一次的冲击那隐藏在草丛里的湖泊。
他的身，他的心，都在贪婪的咀嚼着这爱情之果，精神上的肆无忌惮的冲击使他更加的疯狂。
她太危险，让他也心甘情愿往里坠落。
最后的最后，忽然狂悦似的把心底里照白的一大片，像是要刺开施妍心底里万重的黑暗，透进并逗留了一些白白的光。
余光散尽，黑暗的世界里似乎有些什么晃动了几下，群星懒懒散散的又复回了原位，在不知名的某处笑着。
施妍像一块浮木飘在水里，水流慢慢灌注到体内，又逐渐升高至水平面，感觉水流在身体里晃动不安。
身体不像自己的那般，又一股新生的火焰在植入自己的体内，又像是一种漫无目的的电流刺激到身上的每个角落。
她开始还有些不安的左右扭动着，最后脚指头都脆弱的蜷缩起来，仅剩的力气用力抱住身上的程越。
落红不是无情物，红花落尽更无红。
屋外飞着一些正在寻求情侣的夏荧，也作着流星样的游戏。
人快没了。
施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到眼前人，拿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躺着撒娇：“你抱抱我呀。”
脸蛋红扑扑的。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回过神来的施妍简直羞涩极了。
如果她不是在做梦，那现下是不是应该要加把劲撒个娇。
闻言，程越躺过去抱住施妍，再开口时声音比之前更沙哑：“你终于都是我的了。”
眼底里全是宠爱。
“施妍，我爱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爱你。
施妍自己不知道，她刚刚那副神情有多大的杀伤力，若是她拿刚刚软软的样子来要求程越做事，程越怎么可能会拒绝。
听到程越的声音，施妍舒尔想起刚刚懵懵懂懂间。她好像听到程越喘了。
施妍吸吸鼻子，想特意打趣他，忍不住带着笑说道：“你好乖呀。”
？？？
程越没听清楚，一下子精神了，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喉结滚动了一下，忍不住动手摸了摸施妍的下巴：“你说什么？我好快呀？”
【作者题外话】：看到这章的小宝贝怎么说，还满意不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