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姚笑笑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睡不着又渴的慌，于是就起来喝水。
然后就卧室里没水了，姚笑笑去了客厅。
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江岩城关上门。
姚笑笑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
姚笑笑顿了一下，然后跟了出去。
然后就发现，他似乎是一边走，一边跟人打电话。
还是有点距离，姚笑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看上去应该很急。
出了小区，外面等着一辆小车，很明显就是来接人的。
姚笑笑看了看这个点，周围没什么人了。
不好打车。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辆出租车，姚笑笑赶紧招手，对方立马就停了过来。
姚笑笑接着就看到了里面的人。
“明云？”
等等！
姚笑笑惊了一下，怎么感觉跟上一次见面长得一模一样，完全没变化！
“好巧。”明云说道，“你是要打车吗？”
姚笑笑依旧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一点都没变老。”
明云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也是。”
姚笑笑：“……”好吧，这个话题很尴尬。
“你要去哪儿吗？”明云把话题转了回来。
姚笑笑上了车，没时间磨蹭了，“跟上前面的那辆车。”
明云转过头，一边开车，一边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一辆火车开过来，两条轨道，一边是一个人，一边是十三人。火车停不下来，选择权在你，你选哪边？”
姚笑笑非常奇怪，也算是老朋友见面了，怎么说话，这么奇怪？
“我大多数情况下是没有选择权的。”姚笑笑拒绝这么残忍的问题。
明云的手握在方向盘上，他必须做出选择。
之所以，会在这里出现，是因为，钉子户的命运再一次变化了。
原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才发现，并没有。
他依旧会杀人，他的那个女朋友，那是他后妈的女儿。
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命运之神就已经在想办法阻止了，因为那天，钉子户的命运线还改变了。
他当然清楚，钉子户的父亲是车祸，赔偿金被后妈全部拿走了。
可问题是，钉子户那个时候才三四岁。
明云同样无法了解钉子户在想什么，但是却明白，对方就是知道这一切。
姚笑笑发现，对方开车真的挺厉害的，很快就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至于跟丢也不至于被发现。
姚笑笑心里藏着事，就没在搭话。
很快车子停了下来，她们这边自然也停了下来。
明云看着她下车，也跟了过去，自然，姚笑笑看不到他。
姚笑笑发现，江岩城径直走进了高档小区。
等等……
姚笑笑觉得不太对劲，这个小区好熟悉。
姚笑笑看着小区的名字，圣地天域。
又想不起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姚笑笑正门进不去。
于是，命运之神，琢磨着，让她混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姚笑笑已经跑到了小区的外围，然后利索地找到了一棵树，开始爬树。
命运之神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跳了过去。
没办法，只能护着她，毕竟，这人的运气，让她自己跳，可能会死在这个墙上。
到底是什么给了她运气，这种距离也敢跳。
命运之神抱着她的时候，这样想道。
姚笑笑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安全着陆了，非常不可思议！
抖了抖脚，抖了抖手，都没事，原本还以为需要试几次的。
姚笑笑确定自己没事，就朝着心里感应到的方向跑去。
直到一栋别墅前，姚笑笑停了下来。
这栋别墅，未免太眼熟了一点。
姚笑笑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窗户旁边，看了一眼里面。
姚笑笑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江岩城的场景。
是这里！就是这里！
姚笑笑愣住了，怎么可能？江岩城怎么会到那个时候的别墅？
姚笑笑只觉得身体有点发冷。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姚笑笑围着别墅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怎么关严实的窗户，推开窗户，进入了房间。
透过月光，姚笑笑只看到满墙的画……
画上的人，或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着薯片。
或是在厨房里切菜，切到了手，皱着眉头，像是在嘟囔抱怨着什么。
……
……
整个房间都是。
姚笑笑看着这些不同表情，不同穿着，但是同一张脸的人，虽然知道江岩城是画画专业，但是一下子看到这么大一屋子画，她还是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明云同样震惊。
这画上的人……是谁？
然后姚笑笑就听到了脚步声。
姚笑笑有点怕是要进这个房间，于是，赶紧四处看了看，然后躲在了旁边的柜子里。
江岩城压根看不到命运之神，但是明云见姚笑笑紧张地躲起来，被传染了，条件反射，就跟着躲了进去。
紧接着，就听到门打开了。
姚笑笑心里就跟着门开的声音，咯噔了一下。
然后，就听到人走了进来。
接着，就是咬牙切齿的声音，“江岩城！”
姚笑笑愣了一下，这不是江岩城的声音，是江岩城的那个女朋友。
然后就听到疯狂地撕画的声音。
姚笑笑躲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时候，江岩城进来了。
姚笑笑只听到“啪”的一声。
紧接着，就是江岩城的声音，“你发什么疯？”
因为姚笑笑看不到，就听到这句指责，还以为是他女朋友打了他，结果没有想到的是，接着就听到他女朋友的声音，“江岩城，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再动我的东西，你看看我敢不敢打你。”江岩城声音很冷，姚笑笑完全不敢相信，他居然是这样说话。
那个女孩子也火大，口不择言地说道，“不就是撕了几张画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撕了你心上人，你不会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吧？也是了，天天住在一个屋檐下……”
姚笑笑一阵恶寒，什么乱七八糟的。
“啪！”
江岩城冷声说道，“闭嘴！停止你那龌龊的想法！”
那个女生开始哭了，“我龌龊，那我就是撕了你两张画，你就打我？江岩城，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姚笑笑在里面听得想摇醒这个姑娘！你是不是傻啊！这个时候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他打了你两巴掌了啊！打了你两巴掌了啊！
姚笑笑自己也受到了冲击，怎么会这样，她也偷偷去学校见过他，他明明是个积极参加集体活动，待人温和，很受人喜欢的人啊。
姚笑笑躲在这里面，听着外面的声音，手有点抖。
明云就蹲在她旁边，一边看着外面的闹剧，一边看着她。
江岩城似乎是在捡被撕了的画。
她女朋友还在歇斯底里，“我妈说你看上了我的背景，那是她不知道你有多有钱，我知道，城北的那个私人诊所，老师只是挂名，你才是背后的老板，这样的你，不可能因为所谓的家庭背景跟我在一起，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因为喜欢我！”
“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也不喜欢咄咄逼人的女人。”江岩城冷声说道，“要么出去，要么分手。”
他女朋友跺了跺脚，哭着跑走了。
姚笑笑有点奇怪，对方怎么那么容易就离开了。但是，离开了总比留在这里好。她留在这里，自己总要心惊胆战的，担心她出事。
姚笑笑满心都是诊所的事情。
但是，江岩城一直没走。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反正姚笑笑没听到他离开房间的声音。
姚笑笑怂，她不敢偷偷打开柜子门往外看。
这可是晚上，光线又不好。
万一，她往外看，正好看到对方在往里看，她得吓哭。
过了好一会儿，姚笑笑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有点麻了。
明云注意到了这一点，取下了手套，放在她的头上。
这个时候，姚笑笑就听到江岩城动了。
只听到脚步声，走到了窗台旁。
紧接着，就听到脚步朝着她这边走来。
姚笑笑咽了咽口水，她好像没关窗户。
别怕别怕，就只是忘了关窗户而已，应该不会被发现。
而且，自己好歹把他养大了，他应该不会真的下毒手吧？
然后就听到“咚咚咚”的声音，手指敲在木板上的声音。
接着就是江岩城温柔的声音，“出来吧？蹲在里面，腿不麻吗？”
明云斟酌了一下，钉子户的命运关键还是在姚笑笑身上。
于是，明云收回了手。
姚笑笑默默地推开门，“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的？”
江岩城把她扶了起来，“想过来，跟我直接说就好了，没必要跟踪我，这就是我选的新房子。”
姚笑笑听着他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的声音，看着他淡定的样子，心里只觉得陌生。
异常的陌生。
她一时之间，被欺骗的感觉涌了上来。
“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有这样一个地方。也没告诉我，诊所的事情。”姚笑笑轻声说道。
“你也从来没有告诉我，你多年如一日的样子是为什么，也没告诉我，为什么每次都能知道我在哪儿，从第一次见面，到在学校的各种偷看。”江岩城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然后又温声细语地问道，“我不会管这些，你也别生气了，你饿不饿？”
姚笑笑听到他这些反问的时候，心里一阵寒意，她单单知道江岩城是聪明的，但是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可怕的地步。
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年来，江岩城让她看到的，都是她想看到的样子。
姚笑笑一瞬间，觉得自己即可笑又心酸，她问道，“是我哪儿做得不好吗？”
江岩城给她倒了一杯水。
姚笑笑看着客厅的样子，就跟那个时候，她看到他杀了人，回来洗手的客厅，一模一样。
她压根喝不下去水。
江岩城说道，“你在害怕。”
姚笑笑不说话。
江岩城接着说道，“我不会伤害你。这个世界上，我是最不可能伤害你的人，你不必害怕。”
江岩城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张帕子，“以后，你不用辛苦地化妆掩饰自己。也不用专门穿一些老气不好看的衣服。”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有顾虑。不会有人看到的。”
姚笑笑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我不傻。”江岩城说道，“你怕我。”
姚笑笑看着完全陌生的人，说道，“不怕。你别胡思乱想。”
“不要强装镇定，你以后会明白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江岩城过来，要摸姚笑笑的头。
姚笑笑条件反射地偏了一下头，躲开了。
江岩城笑了，回忆似的说道，“当初一开始的时候，你要摸我的头，我还咬过你。”
姚笑笑：“……”
“这么晚了，你该睡觉了。”江岩城说着，把她拉了起来，然后带到了楼上，“这个房间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姚笑笑还能怎么办？她自己现在都是各种心乱。
“好了，别胡思乱想。”江岩城说道，“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姚笑笑听得整个人都觉得很不舒服。
江岩城关上了门，离开了，姚笑笑这才开始看这个房间。
房间挺大的，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可是，问题是，姚笑笑发现，窗户玻璃压根没有打开的地方。
姚笑笑咬了咬牙，江岩城到底想干什么？
她回忆了一下，从小到大，她一点都没有亏待过对方啊！到底什么时候出的问题。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虽然跑偏了，两面三刀，但是……他会杀人吗？
姚笑笑想不到他为什么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