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在原地待了半天，眼睛酸胀难忍，眼皮终于忍不住眨了眨，几滴眼泪顺着眼眶落了下来。他赶忙拿手背去擦，嘴角硬生生挤出个笑，“真是，又要去洗脸了。浪费了娘亲这么多，回头可要挨骂了。”
狗蛋自言自语似的安慰自己，垂头吸着鼻子往后院水缸的方向走。水缸旁围了几个他不认识的男孩，看样子年纪同他差不多，应该是隔壁班的人。
“喂，这里是我们的地盘，闲人勿进。”为首的一个小男孩凶巴巴的朝他叫道。
才多大年纪就搞地盘争斗，狗蛋要不是心里实在难过，可能也要嘲笑一番。但现下他实在没有心情和别人闹腾，他摆摆手有气无力的开口：“我就要水洗个脸，一会就走。”
“要水洗脸不会去后厨么，来这里做什么，走开。”另外一个男孩也跟着开腔。
“哦。”狗蛋实在懒得计较，转身抬脚就要往厨房走，结果突然一双手拉住了他。“你身上藏了什么，这么有香味。”
狗蛋猝不及防被拉了个踉跄，一张脸就这么露在了几个男孩的视线中。
“哈哈，快来看呀，这里有个不男不女的。”小男孩们看着狗蛋的脸不可置信的顿了几秒，然后互相对视一眼哈哈大小起来。
这群小孩和原先欺负黄静的那群人不一样，坏倒不坏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了些，狗蛋也懒得计较，抬脚就要走人，哪想到这群人不依不饶，团团把围住，“这还真像是小娘子，要不要干脆要个人嫁了哈哈哈。”
狗蛋本来就在为顾明礼的话窝火，这下这群人刚好猜中了雷点，狗蛋脸色一沉，一把扯住刚刚说话的男孩衣襟沉声道：“道歉。”
这个年纪的男孩自尊心最强最好面子，这么多人在，掉头都不能掉面子。男孩衣襟被扯着难受，抬脚就去踹狗蛋，“不道歉！你就是小娘子！小娘子!”
狗蛋气笑了，也不废话直接一拳砸了过去。就这些人他连剑都不用拔，上手就干。
被打的男孩一脸懵逼的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其余人见着自己人被打也是又气又急，几个人同时扑向狗蛋与他扭打起来。
狗蛋被顾武训练了大半年，力气与反应都不是这几个小男孩可以比的，他一下就在挣脱开来。
他不想惹事但实在气不过，直接走过去拎起了刚刚那个男生，“道歉。”
“对，对不。”男孩抽抽噎噎还没说完话，狗蛋后背突然又被人压倒摁在地上，几个拳头就这么落了下来。他心底怒火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不管不顾的与他们撕打起来。
他们的动静终于迎来了其余人的注意，夫子带着几位先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都给我停手！都怎么回事！”
几位先生扯开还在和男孩们扭打的狗蛋，将他们各自分开站在一旁。夫子一脸严厉的望向他们：“都怎么回事！”
狗蛋的武功不是白练的，在被人摁在地上一对多的情况下，他仍是把男孩们打的浑身挂了彩。虽然自己脸上也不太，但起码也不是落了下风。
“他先动的手！他打我！”最先被挨了一拳的男孩满脸是泪，涨红着脸指着狗蛋。
“是你先骂我的。”狗蛋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得了吧，还哭呢。我那一拳压根就没用力。”
“你自己不男不女的还不能给别人说了。”男孩也粗着脖子回嘴。
“你一男子汉被不男不女打的哭鼻子，你说你是什么？”狗蛋反唇相讥。
“都给我住口！”夫子严厉的喝止住了他们，“父母花钱送你们来这读圣贤书，你们都学了些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是我们书院育人不方，教出的都是些地痞流氓！”
一群人被骂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对不起，夫子。”狗蛋揉了揉眼睛，眼泪终于没忍住滴了下来。
夫子低头看了看狗蛋有些花的脸被噎了一下，他长叹一声，“都是瞎胡闹。”
“曹举人，稍后麻烦你去找个郎中先给孩子们看看，狗蛋你先去洗个脸。全部弄好了就在正厅找我。”夫子一甩袖子往书院正堂走去，“劳烦何先生去找个送信的请他们父母来书院一趟。”
完了，回去肯定又要被骂了。狗蛋垂头丧气的跟着往前走，抬脸就看到顾明礼站在一群来看热闹的学生中望着自己，神色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狗蛋鼻头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落下，他狠狠把头瞥了过去。
苗翠翠接道书院来的消息说时慌的是六神无主，赶巧顾武出了趟门还没回来，她只能放下手边的事赶去了书院。
被书院的人领进了正堂，就见狗蛋垂头丧气的站在夫子面前。
“娘亲，对不起。”狗蛋见着苗翠翠带着哭腔叫了一声。
苗翠翠看他嘴角破了，额头也有淤青心下也是一酸。
“夫人，你别光顾看你家孩子，你看看那边。”夫子说话难得这么直白，他端着茶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旁边站的几个小孩。
苗翠翠顺着夫子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几个小孩鼻青脸肿的站在一旁。她呼吸一窒，神情尴尬的试探着问：“都是狗蛋打的？”
夫子冷笑一声。苗翠翠上前一步，忍住了自己想往上呼狗蛋脑袋的手，按着他脑袋向夫子鞠躬给他道歉，“给夫子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
夫子抿了口茶叹息一声，“狗蛋性子虽然顽劣但也算是明事理，这次的事我也问清楚了，确实是他们挑衅在先。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该将人孩子打成这样。我知顾将军从军数载性情爽朗，教育孩子难免有些豪放，但这也，哎。”
“是是是，回家我就好好说说他。”苗翠翠听得满头是汗，忍不住连连道歉。
“夫人不必与我道歉，等这些孩子的父母来了再同他们好好商量吧。”夫子摆摆手看了看狗蛋。
小孩倔强的板着一张小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