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坐在桌前，并没有要喝酒的意思，他肚子里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黑潮，是人为的。”
就在陆川纠结自己要从哪里问起的时候，维克多·莫兰竟先开了口。
陆川打了个激灵，他问道：“怎么说？”
“这还用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自然出现？”
“呃……”
维克多的回答让陆川有点无语，感情他也是在猜。
“不过我们正在观察……”
维克多察觉到了陆川的神情，他又说道：“具体是什么样的存在在制造黑潮，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弄明白了……”
“用不了多久？”陆川哑然，他感觉维克多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迷样的自信。
“几个月吧。”维克多点点头：“观测平台第一阵列马上就要完工了，到时候我们就有观测手段了……”
“观测平台？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陆川一滞，脑海中浮起发光体酷炫的外观。
“嗯，这是一个巨大的观测设施的节点之一，主要用来观测黑潮边界的。”
“什么？黑潮有边界？”陆川又是一惊，他觉得维克多随便开口说点什么，都是爆炸性的新闻。
黑潮有边界，那就说明有离开黑潮的可能，这对第二舰队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对，黑潮的外面，就是混沌之海了，那是比黑潮还要可怕的地方。”然而，维克多接下来的话，顿时给陆川当头浇下一盆冷水，只听维克多接着说道：“就算是我们，也无法在混沌之海中生存片刻……”
“混沌之海……”
那又是什么？陆川的脑袋里满是问号，他突然想起，在启示录号靠近发光体的时候，发光体曾提到过这个词语，而且，发光体也警告过人类，前方危险。
这里，显然是距离黑潮的边界不远了。
“混沌之海只是一个比较形象的说法，巅峰秩序也叫它重（g）波海……”维克多点点头：“那里的环境，如同地狱一般，根本无法生存，那个环境本身就是一种威力令人发指的武器……”
陆川扁了扁嘴，这个消息仍旧很有冲击性，而且维克多口中的一些新概念，他更是闻所未闻。
“目前说这些还太早，第一观测阵列还在搭建，等到观测阵列上线的那天，我们才有可能知道这些非自然的东西都是什么。”维克多重复道：“很快了，用不了几个月。”
陆川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这么久过去了，第二舰队竟然对这些一无所知，如果不是碰到了发光体，人类可能一头撞进所谓的混沌之海中自取灭亡了。
那些挥霍完了第二舰队资源后畏罪自杀的科学家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就跟黑潮在宇宙中蔓延并吞噬掉一切光明一样，混沌之海也在吞噬着黑潮……”维克多·莫兰接着说道：“虽然观测平台阵列还没有完全上限，但我们已经可以察觉到，黑潮的边界正在回缩……”
“这……”
陆川瞠目结舌，维克多的话，可以脑补出很多的东西。混沌之海可以遏制黑潮，而黑潮又是人为的，那混沌之海岂不也是人为的？
如果是的话，这两种不明存在的争夺不就是……
“战争。”
维克多·莫兰猜到陆川所想，他果断的点了点头：“我们完全有理由肯定，这是一场宇宙尺度的战争，只不过，这场战争的层面和格局太高，我们完全处于茫然与被动的状态……”
“那观测平台……”
得到维克多·莫兰肯定的答复，陆川还是吃了一惊，他脑海中又冒出神仙打架这个词。
“只能到时候看看了，理论上，等观测平台完全上线后，我们应该能了解到交战双方的一些情况，至少能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
维克多耸了耸肩，看样子他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寄希望于他口中的那套观测平台阵列，目前也只能干瞪眼。
陆川调整了一下心情，虽然维克多复制品的果断让他心生郁结，但正版维克多的回归，又给他注入了一些积极的动力，至少陆川现在知道，人类第二舰队不是在孤独的漂流，等待死亡的降临，还有一支叫做‘巅峰秩序’的势力，正在努力的寻求着解决办法。
不过维克多·莫兰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这个势力的存在，并没有多说些什么，陆川便没有多问，因为维克多·莫兰已经承诺了回归，陆川想弄明白这一切，有的是时间。
既然维克多·莫兰要回归，陆川一会必然要带他回到启示录号上，因此，陆川在与维克多吃饭的过程中，详尽的交代了第二舰队经历的一切，和一些与维克多的副本发生过交集的舰队成员，让正版的维克多顺其自然的顶掉副本的身份。
至于维克多如何在第二舰队负起责任，以及如何利用他背后的力量，这就不是陆川能操心的事情了，在‘巅峰秩序’里身处高位的维克多能亲自过来，显然早已经做好了这一切的打算。
让陆川意外的是，维克多·莫兰在离开的漫长岁月里，并没有什么功夫去了解人类的情况，因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巅峰秩序和人类一样，都在苦苦寻找适应黑潮的办法。
然而，和人类在黑潮中一筹莫展不同，巅峰秩序找到了生存之道，它们……适应了。
在知道这些的时候，陆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那些畏罪自杀的科学家的遗书内容，在舰队广播里不停的重复，可谓人尽皆知。陆川自然知道，想要适应黑潮，必须翻越什么样的技术大山。
熵能攫取！
在震惊的同时，陆川又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巅峰秩序掌握了这项技术，那人类自然也会跟着沾光，因为维克多就是人类！
维克多的回归，带来了更大的难题，带了个更恐怖的宇宙图景，带来了更让人恐慌的未来。
但至少现在，他给人类带来的，是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