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刚接了女儿的电话，说到哪儿了？”
“电话？好遥远的名词……”
“呵呵，遥远这词，本身也很遥远吧？”
“也还好，弹指之间。”
……
“喏，你看。”
在陆川绞尽脑汁思考这一切的时候，赛波放下手中的钢笔，将本子交到陆川手里。
“这是……什么？”
陆川一愣，他这才发现赛波其实根本没在小本子上写什么，她只是信手涂鸦了一幅画。
这幅画上有四撮小人。
第一撮一个人，第二撮两个人，第三撮四个人，第四撮八个人。
“你不是想问问题吗？钢笔啊，共生体啊什么的，我给你解释呀……”赛波指着第一撮小人说道：“你看，这是你。”
“这是我？！”
“对，这个是你，这个是过去的你。”赛波又指着第二撮小人说道：“你穿越时间，回到了过去，见到了过去的你，所以这里有两个你。”
“什么鬼？”陆川一脸懵逼。
“接下来，你和过去的你，又一起回到过去，见到了前一刻的你和过去的你。”赛波接着解释第三撮人：“你看，这就有了四个你。”
“这什么跟什么啊？”
“你和另外三个过去的你，又回到了前一刻，见到了另外的四个你，于是，这里有个八个你……”
赛波指着最后一撮8个小人说道：“这样的循环一共持续了64次，最终得到了2的64次方个你，你的数量太多，最终压垮地球，甚至让地球发生聚变反应，成为恒星，这，就是我给你的那支钢笔的攻击原理……”
“那……那钢笔真是超级武器？！”陆川瞪大双眼，努力吸收着赛波的解释。
“没错，它叫做.asxs.抹杀炸弹，它能沿着时间轴和空间轴巡航，回到敌人发源的.asxs.，在它成长为我们的敌人之前，消灭它。”
赛波不无骄傲的说道：“我们也叫它飞驰的箭矢，很形象不是吗？”
“.asxs.？中文网？”陆川的思维显然跑偏了。
“叔叔你怎么这么蠢！”
赛波皱起了秀眉，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解释道：“你只要知道，你扔出去的那支钢笔，回到了过去，在螃蟹们进化出高度智慧之前消灭了它们……跟你说话真费劲！”
“呃……”
“因为你的攻击奏效了，所以，银河系中也就没了共生体文明，人类也就不存在威胁……”赛波又说道：“没了威胁，地球联邦也没有必要造太阳系舰队……”
“时……时间跨越，攻击……”
陆川嘴里嘟囔了一会，突然有了自己的思路，他问道：“你说的我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从时间.asxs.消灭了共生体，所以我的两年时间进程起了变化，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哪不对？”
“没有了威胁，人类干嘛还上传自己，EDC怎么还是逃了？”陆川问道。
“EDC发起的上传人类和共生体没关系好吗？上传人类的动机，是为了挽救恐水症患者，在亲朋好友连带邀请下，才有那么多人选择上传了自己，EDC自始至终就没向民众公布外来威胁这件事情！”赛波瞪着美眸说道：“你竟然连因果都分不清！利维坦离开地球，只是为了避免和地球联邦产生冲突而已！”
陆川扁扁嘴，好像是这么回事，应对这个共生体，好像一直是地球联邦在做，EDC什么也没干！
“还是不对！”不过陆川还是有自己的理由：“为什么我的朋友爱丽丝他们选择了上传自己？她有什么动机？我清楚的记得在过去的两年里，她都没有上传自己，而是在一个名叫太空开发署的单位工作，为什么球防部长换了人？……”
“这只是人为操纵时间轴所引起的时空畸变涟漪而已，可以忽略不计的！”赛波道：“我原计划你还能变成英雄，成为地球总统呢，这不也没成功么……”
“另外，时空穿梭，本来就不靠谱！”
陆川又提出第三个反对点：“别忘了，这个问题一直存在祖父悖论……”
“噗嗤……”
岂料赛波忍不住笑起来，她无奈道：“那都是多少年前老掉牙问题了，你不是想弄清楚吗？很简单，我现在就有把你送回你祖父时代的办法，你把你祖父杀了，亲自试一下，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你……”
陆川嘴角直抽，鬼才想试呢。没准结果是平行宇宙什么的，杀不杀祖父的选择成为两种可能，演化成两个分歧宇宙之类的，谁知道呢……
“不要想太多哦叔叔！”
赛波似乎猜到了陆川所想，她竖起一根葱指摇了摇：“在这个宇宙，没有时间分支，只有一条时间轴，不存在平行一说，这个宇宙，只存在锁死的单一因果，你毁掉了共生体，它们就彻底不存在了，没有平行的存在。”
“这……”陆川又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我给你的钢笔，就好像一柄手术刀，而共生体呢，就像是附着在时间轴上的肿瘤，钢笔精确的切除掉了共生体，只是共生体与人类有一点点交集，所以切掉它对地球产生了一丁点儿影响……”
赛波解释道：“如果钢笔摧毁的是宇宙里另外的一个与地球不相干的文明，那地球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遥远的因与果，波及不到我们……”
“好……好吧。”陆川好像有点明白了，他皱眉想了一会，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为什么还能记得旧时间轴上发生的事情？”
这才是陆川最关心的问题，有没有共生体，人类的科技水平变化不大，在陆川看来，人类根本不可能研制出‘钢笔’这种大杀器。
另外，既然时间轴被修正了，那他为什么还能记得修正前的事情，为什么赛波还能记得旧时间线上的事？
“你想知道？”
赛波甜甜一笑，在陆川期待的目光中，她朱唇微启，蹦出了四个字：“不告诉你。”
“……”陆川被怼的嘴角抽搐起来。
“其实本应该告诉你的。因为我们在你身上下了不少本钱……”
赛波想了想，这才松口道：“不过，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什么事？做地球的总统么？”
“不不，那个计划我们已经放弃了。”
赛波摇了摇头：“我们想打开你的脑袋，从你的颞叶里取个东西。安心啦，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危害的……”
“又打开？”
陆川翻了个白眼，当年云学敏的团队也打过他脑袋的主意，他因此还得到了一百万的酬劳，不过这次，陆川没有立马拒绝，在经过一番思维斗争后，他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陆川忍住脸色上浮起的一丝动容，开口说道：“不过，我要先收点定金……”
“嘿嘿，叔叔……”
赛波乐了：“你是想先得到我的解答么？想的美，我告诉了你，你反悔怎么办？”
“不，我要的不是答案，我要别的……”
陆川摇摇头，他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有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在他的胸膛里呼之欲出，他直视着赛波迷人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有操纵时间轴的本事吗？我想要你从过去为我找回一个人……”
“从过去找人？”赛波脸色猛地一变，语气也严肃起来：“这太危险了，相关性的因果操作，会造成无法预计的时空畸变，这有可能为人类招致毁灭……”
“不会的……你不是说因果相干性才是最影响时间轴的问题吗？”
陆川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我要的人，在时间轴上已经没有相干性了，因为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