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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赶了一天的路,无昱原本是想着早些回房间好好打坐休息一番。不想他人才刚到死生林,便被谢伏危一剑过来,硬生生逼着打了一架。

无昱早就知道青年是个千百年难遇的绝佳资质,不想短短十年,修为虽没有突破元婴,但是剑法又更加精纯许多。

要不是他反应快,有好几次都险些被不知春伤到。

想到这里无昱心下松了口气,倒不是怕受伤,只是不知春那寒气实在太重。

一渗透进去那便是整个灵脉都生寒,刺骨般冰凉,十分不好受。

灵山佛修所住的地方和万剑仙宗隔的不算远,按道理来说无昱回来的时候应该能够一下子感知到不知春的寒气。

然而意料之中的寒气并没有笼罩在这边,周遭反而春日般温暖。

不知春的寒气有多重没人比无昱更清楚,毕竟他与谢伏危交手过这么多次。

那不知春就算是被放入剑鞘里,那寒气也只是被封印了大半,还有一部分也会渗漏出来,让这夜色更凉如水。

如今这里没有这样的寒气,这说明谢伏危并没有回来,或者回来之后又因为什么而离开了。

无昱眼眸闪了闪,手中的佛珠也不拨了。

他脚步一顿,视线瞥见了苏灵的房间。――门大打开着,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同样的,本该苏灵隔壁房间休息的陆岭之也没了踪影。

“无昱尊者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自己房间休息,是来这儿找什么人吗?”

琳琅觉察到了外面的气息,轻轻推开门,看到无昱的时候也有些意外的样子。

她刚想要说什么,顺着无昱的视线看了过去,也发现了那扇敞开的门扉。

“这不是苏师妹的房间吗?怎么门大打开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一看,发现里面并没有苏灵的身影后一愣。

“苏师妹这是去了哪里?怎么没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无昱听到琳琅这话后眼皮掀了一下,他目光无悲无喜,琳琅被盯着很是不自在,却还是竭力维持着面上的笑意。

“无昱尊者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是琳琅脸上有什么东西?”

“她们去哪儿了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琳琅唇角的弧度骤然敛起,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映着月色,却也晦暗不明。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尊者。”

“尊者切莫见怪,琳琅之所以装做不知不是刻意隐瞒什么,更没有心怀不轨。而是为了万剑仙宗的声誉着想,在没有确定之前,这才不敢妄加将此事张扬。”

“为了万剑仙宗的声誉?”

佛修指尖微动,落在佛珠上的时候隐约有佛光闪烁。宛若夜幕星辰。

“尊者贵为佛修,又是元婴修为,若是毫无觉察琳琅是全然不信的。”

“你说的可是你们清竹峰的那名弟子?”

“正是。”

琳琅眉头微皱,看向陆岭之所在的屋子,里面和苏灵的房间一样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既然尊者已有所觉察,那我便不再遮遮掩掩了。这件事不仅有关万剑仙宗,更是有关今日来参加摘英会的各位修者。我们仙门各派自古以来都与魔修妖修势不两立,千百年来好些正派同门都被他们残害杀戮,剥夺金丹以助长修为,他们的罪行简直十恶不赦,罄竹难书。”

“而这一次摘英会魁首所得的那段根骨乃是千年赤羽火凤的根骨,是妖修之中的极品。不仅于我们百利无一害,对他们妖修亦然如此。”

无昱从一开始到现在面上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静静地听着对方说着。

面色平静,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阁下是怕今夜有人趁机盗走那根骨?还是觉察到了什么妖邪入了死生林?”

“或许更糟。”

“我怀疑我们万剑仙宗可能混入了一名妖修。”

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琳琅说到这里便没有接着说下去了。

她余光隐晦地瞥了身旁的佛修一眼,和她瞧不透沉晦一样,她同样看不清无昱心中所想。

佛修就这么逆着月光站着,长发如瀑,眉间有一点朱红,白日尚未觉着有什么,到了夜幕时分迎着这月色,越发觉得妖冶i丽。

“我明白了。”

“阁下是怀疑那妖修是那清竹峰的弟子。这的确兹事体大。”

“可是我还不太确定,所以这才没有立刻声张……”

“你方才不是已经一口一个妖修妖修的说了吗,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琳琅自然听出了无昱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她脸色沉了一分,不大好看。

但是也只是一瞬,而后她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紧,好像比在说陆岭之是妖修的时候更加烦忧。

“陆师弟为妖修我的确笃定,只是我困扰的并不单单这件事。如果我已经确定了他是妖修,为了大家的安危,我肯定会第一时间站出去将他拿下。”

“万剑仙宗潜入了一个妖修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要是任由妖修伤及了同门那更是错上加错。琳琅不是不识大体之人,自然会权衡利弊。”

“事实是你并未动手,也没声张。”

无昱垂眸淡淡扫了琳琅一眼,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你还特意等苏灵发现了一并跟上去了,这才装作放发现的样子从屋子里出来。”

“而恰巧,我也刚过来。”

“尊者又误会了。我虽然的确是刻意等你来了这才推门出来,是因为我金丹受损,怕不是那妖修的对手。”

琳琅像是早就料到了无昱会问什么,会说什么,每一次对方的质问她都能轻巧化解。

无昱也觉察到了,他眼眸眯了眯,隐约猜到了什么。

“那你可知谢伏危如今也不在?”

“伏危也不在?他不是与你切磋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吗?”

琳琅惊讶地捂着嘴,这才后知后觉的用神识往周围探知了一遍,果然没有发现谢伏危的气息。

“你大可不用等我去对付那妖修,或者更准确来说你真正想要去对付妖修的从头到尾都不是我。”

此时夜色凉薄,佛修吐露的话语也凉薄。

他那双眸子不知是被月色映照还是如何,竟生生显露出了浅淡的金光。

“谢伏危应该已经往九重塔那边过去了,如果陆岭之真是妖修,若是旁的修者赶过去他倒是还有一线生机。可是若是谢伏危的斩妖剑,那他必定在劫难逃。”

“我不明白尊者要说什么。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伏危去了就地诛杀了那妖邪不是正好吗?”

“陆岭之是苏灵的朋友。”

“你应该知道她的性子,她并非是会抛弃朋友的人。”

青年佛修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朝着琳琅所在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似踩在佛莲之上,隐约有金光闪烁。

琳琅被这压迫逼得不自觉后退,最后直到背抵在了墙上这才退无可退,停了下来。

而无昱与对方保持着一步位置,并未继续向前。

他低头直勾勾注视着琳琅,好像要探知对方的灵魂般深邃冷漠。

“琳琅,你真正想要置之于死地的从头到尾都只是苏灵一人。”

“我,我听不懂尊者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要将妖邪诛杀,挽回万剑仙宗的清誉而已。”

琳琅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袖,强迫自己抬头看向无昱,不让自己视线有丝毫心虚躲闪。

“而且若是苏师妹应当只是被那妖修蛊惑,若是看清了那妖修的真面目我们自然不会怪责于她。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在尊者口中反倒成了你死我活了?”

无昱只是这么盯着她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那一声叹息很轻,可落在琳琅心上却如千钧巨石般沉重。

正当琳琅想要询问对方为何突然叹气的时候,一道强劲的妖力拨动从九重塔那边传了过来。

有人动了妖骨!

“死生林有妖修闯入?!就在九重塔那边!”

“那妖修是为了妖骨而来!快,快去通知昆仑剑主,还有其他长老!要是那妖修不仅夺了妖骨,还将上古妖兽放出来就不妙了!”

“谢道友呢?他的不知春为斩妖剑,他诛杀妖邪再合适不过了!还有沉宗主,沉宗主,他来了没有?”

“……”

九重塔是一座镇妖塔,里面关押着的妖兽年限最小也有千年,几千年的妖兽魔兽尚且不说,更甚者还有临近化神期的魔修和妖修。

要是一并放出来,别说是死生林了,整个修真界都要遭遇一场浩劫。

这一下子不仅是无昱他们,就连死生林周围所有来参加摘英会的弟子,还有桃源昆仑灵山各派的修者也感知到了。

而正是琳琅所期待的。

如果只有万剑仙宗的人,那苏灵就算站在陆岭之那边帮了陆岭之逃脱。她这般好的资质,之后也顶多是带回去私下处理。

但是若是各派修者和大能都在,那便不是万剑仙宗一宗的事情了。

万剑仙宗可能会仗着少女资质出众心生怜惜,可其他宗门各派不会。或者正是因为苏灵资质出众,才会让他们更加忌惮。

如今就已经与妖修勾结了,那日后更是个大患。

勾结妖修在前,盗夺妖骨在后。

无论是哪一个罪名都足够让苏灵万劫不复。

无昱眼眸闪了闪,瞥见一旁难掩喜色的琳琅,唇角的弧度敛了下来。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看着周围不断御剑往九重塔赶过去的修者,心下一片平静。

这种场景他虽没见过,却听过。

五百年前沉晦入魔的时候也是这般阵仗。仙门各派全然杀到了万剑仙宗,求老祖宗将沉晦就地诛杀,以证剑宗清白。

连他那位道侣也不能幸免,也被逼着以死殉道。

最后是如何的呢?

好像是那位桃源主以身殉剑,舍命将他从悬崖边拽了回来。

无情道破,太上忘情。

沉晦突破了元婴,成为除老祖宗之外千百年来第一位踏入化神的剑修。

然后他干了一件事。

一件比入魔时候还要癫狂的事情。

他杀光了入剑宗逼死桃源主的所有修者。

当时血流成河,又落一场大雪将所有脏污都一并掩藏洗净。

老祖宗没过不久羽化离去,沉晦这才坐上了剑宗宗主的位置。

这件事知道的不多,因为大多都已经成为了沉晦的剑下亡魂了。

少数知晓的陨落的陨落,还有一些避世不问世事,灵山主持便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当时他并不是随其他人一样入剑宗逼死桃源主的一员。

沉晦屠戮殆尽后,他这才上了万剑仙宗,在青云台超度了亡灵三日三夜。

这一次的场景和五百年前沉晦无情道破的时候太过相似,但是唯独有一点不同。

谢伏危的修为尚未达到沉晦那般境界,若是真出现了当时情况,也不可能屠戮死生林上下修者。

他会很被动,会更艰难。

思之及无昱不再细想,他长长的睫羽微颤,不知感知到了什么抬眸往死生林不远处方向看去。

问心剑气,破云而出。

沉晦提前从万剑仙宗赶来了。

……

这边的苏灵还不知道此时周围各处的修者已经赶了过来,她只专注着御剑往九重塔那边过去。

等到她到塔门的时候,还没进去便被两道强劲的剑气给推开。

这两道剑气她都极为熟悉。

一道来自日晷,一道来自不知春。

苏灵心下一惊,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在里面不仅已经碰上了,而且还打起来了。她不顾剑气肆意,慌忙跑了进去。

陆岭之已经将根骨取回,刚融入身体里还没有完全适应,却已不再是筑基修为。

他金丹快至元婴,虽然打不过谢伏危,但是要找机会从他手中逃出也不是什么难事。

正当少年这么想着的时候,猛得感知到了周围磅礴的灵力。

他知道旁的修者也觉察到了这边的动静,正往这边赶过来。

要是再不找机会离开九重塔的话,他再无生还可能。

陆岭之薄唇微抿,刚才还有意不出杀招只想着离开,见谢伏危步步紧逼不肯退让。

他眸子冷了几分,这才渐渐起了杀意。

陆师兄,请让开,我不想与你争个你死我活。

此时里面被冰棱霜雪覆盖,全然都是不知春的剑气。

青年眉眼映着寒光,整个人瞧着分外骇人。

“正邪不两立,我岂能这般放你离开?”

“我之前还疑惑为何不知春属性极寒,你碰触时候会被灼伤,又为何万剑仙宗时不时有妖气存在?我原以为的我的错觉,不想这妖修是竟然就是你。”

“你今日若不来盗这根骨没准还能不被发现,顺利离开。可惜了。”

谢伏危手腕一动,将灵力凝在了不知春的剑刃之上。

和之前在万剑仙宗交手练剑时候只用了三成力不一样,这一次他没有留情。

陆岭之早在之前便知道谢伏危。

若论资质,他比之他师父沉晦,更当得起天下第一剑修的称号。

再加上那把斩妖剑,更是让他分外忌惮。

“一剑封喉。”

“看在你与我曾是同门的份上,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

谢师兄好大的口气,一剑就能杀了我吗?真是痴人说梦!

少年没了平日温润如玉的模样,身后那双羽翼赤红如火焰。

这是他第一次全然伸展开羽翼,庞大又瑰丽,好似天上金乌一般将整个九重塔楼给照亮,宛若白昼。

赤羽火凤的大部分灵力都在他的羽翼之上,那看似火焰,实则是用灵力凝聚而成的。

只要稍微一碰,便能将人烧作灰烬,魂飞魄散。

谢伏危面上没什么情绪,就像是往日无数次奉命下山斩杀妖兽一般平静。

周围的冰棱被火光映照着,有一部分慢慢化成水泽流淌在他的脚边。

他垂眸看了一眼,而后紧握着不知春的剑柄,将剑刃轻轻点在了水面之上。

“水月镜花。”

刹那之间,水面一下子如海浪般涤荡出层层汹涌,又一层一层凝成剑意,铺天盖地般往半空之上的陆岭之压了过去。

那水本该柔软不已,可一加上不知春的剑气,不仅是水浪,就连水波水珠都如剑刃般锋利。

如千万银刃往少年的周身刺去。

陆岭之的身上被伤到了几处,殷红的血迹浸透了衣衫。

他闷哼了一声,连忙往上飞离了些拉开距离,而后羽翼振开,火焰滔天。

火光之中少年的眉眼也被映照着清晰可见。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赤羽火凤的本体真火,哪怕那水泽凝了剑气。

水遇火而灼,两者相互碰触的一瞬,骤然凝成了满天的白雾氤氲。

而这正是谢伏危预料之中的。

四周白茫茫一片,但是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分毫影响。

“咔嚓”一声,一道道冰棱瓦解开来,又凝成了千万把冰剑悬浮在了谢伏危的身后。

“万剑仙宗。”

陆岭之还没有来得及辨别清楚方位,一把把冰剑破开雾气直直朝着他刺了过来。

他想要躲闪,可千万把剑他根本避无可避。

苏灵原本白日雾气弄得分辨不出方向,如今听到九重塔里少年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一下子便找到了他的所在。

那冰剑不仅刺伤了陆岭之周身,最锋利的两把狠狠贯穿了他的羽翼,他从高处落下,被死死钉在了地上。

殷红的血迹与周遭消融的冰雪融在一起,晕散开来的范围极广,宛若血河,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小灵芝!”

苏灵用月见劈开了白雾,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陆岭之瞳孔一缩。

谢伏危听到苏灵的声音后身子一僵,回头看了过去。

然而少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慌忙跑到了陆岭之身旁将他小心翼翼抱了起来。

“小灵芝你醒醒,你醒醒,你别吓我……”

原本疼晕过去的少年听到了苏灵的声音眼睫一动,这才有了些清明意识。

阿灵,我,我没事。

“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

苏灵是真的被吓到了,她也不顾一旁地谢伏危如何反应,伸手想要将刺入陆岭之羽翼的冰剑给□□。

然而她的手刚放上去,谢伏危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师妹,你被他骗了。他是妖修,你不能放他离开。”

苏灵见如何也挣脱不开对方的桎梏后,沉默了一瞬。

她抬眸看向眼前的青年,神情生冷。

“他没骗我,我知道他是妖修。”

“师兄,你可以放他离开吗?这根骨本就是小灵芝的东西,是昆仑的人将它生生夺去了。他没有干任何坏事,他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这也有错吗?”

谢伏危没想到苏灵早就知道对方是妖修,而是竟然还想要让自己放他离开。

他眉头皱得很紧。

“师妹,他是妖修,你切莫被他蛊惑了。”

“这根骨是他的又如何,不是他的又如何?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他们妖修作恶多端,我若放了他离开便是助纣为虐。”

青年以为苏灵是不明白妖修所做的恶行,再加上陆岭之平日与她关系匪浅,这才心软替他求情。

想到这里他越发觉得少年用心险恶,对苏灵心存利用了。

“而且他潜入宗门两年,得了宗门真传心法剑术,我更是不能轻易放了他。”

“……所以你今日非杀他不可吗?”

“非杀不可。”

少女唇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然而眉眼里却没有丝毫暖意。

她手不自觉握紧了剑柄,慢慢起身引剑直直指向谢伏危。

“他是我的朋友,是妖修又如何,魔修又如何?他未伤过人性命,也没做过恶事。在我看来反倒是昆仑的人,你们这些仙门正派先动手伤人,夺了他的根骨。”

“师妹……”

“谢伏危,我与你说不清楚。”

少女将月见往谢伏危喉间又抵近了一寸。

“我和你正好相反。”

“你非杀不可,我非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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