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人拼尽全力的推开所有阻拦的人，倔强的朝自己走来，木枫鼻子忽然一酸。
老人的牛角头盔有一半已经破碎了，凌乱的长发散落在瘦削的肩膀上，满是已经干涸发黑的血渍。
枯瘦的双腿不停的颤抖，但他依旧艰难前行。
木枫放弃了冲击屏障，收起武器，小心翼翼的来到元皓祖皇面前。
说实话，他不太明白现在发生的事情，为什么琳会对他们如此怨恨？琳口中说的花间舞到底怎么被远古巫灵怎么样了？
反正他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元皓祖皇现在干什么。
金甲褪去，木枫身着一袭雪白战衣，微风吹拂下，衣襟飘飞。
元皓祖皇停在他面前不远处，挺拔的脊梁再也直不起来，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刀支撑身体，大口的喘气。
如果没有了那把长刀，他可能就此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
“木枫，你小心……”
杜若轻轻叫了一声，跑了过来，其他所有人跟在身后，快速将元皓祖皇围在中间，用警惕的目光不停的上下扫视。
元皓祖皇没有动，只是在原地站着，剧烈的咳嗽，吐出一块一块黑褐色的血块。
其他人也站在原地，都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轻举妄动，就瞬间将其格杀。
“后生……”
元皓祖皇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抬起头看看木枫，叫了一句。
“我在。”
木枫情不自禁的恭敬回答。
“我且问你一件事，什么是君王之道？”
一双眼睛忽然变得清明，元皓祖皇看着木枫的双眼，面目庄重。
“君王之道……”
木枫眨了眨眼睛，说实话，这个概念太笼统了，一句两句根本交代不清楚。
“对，何为君王之道？”
元皓祖皇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当做是询问。
“君王之道……”
看看远方升起的太阳，木枫沉吟，“我不知道……”
元皓祖皇愣了一下，咧开嘴笑了。
满脸的皱纹像是一朵菊花，元皓祖皇的笑容无比惨淡，满是绝望。
“你连什么事君王之道都不清楚，凭什么做一代纪元的皇啊！”
“我……”
面对来自一位老者的嘲笑，木枫羞愧的低下头，满脸通红。虽然他身材高大，却是一副颓废的样子，甚至相比于面前身体佝偻的老头，都远远不及十分之一。
人群后方忽然一阵骚动，木枫抬头看过去，是洛和凌六段。洛还好，凌六段完全是一副暴怒的样子。若不是有人拉住他，木枫豪不怀疑他会冲上来把元皓祖皇碎片。
看看面前的老头，木枫又低下了头。
元皓祖皇笑够了，努力站直了身子，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老人，你想得到的答案，是均衡么……”
看着元皓祖皇落寞的背影，木枫怯怯道。
“什么？！”
老头抽搐一样迅速转身，盯着木枫的眼睛问道，“你说的是什么？”
木枫被吓到了，看着老人那张突然靠近，都快贴在自己鼻子上的老脸，愣愣的半天没说出来话。
身边，滔天的杀气迅速笼罩了元皓祖皇，但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的畏惧，甚至连脸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过，木枫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眼前老头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了许多，放射出异样的光彩。
木枫连忙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对面前的老头说，“均，均衡啊……”
老人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出大块大块黑色的血液，木枫想要搀扶一下，却被他一把推开。
“均衡，均衡啊……”
老人一边咳嗽一边道，“可是，年轻人，你知道什么是均衡么？”
“均衡，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纲纪分明，违者必罚……”
木枫试探的小声说道。
“可以了，可以了……”
元皓祖皇笑着拍了拍木枫的肩膀，又开始一声接着一声的干咳。
阳光下，面目慈祥的老人轻拍年轻人的肩膀，从表面来看，一切都是那么的谐调，丝毫看不出原本他们竟然是针锋相对的敌人。
其他人愣在原地，安静的看着元皓祖皇和木枫小声交谈，一时间，他们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他们费尽一生，渴望将自己的理想实现。想法或造福世间，或散布疾苦，但在他们奋斗的一生的尽头，都是值得尊敬的时刻。
木枫一只手搀扶着老人，老人在木枫的搀扶下不知道因为什么激动的不得了，一只手紧握长刀，一手比比划划，显然，木枫的话让他重新产生了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