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目前形势下,越是井井有条,自己就越没机会,反而是乱起来,自己还能多些逃出去的机会。
而且,令不是自己下的,就算宋家真的怪罪,也轮不到自己头上。
韩家盗匪出身。
平日里打了别人,不管对方是投降还是被擒,统是男的砍了女的留下,一个个的不得好死,一刀砍了的,那是实在没空胡折腾。
以己度人.......他们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此时的他们,正在个又害怕又憋屈的时候,被韩不悔一喊,身上的血性猛的激发了出来。
对啊!
横竖是死,何如一拼。
万一能行呢。
纷纷举刀高呼‘愿随统领’。
韩不悔调转虎头,把战刀一竖,用力抽打了一下自己的战虎:“弟兄们,随我杀出去。”
缺心眼啊!
韩不悔号召众人拼命的时候,连五老都吃了一惊。可一看他这做派........别说韩不吝了,连洛沧海都大摇其头。
你个笨蛋。
我特么要是你,绝对直接向前,绕过五老,跨过潭水突围,一个不巧,还能抓个人质啥的。后面是宋家的飞镰军,你往那冲.......
韩不吝更是急的跺脚。
原以为自己的兄弟有点脑子,肯定会往前走,自己虽然站在最前面,只要不动,就能跟上。
谁知道那丫的竟然是往后跑,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摆在了最后。
凭自己那点本事,面对五个........糟老头子,别说打了,就是跑也跑不了呀。
很快,韩家军就跟飞镰军照了面。
飞镰军好似就是为了杀敌而生,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长刀,浑身上下,就露着一双莫然的眼睛,连胯下的飞镰,都被铁甲裹得严严实实。
韩家军碰到他们,仿佛是惊涛骇浪拍打在了坚固的岩石上.......声势浩大,却总被击的粉碎。没有任何意外,完全就是砍瓜切菜,眨眼的功夫,就倒下了一片。
完了,完了。
自己的韩家军,几辈子的积累,一生的心血,彻底的完了。
韩不吝的心在滴血,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韩冰吓的脸都白了。
虽然平时没少作恶,也不是没杀过人。
可这么大的阵仗,这么惨烈的景象,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而且,是别人杀自己家的人。
慢慢的挪到了韩不吝身边,想在韩不吝那寻求到一丝安全感。
“爹,怎么办,怎么办啊?”
“孽障!”
韩不吝反手一个耳光,把韩冰打倒在地,咬牙闭目,向前走了几步,猛一昂头,用力吸了口气。
五老怕他拼命,忙把洛沧海等人护在了身后。
却不料,韩不吝突然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宋统领开恩,韩不吝愿降。”
灵头这会也看不下去了。毕竟,老人的心是善良的。
眼看着打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韩不吝又跪地请降,忍不住开口劝道:
“宋统领,算了。”
宋琪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我说灵老啊,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他们自己要打,我有什么办法呀?”
灵头苦笑了一声。
人家自己要打,你若是好好说话,先承诺句降者免死,人家至于非拿鸡蛋碰石头嘛!
略一沉吟,昂首吼道:
“韩家的人听了,二公子有令,降者免死!不想死的,赶紧给我蹲下。”
韩家军此时已经去了大半,早已陷入了绝望,之所以还在拼命,无非是害怕投降以后,宋家会像自己对待俘虏一般对待自己。
听到灵头的吼声,动作顿时一滞。
啥玩意,投降免死。
韩不悔见大家停下,心里那叫一个着急。
他是庶出,偌大的家业,没他一丝东西。只能给大哥韩不吝当一个统领。
现如今,大哥惹出了祸事,眼看就要性命不保不说,还连累大家跟着倒霉,可谓是威望扫地。
这个时候,只要自己能领着人冲出去,给弟兄们争一条活路,那韩家,不就是自己的了嘛!
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停下了,不打了.......老子可是号召大家玩命的人,若是真这么结束了,你们可能没事,老子不得被活剐了呀!
“弟兄们,别听他们的,咱们韩家军,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众人听了,依旧没有动。
刚才是前途未卜,大家自然愿意拼一拼。
可是现在........免死了,再打那不成缺心眼了呀!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说的好听。
有本事,你冲在最前面呀!
呆在中间算怎么回事。
韩不悔见没人响应,心中更急,一催胯下战虎,带头向前冲去。
众人倒也配合,往两边一闪,给他让出了一条足够五个人纵马而行的道路。
愿意死死去!
爷不拦着便是。
韩不悔万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这么......想停下,但是来不及了!
他眼看着正东面的那个飞镰战士,慢慢的提起战刀,冲着自己兜头劈来,又眼看着自己的半边身子,落在了地上........“哥,咋办?”
面对一群丢了家伙,摇尾求生的韩家军,宋琪不由得陷入苦恼中。
他的统领,本来就是挂了个名,也从未领兵出征。
今天跑来,并非是想打架,而是为了不读书。
开始的时候还行。
打战嘛!
自己指挥不了,不是还有副统领嘛。
可是,受降........副统领也没干过这事啊。
没奈何,只得去问洛沧海。
仗是帮你打的,你做主吧。
洛沧海也不大懂。
不过,他是个爱读书的,知道一些小故事。
照葫芦画瓢还是可以的。
点了点头道:
“让他们离开东篱,不许回来。”
“这个办法好!”
宋琪冲着洛沧海翘了翘大拇指,转身吼道:“韩家的听了,我们家二公子宅心仁厚,不愿和你们一般见识,今天就不取你们性命了。你们各自回家收拾东西,三天内开东篱,终生不得踏入东篱半步,不然的话,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离开东篱?
韩不吝听了,如遭雷劈。
在跪下求降的那一刻,他已然做好了迎接愤怒的准备。
只是,他想过被杀,想过赔款,想过让出天镜潭,唯独没有想到,对方会让自己这些人离开东篱远涉他乡。
这里可是根啊!
若是走了,以后咋整?
死外边?
好吧,客死异乡我认了,可是祭奠祖先呢?
还有就是,手下的人小家小业,收拾收拾就走了。
自己的家当,大都是带不走的啊!
土地,房产.......三天。
卖都来不及。
大半生的积蓄,就这么没了。
也太冤了吧!
扭头瞅了瞅自己那票兄弟。
一个个都挂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指望他们是指望不上了。
闭目凝思了片刻,跪在地上把手一拱:
“宋统领,在下在东篱多年,家业虽然不大,可也不是三天能搬的完的呀,要不,您宽限几日?”
“少特么废话!”
韩不吝说的很凄惨,只是求错了人。
似宋琪这等纨绔,压根就没讨价还价的习惯。
“告诉你,今天不杀你,已经是开恩了,再哔哔,老子族灭了你。欺负我们宋家的人,还反了你了。”
韩不吝这会肠子都悔青了。
好好的,买什么天镜湖啊!
这下好了........一脚丫子踢到了钢板上,不光没能拿下天镜湖,连东篱都呆不住了。
气呼呼的瞪了韩冰一眼。
坑爹呀!
太坑爹了。
你低调一点会死啊!
再瞅瞅洛沧海,老泪纵横。
人家宋家那么大的家业,孩子咋就那么低调捏。
教育,真是个大问题,事情过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管教才行。
想于此,心情瞬间平衡了不少。
冲着宋琪把拳一抱:
“宋统领莫急,韩不吝从命就是。”
宋琪鄙夷的白了韩不吝一眼。
你个老不死的,投降还特么跟老子谈价钱。
小爷我是谈价钱的人嘛?
若不是爷爷交代,不要把事情搞的太大,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那还呆着干嘛,滚!”
韩家军听了这话,如蒙大赦,眨眼的功夫,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洛沧海抓了抓脑袋:
“弟弟,这么多人,你记得过来吗?万一他们回去以后不走呢。”
宋琪一愣。
对哦!
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咋整?”
灵头苦笑了一声道:“二公子,宋统领,你们就别瞎操心了。今天这场大战下来,他们哪还有胆子留下呀。只是”略带遗憾的瞅了瞅宋琪:“宋统领就只能呆三天了。”
灵耳斜了斜脑袋。
什么情况?怎么给那个纨绔找起逃课的理由来了。
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嘛?
打完了让他直接走了不就完了,还呆三天干嘛?
就他那脾气,在天荒之地都是数得着的祸害。
留在东篱,还只能呆三天?
几个意思呀!
想问问,却没法开口。
毕竟,灵头才是老大,宋琪又在那听着。
很容易被打击报复的。
可不问,也不是个事啊!
万一把东篱国祸害狠了.......人家去找老太爷告状,这锅绝逼小不了。
思量了思量,伸手一拽灵头的袖子:“大哥,韩家军已经散了,有我们五个在,量他们也不敢反悔,要不,就别麻烦宋统领了。”
“不麻烦,不麻烦!”
宋琪这会也懊恼的很。
早知道自己不用回去上课,能留下监督韩家搬家,就特么说十天了。
三天......太短了。
再一听灵耳的话,当时就跳了起来:
“我和我哥第一次见面,怎么也得一起喝两杯,好好亲近亲近,三天我都闲少呢!”
灵耳见他不愿走,心中大急,正想再劝,袖子突然一紧。
扭头一瞅,却是灵眼在拉自己。
“二哥,这事?”
灵眼微微一笑,把他拉到一边,咬着耳朵说道:
“这么好的师傅不用,你笨啊?”
师傅?
灵耳愣了愣,转既明白了过来。
原本急躁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数的花纹。
对啊!
二公子虽然有些进步,可这进步也太缓慢了。
以前的时候,走哪都容易被人当成小乞丐,现在.......像个乞丐头子了。
究其原因,不过是自己这帮兄弟一把年纪,不大会教,也不方便陪着.......现如今宋琪来了,这要是不充分利用利用,对得起谁啊!
想到这一节,灵耳的眼睛直冒精光,冲着灵头就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大哥考虑的周祥!”
而后,一把拉住宋琪的胳膊:
“宋统领,那韩家盗匪出身,素无信义,作恶多端,心狠手辣,你在这,他们迫于压力不得不服,可若是走了,难保他们不会反悔,甚至还会起兵报复。要不,您跟老太爷说说,多呆两天算了!”
宋琪掰着手指头一算。
三天加两天,那不就是五天嘛!
嗯!
五天不用读书,这个意见可以考虑。
正想点头,灵嘴突然蹦着脚的开了口:
“三哥,你糊涂啊!韩家家大业大,别说土地房产,光收拾细软,三五天都收拾不完,让他们三天走完,怎么可能。他们答应,必定是缓兵之计,我料定他们不会离开,而是回去准备再战了,这个时候,宋统领可不能走,最不济也得呆上个十天半月看看情况再说。”
“对对对!”
灵鼻这会也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