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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魔挡驱魔

陈宾的手狠狠地捏住雨珊的两颊,用力,更用力……

雨珊的脸在陈宾的掌下迅速肿胀,但是她不屈服,不退缩,她用被禁锢的不灵便的舌头向外吐着字:“你不配说他……唔……我不许你说他……”

陈宾被彻底地激怒了,他眼里冒着像是要将这世界通通毁灭的烈焰,他的手掌向上,捏住了雨珊肿胀的脸颊,捏住她可怜的自由,卑微地尊严,和已经消失殆尽的一丝感情。

“女人,你说什么?我不配说他?你当他是什么,你当他是个什么货色,我告诉你,就是一垃圾,就是一个人渣,不要脸面的渣子……都是渣子,渣子,渣子……”

“不!不!不……他不是……不许你这样污蔑他……”雨珊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想要为汪洋辩驳。

陈宾的手一用力,雨珊的嘴立刻被封住,徒劳地摇晃说不出话了。

“我污蔑他?哈哈,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地维护他,你知不知道自重。”

雨珊被她钳制住脸颊不能说话,可是,她坚持着呜呜发声。她要为汪洋辩护,辩护……哪怕在陈宾那里起不到任何作用她也要辩护,辩护……

“唔……他……不(唔)是……你……唔唔……(胡说)!”他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不要污蔑他。

“女人,女人,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竟然还这么护他,这么护他……。”陈宾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感觉到自己的心粉碎,碎成渣滓,碎成粉末,他的心在悲鸣,在哀嚎,在无声的噎咽。女人啊,你何以卑贱至此,你何以为了那样一个男人沉沦至此。你还有没有心啊,你还有没有羞耻,还有没有一丝的对他们的婚姻的留恋和顾及。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样子,什么颜色,什么温度,什么形状,还存留了多少他们的回忆,多少留恋。

你的心里还有些什么呀?

你的心里可还有我们过去的一丝美好的甜蜜,你可称记得我们的每一次漫步,每一次游戏,每一次牵手,每一次深情的拥抱,那些都应该是你生命里最珍贵的部分啊,你竟然如此无情如此我冷血地用另外一个男人的所有把它代替。你可知道你的这种遗忘,你的这种取代,才是对我最大的折辱。我是一个男人,你让我怎能忍受。是你让我心里的心头的热血渐渐地冷却,是你让本该青春蓬勃的我形如枯槁,是你让我本该活力四射的我消弭了对生活对生命的热情:你让我重生,却又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你让我变成一块冰,一块永远再也不会有温度的冰。

陈宾垂下哀恸的目光,对视着的眼睛,然后戴雨珊的目光注视下将目光中的哀恸一丝一丝的抽离。

她感觉陈宾已经变成了一个冰人,一个彻头彻尾冷血无情的冰人。冰得她彻骨冷寒,冰得她痛不欲生,冰得她害怕极了,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她猛地一挣,竟然挣来了他的钳制,她飞快转身,就要向远方逃去。

陈宾手里还拄着拐杖,如果她逃开了这几步,陈宾就再也追不上她。只要她逃开这几步,她就可以再做重新的选择。

可是雨珊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陈宾竟然撒开了手里的拐杖,他的双手前伸,单腿用力,把整个身子向前推送出去,推送到雨珊的身前,扑到雨珊的身上。然后他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压着雨珊一起向雨珊的后面倒下去。两人一起摔倒在雪地上。陈宾在上面,他的身体直直地倒向雨珊。他的坚硬的下巴磕到雨珊的鼻子。雨珊痛得鼻子发酸,眼泪更加汹涌的奔流出来。

泪水,微热的泪水,陈宾伸出手,用指甲接住那泪水,他的指尖有些颤抖,有多少次陈宾都是被这个女人的泪水打败,败得彻底,败得失了所有的尊严。但是他也败得心甘情愿,甚至甘之若饴,他愿意屈服在她的脚下,接受她的那一份柔弱。但是,她此刻的眼泪已经没有了那份软弱,有的只是不甘,只是抗争,只是求而不得的委屈和酸涩。

那泪水狂肆,竟然越过了陈宾的指尖,就连这泪水都不愿在他指尖多停留一刻吗?

那泪水刺激到陈宾。他的眼里眼中喷出一丝怒火。他的一只手束缚住雨珊的双手,另一只手,顺着那泪水探向她的耳朵。他的手刚刚刚在雪地上爬过的,早已被冻得像冰,刚一接触到雨珊的皮肤,雨珊就条件反射地缩起身子。嘴里也发出一声痛呼:“凉……冷……啊……”

陈宾狂肆咬牙。

凉吗,这就凉了吗?冷吗?这点冷让你这样的难以忍受吗?我心里的凉你体会到了吗?我心里的冷你也体会到了吗?我心里的痛你体会到了吗?你是体会不到的呀。那你就慢慢的体会好了。

他的手在她的耳唇处,在她那脸颊上触摸,把冰冷的温度传递到她的神经。

雨珊不再躲,她只是让自己像个冰人一样躺着

有雪片落到雨珊的脸上,有雪沫钻进雨珊的袖口,有一片衣角遮住雨珊的眼眸,让她的眼前一片昏黄。那是雪地的反光和衣角的黑暗折叠形成的效果。摇摇晃晃,闪闪烁烁。

她脑袋的温柔融化了下方的雪渣,雪沫,化成雪水沾到她白黄斑驳的头发上。她的更多的泪水泪,沿着她红肿的面颊悄悄的滑落,滑落到她的头发里,滑落到头发下面的雪地上……她黯然的闭上了眼睛,让眼前的世界化为了一片黯然……

忽然间,仿佛雨过天晴,她身上的重压消失了,然后是一只手拉住她的,把她的手握到手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根绳子已经绕过她的手腕。那冰凉的湿度让她警觉。雨珊惊恐的睁开眼睛,果然,她看到自己的一只手被陈宾用绳子捆了起来。那绳子是陈宾用来捆他那半截腿的裤管用的。现在被他解下来,栓到了雨珊的手腕上。他拿着绳子的另一头,正在向自己的左手腕上系着。

雨珊声音沙哑,泪眼模糊:“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别想了,你这一辈子都别想了!”

陈宾盯着住雨珊,他的目光依旧阴狠,依旧透着怨毒,他的声音冷厉,一字一顿:“你……给……老子……记住了,你这一辈子……都是……老子的女人,从今往后也……只能是老……子……的……女……人。”

说着,他看了看远处白皑皑的山峰,他举起那只连着雨珊手腕的臂膀,声音也开始放大,好像说给远方的某个人听,好像在宣誓:“你们听好了,你们都听好了。老子从今天开始,老子要做回一个男人,从今天开始,老子绝不允许其他的人惦记老子的东西。从今天开始,老子就是这和女人的天,是她生命的地,老子就是这个女人的主,是这个女人的王。她的余生只能属于老子一个人,是生是死是罪是孽,都只能老子一个人一个人负责,只能由老子一个人定夺,她这辈子要跟老子一样,只为老子一个人活,谁她妈也别想阻止,别想干涉,谁要是多管闲事,那就是对老子的挑衅,就休怪老子翻脸。无论什么鬼怪,精灵,即使你是大罗神仙,老子也会魔来驱魔佛来逐佛……”

山林萧瑟的,那狠戾的声音被山谷空灵成悠远的回荡:“魔挡驱魔,佛挡逐佛……佛来逐佛……逐佛……佛……”

雨珊记得自己的泪在汪洋的葬礼上就流干了,可是现在怎么又流出来了,她脑袋下的用衣服填充起来的枕头,又湿透了。

……

洞里的火又要熄下去了,她悄悄坐起身,拿起火堆旁边的柴放上去。火又旺了起来,她不愿意再躺回去,便把膝盖支起来,将下巴放在膝头上,静静地注视着那火光。那个木头嗤的爆了一下,用火星落到他身下的地铺的茅草上。她静静地看着他火星,在茅草的边缘闪烁了几下,然后没了力道,渐渐地熄灭了。

她叹了口气,把那块木头木柴翻了一下,微微的烟味飘了过来,呛得她咳嗽了两声。她感觉身边的陈宾动动身子。她赶紧过去把手上的绳子捋顺了,陈宾好像不再动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拿到亮光处看了看,手腕那里已经勒出了一道红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其的刺目。

忽然,她的心嘣嘣地急跳了两下,她伸出没有被缚住的右手,碰触了一下那绳子。洞里好像很静,静得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她的右手手指开始轻轻地扣那绳结,这绳扣好像很难解,她的力气又不够大,所以没两下她的额头就冒出了汗。然后,她停下来,挥了挥扣的发疼的手指。她的手指好像碰到什么东西,她扭回头,看到一张冰冷阴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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