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答应放行我们这批货，但有个条件。”萨伊德面露喜色。
瓦希德平静地坐在那等待萨伊德自己说。而坐在旁边的穆罕默迪则一脸崇敬地瞄一眼瓦希德。阿伯丁则开心地笑了。
“瓦希德，你不感觉奇怪？”萨伊德问。
“在巴基斯坦这有什么奇怪？您只要答应他们的要求，什么事都会发生。贝.布托当政府总理时，他的丈夫不是被称为百分之十先生吗。所有政府审批的项目，都必须过他的手，每笔他要扣百分之十回扣。这就是在巴基斯坦做生意的通行证。”瓦希德厌恶地说。
“你猜得真准，但你绝对想不到。这批货的百分之十算三军情报局的股份。”
“什么？”瓦希德一愣。“三军情报局？您是跟三军情报局谈妥的？”
“是的。”
“这么说，这批货在三军情报局手里？”瓦希德大感惊讶。
“对。”
“他们要分股？”
“对，他们不是要回扣，他们是入股。就是这批货中的百分之十是他们的股份，今后我们的生意中有他们百分之十的股份。”
“什么？三军情报局也要做走私生意？我真没想到。”瓦希德一脸的不相信。
“你没想到？”萨伊德认真看着瓦希德。
“是的，我没想到三军情报局也这样干。”瓦希德不禁皱起眉头。
“老兄，不要那么认真，你以为军队就那么干净？”萨伊德笑着说。
“我确实没想到三军情报局也能陷了进去。”瓦希德真心有点难过。
穆罕默迪和阿伯丁也一脸的不爽。
“这么说我们这单生意还没有做，已赔进去百分之十。”
“哈哈哈哈，你们还不懂。从今以后，只要有他们参与其中，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以前我们通过卡拉奇的海关和警察做进口，每批货不也是给他们分红吗？这下好了，生意肯定有得赚，只不过赚的少点。”
“可这次军方插进一只脚。”阿伯丁不高兴地说。
“有钱大家赚，这以后，生意反而会更加顺畅。”瓦希德耸耸肩说。
“对，还是瓦希德脑子动得快。”萨伊德满意地看着瓦希德。
“我也想入股，以后你们做生意把我也带上吧。”瓦希德瓮声瓮气地说。
“想通啦？欢迎。”萨伊德痛快地说。
“再说另一件事，黑疤被警察安全部队抓走了。”
“什么？”瓦希德和阿伯丁都吃了一惊。
“什么时候的事？”瓦希德问。瓦希德想起昨天晚上，从奥斯曼水烟馆跑出来后，阿伯丁从总部叫来了两部接应车，一部送自己回家，另一部则带着黑疤和他的保镖去医院。没想到今天早晨就被警察安全部队抓获，瓦希德不由看着阿伯丁。
阿伯丁也一头的雾水。
“今天早晨，我刚刚得到消息。”萨伊德平静地说。
“那我们该怎么对他的老板交代。”阿伯丁有点急。
“我们交代什么？医院是黑疤自己指定的，他应该有自己认识的人，那两个保镖不是一直跟着他的吗？为什么我们必须为他的安全负责到底，我们把受伤的黑疤从什叶派极端组织‘贾弗里运动’突击队手中救出，并安全送出。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为此，我还差点搭进去两员大将。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去赴这种宴也太大意了，不带保镖，还不在我们自己的控制范围内。阿伯丁，你失职了。”萨伊德责难地看着阿伯丁。
阿伯丁低下头。
瓦希德想想昨夜也确实太大意了，光想着黑疤肯定不会捣鬼，但却没想到黑疤有那么多的死敌。
“以后这种事绝不能再发生。”萨伊德沉着脸说。
“警察安全部队是我们省府管辖，这事好办。”阿伯丁说。
“阿伯丁，你不要管黑疤这件事了。”萨伊德面露一点不高兴。
阿伯丁立即闭住嘴。
“穆罕默迪，你给朋友发个电报，就说事已圆满解决。”
穆罕默迪鞠个躬，转身离开。
“阿伯丁你忙去吧，我跟瓦希德说点事。”
阿伯丁也点头离开。
“瓦希德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黑疤？”
萨伊德轻蔑地摇一摇头。“你对三军情报局突然插手我们的生意的事怎么看？”
“这让我根本没想到。”
“是的，我也没想到。”萨伊德轻声说。“实话跟你说，这笔生意是跟印度人合伙做的，印度人投入的资金非常大，现在来看这件事实在过于冒险，卡拉奇警察系统、海关和内政部都有我们的人，本来是桩万无一失的事，却被三军情报局插了进来，差点损失巨大。”
“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跟印度做黄金生意，巴基斯坦黄金市场也非常大呀。”瓦希德不解地问。
“有些事你想不到。”萨伊德笑了。
“走私生意其实利并不太大，无非是关税差价。打点的各路神仙太多，当然还是有15%的利可赚，这次事件三军情报局插进来，几乎没有什么利可图，但本保住了，而且多了个朋友。真正能赚大钱的机会是在政治权力的决策变动中，这种机会稍纵即逝，这次是我们对局势判断有点失误，太过一厢情愿。”
“局势？”
“是的，真正赚大钱的机会就在权力的博弈中。”
“越来越玄，我不懂。”
“权力的博弈决定了巴基斯坦的政治，并且决定了谁能赚钱，谁会赔钱。不是吗？贝.布托的父亲对谢里夫的钢铁石油企业实行国有化改造，目的是打破垄断，消除大型钢铁联盟对巴基斯坦政治的挟持，这是贝.布托的巴基斯坦人民党与穆斯林联盟谢里夫派成为政治死敌的原因，其实这几十年来，如突然提高或降低某种商品的进口关税，限制某种商品的流通范围，停止某种领域的政府许可。后面都有这种政治博弈的影子。当然，还有巴印之间的关系。这些消息都是赚大钱的机会，关键在你必须是最早获得消息的人。不瞒你说，这次巴印之间边境突然发生的紧张状态，就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我们被人打乱了节奏。”
“打乱了节奏?”
“你以后慢慢就会明白。”萨伊德微笑着说。他接着陷入沉思，缓缓地说：“我唯一没搞明白的是三军情报局为什么要插进来，而且时间拿捏的那么准?”
瓦希德皱起眉说：“我也不明白，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想像的那样了。”
“哈哈哈哈。”萨伊德大笑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