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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猎 鼠

洛阳城往东的官道上,几乘马匹驰过,扬起烟尘滚滚。待尘埃落定,一个蓝衣长衫的少年从道旁的大树后闪出,咳嗽连连,“早知当初勤练骑马,如今也不至于吃他满肚灰尘。”

那少年长身玉立,眼若遥星,眉宇间透着一丝英气,正是改头换面、女扮男装离堡出走的君海棠。她前日一番心意被拒,灰心丧气地出了堡,不觉已来到洛阳东南方的嵩山附近。

君海棠在山脚下寻了个食店歇脚,想起前日君惟明无情的话语和冷酷的拒绝,一颗芳心无法抑制,羞愧之余,又自哀怜。

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慢慢踱入店中,摸了几个空桌上吃剩的馒头,被伙计追打之际,一不留神撞上了君海棠,只把掌柜的吓得连声过来道歉。君海棠正沉浸在悲绪之中,摆摆手不以为意,那少年趁乱一溜烟跑了。

等她用毕饭菜起身结账,这才发觉自己原本别在腰间的钱袋已不见踪影,她才想起方才的情形,钱袋只怕是那少年乞丐给偷了去。失去钱财倒是小事,但母亲另一颗黑珍珠也在其内,她心中着急,问明方向,直追到嵩山上,果然见得前方树林里人影一闪,当下纵身飞起,几个点跃便来到少年身边,双手暴长拿他肩头。

少年转身大叫,抬腿正踢到君海棠小腿胫骨,疼得她掌下一松。少年又趁机要逃,她怒不可遏,唰地抽出冷月剑,寒芒直逼他脸面,不料一只破鞋凌空飞来,将锋刃打偏。

一名身形瘦长、面目清癯的老乞丐挡在少年的身前,冷冷道:“小哥何来如此大的火气,需要发泄在小叫花身上?”

少年看清了老丐的面目,伏身拜倒,“谢吴长老救命之恩。”

君海棠心道,丐帮以侠义著称,而这吴长老位居高位,理应不会护短。当下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道出。

吴长老听完,面色瞬变,重重一哼,寒冰般的眼光对上少年:“可是实情?”少年知瞒不过,从怀里掏出钱袋,垂目不语。

那钱袋用料上乘,还绣着一朵精致海棠,吴长老再无所疑,对着少年肃然斥道:“丐帮帮规第二条,不可偷、抢、骗他人钱物。你入帮之时,没人告诉你么?”

“弟子有违帮规,请长老责罚。”少年语声响亮,却是毫无愧色。

看他相貌端正,眼神清澈亮盈,着实不像是奸恶的坏小子。君海棠心中一动,“你既知自己帮中的规矩,却又为何来偷我的钱袋?”

少年犹豫一瞬,低下头去缓缓开口,“祖母病得厉害,镇上大夫说,没有银子他不看……”

君海棠取出银锭塞到他手里,“拿去送祖母就医吧,你孝心可嘉,这次我不怪你,但日后切不可做偷鸡摸狗之事。”少年愣愣看着手中银锭,又是惭愧又是感激。

吴长老面上渐转柔和,目光却依旧凌厉,“若遇到难事,转告帮中兄弟和长老,大家定会相助。日后切不可做出有违帮规、不仁不义的事来。”少年伏拜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自己一个最底层的小叫花,岂能轻易见到帮主长老这样的人物?

等少年走远,君海棠亦向吴长老告辞下山,她刚走两步,却听身后吴长老叫道:“小兄弟请留步。”她愕然转身,却见吴长老气喘吁吁到了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老叫花想请小兄弟帮个忙。”

君海棠想上次丐帮对君家堡的相助,便一口应允。吴长老大喜,连连称谢,转身引她往山上走。途中问起她姓名来处,君海棠只含糊道:“我叫海……我叫唐海,自仙霞岭来洛阳投亲。”吴长老听罢微微一笑,并不说破。

二人越往上走,山路愈见奇险。对面山腰青峰绿水间,一座寺庙巍峨耸立,悠扬钟声荡于谷壑中。君海棠不禁多看了两眼,吴长老见状一笑,“小兄弟没来过嵩山吧?西边是少室山,那寺庙便是鼎鼎有名的嵩山少林寺。你我所处此山为太室山,老叫花子让小兄弟帮的忙就在这山上。”

二人继而转往太室山东南麓,君海棠记得在山底仰望之时,那太室山绵亘横阔,好似巨龙盘卧,如今上得山来,却见山势陡峻,奇峰怪石无处不在。尤其东南一侧,悬崖断屏形态各异,奇花异草繁盛琳琅。不远处,一壁断崖横空而出,岩石层层叠叠垒起,仿佛直达天际,间中一袭清瀑宛如白练当空投下,如丝似缎般挂于崖间。

吴长老行至断崖飞瀑之前,分别取出铁笼和布袋一只。那布袋隐约弹动,内里似有活物。他又取出一颗药丸,扯下腰侧的酒葫芦,用酒把那药丸化了开来,厚厚地涂满双手掌心掌背,君海棠立时感觉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等手掌上药物散发了一阵,吴长老这才抖开小布袋,却见一条小蛇悠悠钻出,其身细长,玄黑如漆,头部却做金色三角状。如此怪形异色,只怕是剧毒无比。小蛇似被药物熏得行动迟缓,恹恹欲睡,亦对吴长老的双手颇为忌惮,不停左右退避。

吴长老掐住小蛇七寸,塞到铁笼最里处,用铁丝穿过其身,扎卷严实。小蛇吃痛,身子紧紧缠绕在吴长老的手腕小臂上,被他拿另一只手在面前扬了扬,终于受不住药熏,松了开来。

君海棠好奇看去,但见铁笼做得极是精巧,其内有两扇垂门被机括扣着翻向上,正自大开。她心中暗想,不知吴长老如此布陷,到底是要捉什么东西?

吴长老放下铁笼,对君海棠深深一揖,“帮中有两个兄弟受了内伤,救治了大半月也不见好转,其中一人还危在旦夕。这里有对奇兽,其血对我兄弟的内伤大有益处,只是那两小兽行窜迅疾极难捕捉,它们喜食毒物,自身也是剧毒无比,人若被咬中,片刻便会身亡。于是老叫花请能工巧匠打造了这个带机关的笼子,以毒蛇为饵,只盼能捉到小兽救人。”说到此处,他无奈地看了一眼飞瀑崖顶,满脸俱是苦笑,“可这两只小兽的巢穴在崖顶岩壁间,老叫花轻功不济,爬不上去,曾试过在崖底引诱,也是不成。”

君海棠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禁微笑接口,“所以吴长老想让我把这机关铁笼放高一些,好引诱捕捉那两只小兽。”

吴长老见她如此善解人意,一点就明,喜不自胜,连声说:“正是正是。”他方才跟在君海棠之后,见她身法奇快,轻功卓绝,心中早已打此主意。

君海棠仰头看去,层层岩石间虽有凹凸不平之处可借力,但那山壁极为陡峭,有些地方还突然断崖临空,危壁欲倾,加上长年飞瀑流泻,许多岩壁上满生青苔,滑不留足,若要循壁攀飞而上,只怕是难上加难。而崖顶之下几丈处,有一长条形的巨石外伸似檐,直指天际,如一柄利剑,飞劈苍穹。

吴长老在一旁解释:“我估摸着两只小兽的巢穴就在那条突出的岩石左近。小兄弟你只需尽力将这铁笼放高一些,靠近那岩石就好了,无须攀上顶去。”他怕君海棠知难欲退,忙开口游说。

君海棠闻言微微一笑,细细看了地形,心中有了计较,“我试试看吧。”说罢拿起笼子,提气飞身而起。借着侧踏岩壁的反弹之力高高跃起,身形未及缓下便出脚点向旁侧岩石,又复拔高丈许。如此反复数回,她越攀越高,离那突出的岩檐只剩数丈之距。

忽然一处岩石松动,君海棠脚下无处着力,身形霎时随着沙石一同下坠,只把崖底下的吴长老惊得呼叫出声。危急间,君海棠右手猛甩,一条白绫自袖口飞出,缠上崖壁间突生的树根,这才转危为安。自此,她不敢怠慢,凝神纵起,避开长了青苔的岩石,几番跃弹钩缠,终于跃至长形突出的崖石之上。

她按指示扳好笼内机关,置之于岩石边上。底下传来吴长老隐隐的叫声:“小兄弟,你且隐在一旁,最迟不过半个时辰,它们便会忍不住诱惑来此。”她冲崖底点点头,隐到岩壁杂草丛之后,一动不动。

二人一个在崖底一个在岩上,一样的满心绷紧,静静等待。约摸半个时辰,崖壁那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通身毛发金灿的老鼠正朝铁笼爬来。其形体比人的握拳稍大,身披一袭金色短毛,虽吻部细长,尾底却短小光洁,不同于别的鼠类。

那金鼠远远闻见笼中毒蛇的气味,赶过来夺取猎物。它在铁笼门外徘徊半晌,见得无事,便快如闪电般朝铁笼最里处蹿去。那蛇还未及反应,便被金鼠一口咬上了七寸。只听“啪嗒”一声,铁笼中间那层机关被金鼠蹿入时启动,本来上翻的门网当即降落下来,由底下的机括紧紧扣住。金鼠来不及享受美味毒蛇大餐,便叽吱乱叫乱窜,却始终寻不到出口。

君海棠谨记吴长老的吩咐,继续躲在草丛后观看。笼中金鼠再叫了一阵,壁崖那处又是一阵响动,半空中忽地有黑影飞闪,却是另一只金鼠。它竟凌空滑翔,四肢伸长开去,隐约得见前后爪和身体之间连有薄膜一层。金鼠便靠着这层膜在空中滑翔,落地之后,看见自己的配偶被关在铁笼里,亦急得吱吱叫,想也不想地一头便往笼里钻去。它方进了笼子,最外层的铁门也啪地弹下,关得严严实实。

君海棠此时才从草丛后闪出将铁笼提起,她忽然心念一动,摸到方才那两只金鼠出来的地方,在一处凹进的崖壁间发现一个由软草围搭而成的小窝,里面躺着只毛茸茸的小鼠,似乎刚出生没多久,竟连眼睛都未曾张开。她怜惜地连窝捧起那小鼠放入怀内,转身下崖。

吴长老接过她手中的铁笼,满心欢喜。君海棠想起怀中的小鼠,伸手去掏,不想左手食指忽地一痛,她哎哟叫出声来。窝里的小鼠仍闭着眼,却一口将她咬住,嘴巴还咂咂不停地从伤处吮吸她的血液。

眨眼间,君海棠手指变色泛紫,渐渐肿大,左手更是失去知觉,紫气开始漫布全掌,极为可怖。

吴长老见之亦是脸色大变,拎起手中的铁笼,扬掌朝外层的金鼠打去。金鼠只吱了一声便被扇晕,吴长老将它取出,用匕首割开其一处皮肉,递到君海棠嘴边:“快喝它的血。”

君海棠自知情况紧急,想也未想,便张嘴。一吸之下,却觉说不出的腥甜刺鼻,鼠血所经之口腔咽喉,无不热辣难耐,就连腹中亦生起一股火热。吸了几大口,听到吴长老猛叫“够了够了”,她如释重负放脱了嘴。吴长老又将金鼠残血抹到她手指的伤处,授她打坐运功之法。不多时,君海棠感觉左手渐渐恢复知觉,提起端详,紫气只淡了些许,掌心仍是异色可怖。

吴长老替金鼠裹好伤,小心翼翼放回铁笼内。眼见君海棠运功完毕,心有余悸盯着窝内小金鼠,他不禁笑着摇头:“小兄弟无须害怕,母鼠之血可以解小鼠之咬毒,你性命已无虞,只是毒素还会留在你体内一段时间,这掌上之色只怕十几日之内是不会褪的了。”

君海棠忐忑不安之际,吴长老却又忽然面露喜色,“小兄弟也是因祸得福,这飞天鼠,以自身可在空中滑翔而得名,若被驯服,却是非常忠于主人。其中一种驯服之法便是以自身献血喂食刚出生的小鼠,那小鼠就会认饲血之源体为主。多少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驯服这飞天鼠,成功者却是不多。飞天鼠数量稀少、身带奇毒,被咬的人必死无疑,除非能逮到母鼠用其血来解毒。可大鼠聪明狡猾,想要捕捉谈何容易?”他笑吟吟地看着君海棠的左手:“如今你机缘凑巧,被这刚出生的小鼠吸了血又得不死,以后这小鼠便会把你当成主人,乖乖听你的话。”

君海棠听得大奇,但心中仍有些害怕,“这小东西不太乖,若它下次再咬我,我到哪里再去找它妈妈的血来解毒?”吴长老呵呵笑道:“它既认你为主,以后自然不会再咬你,再说其毒性对于你来说已不足为惧。”言下之意,竟是说她此后百毒不侵了。

至此,君海棠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喜不自禁地从窝里拈起小鼠。这时,小金鼠微微一动,睁开迷茫的小眼,小鼻子嗅至她掌上肌肤,张嘴欲咬,却又犹豫不决。吴长老望望笼内昏迷的母鼠,“只怕它是饿了,但母鼠失血过多体力不济,不好给它喂奶,你不妨用自己的血喂它试试。”

“当真不会再中毒?”君海棠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地将左指的伤处递到小金鼠嘴边。它闻后,一嘴叼在伤口上吸将起来,不久又沉沉睡去。君海棠左手本来紫得发黑,被小金鼠吸后,反而颜色浅去不少。她爱怜地看着手心睡得死死的小金鼠,圆滚软绵的身子绒毛金灿,倒有几分像金元宝。她当下脑子灵光一闪,对着小金鼠轻声说:“瞧你圆溜溜的,日后便叫你元宝好不好?”

吴长老暗暗好笑,“你这丫头倒挺有意思。”

君海棠一呆,“吴长老好眼力,可是我的装扮有什么破绽?”

吴长老微微一笑,心道这破绽可多了,经验老到的江湖人自然一眼可看出。他开口细说,只把君海棠听得又惭愧又心惊。她虽然自小修习易容术,但长年在谷中生活,又何曾接触过男子?

末了吴长老看着她犹豫了半晌,说道:“姑娘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却是难得。但在江湖上行走,还需多留一份心眼,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君海棠口中称是,颔首连连,吴长老心中却在暗叹,这丫头没有切肤之痛,实在难有太深的体会,只怕还得栽过一两次大跟头方能小心起来。他想起时候已不早,既得飞天鼠,还需早点回返救人,于是便向君海棠辞行,“今日多亏了姑娘,我替帮中两位兄弟在此谢过。小鼠刚生下来,不易养活,你把它先留在我处跟着母鼠,等过月余后它能独立生活,你再来长安寻我。”临行前又指了指山上,“这嵩山景色不错,你既来了太室山,不妨登到最高处的峻极峰瞧瞧,不少人都把‘登峻极,览天下’视为一大乐事。”

君海棠待他走远,记起诗经有云:“嵩高维岳,峻极于天”,不禁心中一动,施展了轻功继续往上,不一会便到达峻极峰。从峰顶往下鸟瞰,只见苍翠岩幛间,峰峰怪姿异态,各臻其妙,峰间云岚瞬息万变,谷底雾霭徐徐缭绕。

她在峰顶伫立良久,心中暗赞不已:“当真是,此来峻极游,一览小天下。”一时间胸中闷气一扫而空,畅快至极。

下峰时,她沿南面山道一路行落,直达谷底。朝西行得一阵,只觉得山谷四周翠柏掩映,幽美古雅,倒是个清静怡人的所在。前头关口更有两侧高峰夹峙,其间一条清溪缓缓流出,水色沿程深浅多变。

沿溪行至关口附近,却见路旁横出一块巨石,其上刻有几个大字,被蔓生的杂草隐隐盖住。她上前拨开石前野蔓,却立时愣在当场,心中一片茫然惊疑。那大石上刻着三个大字:“逍遥谷。”她手一颤,弯下的蔓草又复直起,将那几个字重重盖住。

君海棠悲喜莫辨地望着那石出神,“莫非此处便是当年逍遥宫所在的山谷?翠姨曾说,自十八年前被围剿,本派门人死伤惨重,被迫弃宫而逃,另寻了隐秘的所在,原先的逍遥宫早已荒废不堪。”

转头环顾,果然瞧见通往谷内的小道上,野草有半人高,路旁林静鸟安,显然已是久无人迹。

忽然小道那边传来声响,似有几人正从谷内拨草而出。君海棠一惊,忙闪到巨石后。

少顷,野草丛大大分开,十几人陆续行出。君海棠一见前头那两人,脸色微变,心道:“他们来此做什么?”只见林渊和万里春边走边低声交谈:“那老家伙并不在逍遥谷内,只怕是藏匿于少林寺中,我们赶紧下山和尹长老等会合,趁老家伙不备先摸上少林。”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君海棠心中惊疑不定,他们口中的“老家伙”,十有八九跟逍遥宫有关联,于是偷偷跟随林渊一行人至少室山下密林内。那里已有几十名魔教教众在等候,吸血魔和尹耶奇亦在其中。

“二少,暗使探明,老家伙的确隐匿在少林。”

吸血魔嘿嘿一笑:“还犹豫甚么?当日他受了教主一掌,即便不重伤武功也会大打折扣,大伙儿直驱入寺,先逼他交出东西,再一刀砍了。”

林渊低着头,嘴角的笑意似有若无,“少林戒字辈的倒真没几个足以为惧,但空字辈那批老和尚,却不好惹。我等这次目的是那本书,能不惊动老和尚们是最好不过。”

君海棠在一旁大致听得他们的计划,随即动身上山。

较之太室山的雄奇,少室山却是以险峻出名,山路曲折,两旁怪石林立,却有无限风光。此刻正是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层林尽染。但君海棠却无心欣赏身周美景,只埋头赶路,于日落之前终于来到山门。此时香客已绝,寺门紧闭。君海棠叩门许久,才有个小沙弥现身纳闷看她,“天色已晚,施主若要进香礼佛,明日请早。”

君海棠攀住门缝连声说:“小师父,我有急事要见你们方丈。”

小沙弥诧异打量,目光扫过她扶在门上的左手,瞬间失色,“施主稍等,小僧去请掌门师伯。”

不多时,寺内脚步纷杂涌来,沉寂一瞬,山门豁然大开,十几个大和尚手持棍棒严阵以待。两名身披袈裟的中年僧人快步行出,其中一人面色稍愠,双掌合十,“方丈和各位师叔正在清修,不便见客,敢问施主为何事上山?”

君海棠抱拳一礼,“在下路过听到林内魔教中人密谋,他们打算入夜后上山抢掠经书……”

她话未说完便被另外那名身披袈裟的髯须和尚猛然打断,“简直胡说八道,什么魔教为了经书夜袭我少林,只怕是你不怀好意来山门挑衅!”大喝一声下令,众僧人便挥舞棍棒,齐齐打向君海棠。

君海棠身子罩于棍网之下,边躲闪边辩解:“大师误会了,我当真是来报信的。”

髯须和尚伸手一指她左手,“你左手发黑,分明就和那发毒掌的小丫头是一伙的,还要狡辩?我两个师侄晌午时分被你们打伤,至今仍中毒昏迷不醒,你若不把解药交出来,休想下山。”

君海棠分辩不能,只得抽出冷月剑抵挡,寒光盘旋闪过,便将众僧人手中的长棍削断数根。两名中年僧人见她手中宝剑利不可当,相互对视一眼,猱身而上,掌风沉沉,从左右两侧一齐向她击去。

君海棠莫名其妙身陷战团,不由大为气恼,“我好心来报信,你们却恩将仇报上前围攻。也罢,算我多事,如今警已报过,信不信由你们。至于打架,恕在下不奉陪了!”说罢,抖手幻出剑花朵朵,慢慢退向山门。

两名中年僧人发出轻啸,众僧得令,一齐向山门围来,更有数人跳上墙头严守以待。君海棠欲走不能,一气之下伸出左手向那武功稍弱的髯须僧人打出,嘴里叫着:“毒掌来啦!”

髯须僧人大惊失色,朝一旁闪开。君海棠趁机拔身跃出战团,朝寺庙后院疾窜。身后众僧穷追不舍,幸得她轻功了得,须臾便将一干人远远抛下,来到后殿东南边角。这里庭院寂寂,四下无人,唯有禅房里飘出的淡淡檀香,似有若无盈荡在空气中。

君海棠凑近欲向里探望,房门忽然大开,其内升起一股极大的吸力,瞬间将君海棠疾抓入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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