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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认 亲

君海棠急甩白绫缠住门檐,人在空中暗运内力,猛然脱离那股吸力的控制。她使的是逍遥宫轻功秘技的巧劲,人尚未落地,屋内一个苍老的嗓音便“咦”了一声。那股吸力又自生起,这次比刚才更为猛烈。只听“刺啦”作响,门檐上的绫缎从中断裂,她身子也不由自主侧飞入内,随即肩头一痛,已被人拿在手里。

“逍遥宫的小贼……”一个苍老的声音刚在她头顶斜上方响起,却又即刻止住。那人“啊”的一声放脱她,像是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语气隐透不安,“原来是位女施主,老衲罪过。”

君海棠撑起身来环顾四周,发觉这小小的禅房净室内,竟有三位老僧端坐于中心蒲团上。方才抓住她肩头的僧人年约五十开外,正低头合十念佛。

身侧另一个声音轻叹:“男施主也好,女施主也罢,离一切相,众生诸佛更无差别,但能无心,便是究竟。此心即无心之心。空渡师弟,你明白了么?”

低头合十的僧人听罢此言蓦然一怔,抬头时眼内精光散去,面目平和:“空渡修禅多日一直未能参破,幸得师兄点明。”说罢垂目入定,不再理会身外物事。

君海棠转头去看说话的那名老僧,但见他一脸慈和看着自己,目光里有掩不住的惊奇。须臾,那老僧轻叹:“君姑娘夜探少林,所为何事?”君海棠心中大奇,暗想这老和尚怎么会知道她姓君?正要脱口相问,忽然外面人声纷杂,和尚们已追至院门外,踌躇着不敢进入。

老僧向外询问道:“戒尘、戒嗔,何事如此大动干戈?”

方才领头的两名中年僧人躬身走近禅房,“启禀方丈,日间有两名玄字辈弟子被一女扮男装的香客所伤,至今仍中毒昏迷不醒,现下这人又夜上少林,弟子们怀疑……”他在老僧的微笑摇头下止住了话语,有些不明所以。

君海棠惊诧侧过头,“你是方丈?”见那老僧微微一笑说:“老衲正是空问。”她想起自己上山的目的,忙将事情经过又说一遍。

正说间,另一名在蒲团上打坐的老僧忽地侧着身子歪软下来,他一手指向身边,“师兄,茶水里有毒。”

此言一出,除了方丈空问和已入定的空渡,闻者皆大惊失色。那里面有髯须的戒嗔和尚不禁指着君海棠怒目而视:“定是此人下毒,他和日间那小妖女是一伙的。”

不料空问缓缓开口,“戒嗔,不得诬赖这位施主。她来此之前,我已得知喝下的茶水里有毒,这茶水是寅时送入的,断不能是她所为。”

“那定是日间的小妖女,她曾溜到寺后膳房附近,若要投毒,却是最容易不过了。”戒嗔和尚想起这一节,脸上变色,“只怕如今寺中已有不少弟子遭了难。”

君海棠细细看了那老僧,但见他面泛微潮红,眼白微紫,情不自禁“咦”了一声,又拿过茶水闻了闻,“这毒居然是逍遥宫的子夜兰香。”

此言一出,屋内数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戒嗔和尚叫道:“还不赶紧交出解药!”

君海棠摇摇头,“此毒并无解药。”见二人勃然变色,她忙补充解释:“凡中了子夜兰香之毒,人提功运气会受阻,子夜时分尤甚,身体更发出兰花香味,须至次日午时体内兰香散尽,毒性便会自然消失,无须服用任何解药。若中毒之人不会半点内力,倒是一点影响也没有。”

戒尘戒嗔二人听了半信半疑,只有空问点头微微笑了起来,“那位女扮男装的小施主虽顽劣,心地倒也不算坏,并无伤人之心。不知是否是君姑娘的姊妹?”

君海棠口里说:“我是独自一人上山,并不识得那位姑娘。”心中却暗想,莫非是维姬那个丫头?

此刻天已全暗,寺内各处大殿燃起烛火,星星点点耀于室外。禅院外忽然奔进一人,“方丈、师父,有数十黑衣蒙面强人袭入寺,于各禅房大肆搜翻,见人便杀。”

众人一听都大惊,暗道魔教的人来得好快。空问略一思索,“藏经阁可有动静?”

“无,他们只在后院,还抓了不少弟子来盘问空寂师叔祖的去向。”

空问听罢转头问:“姑娘你方才说,魔教今夜此来是为了一本书?”见君海棠连连点头,他神情了然,唤过进来报信的小和尚:“玄悟,领这位施主到后山达摩洞走一趟。”

玄悟小和尚抬头一惊:“那不是空寂师叔祖面壁……”见空问目光淡然,点头不语,他不敢多说,弯腰领命。

君海棠只道空问让人带她去躲藏,感激之余说:“魔教今夜有备而来,几位又中了毒,恕小女子斗胆,留下相助众位。”哪知空问却微微一笑,语带玄机,“君姑娘宅心仁厚,必有后福。这里我们足以应付,你到后山走一趟,定会不虚此行。”君海棠猜不透空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带着满心疑惑跟着那玄悟小和尚离开禅房。

玄悟手提灯笼,带着君海棠直奔后山。君海棠纳闷,“小师父,我们要去哪?”她问了数遍,玄悟才没好气地回答:“后山五乳峰达摩洞啊,我空寂师叔祖正被罚在洞中面壁思过。”

君海棠转念便猜到他为何如此冷态,于是笑道:“小师父莫要误会了,在下是日落之前才到得山门,和那下毒的女子并不是一路。不过在下对解毒略知一二,回转时可去瞧瞧你那两位师兄弟。”

玄悟听得两位师兄弟可解毒,对君海棠的态度即刻有所改观,向她说起日间发生的事,“午前一位小施主来大殿上香,求了姻缘签后跪在佛前许愿。玄灵玄灭两位师兄正巧上前换灯油,在一旁听到那小施主的喃喃自语:‘求佛祖保佑,我可不要嫁给那个人。此番既然出来,就再也不要回去了,求佛祖保佑不要让他们找到我。’两位师兄听到这里,才知那位小施主是女扮男装离家的小姑娘。”

“啊……只怕不是维姬。”君海棠愈加好奇起来,听玄悟继续说:“他二人在边上忍不住笑,被那小施主发觉。过一会她忽然举起左手恶声恶气对两位师兄说:‘你们庙里怎么如此脏?连拜个佛都能把人的手给弄污了。’两位师兄见她举起的左手一片漆黑,觉得不可思议,这大殿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怕连灰尘都找不到几颗。”他气呼呼说着,把君海棠直听得忍俊不禁。

“玄灭师兄走上前,那小施主却开始喊:‘无耻的小秃驴,非礼啦……非礼啦……’玄灵师兄跟在后面,只看到玄灭师兄的身子忽然震一震,就立住不动了。他走到侧面,却见玄灭师兄脸色发青站在那里,随即向后倒去不省人事。那小施主的左手刚从玄灭师兄的身上撤开,又一掌向玄灵师兄打来。原来呀,那小妖女是趁着二位师兄不注意,将毒药涂在自己手上向他二人偷袭,她手上那黑乎乎的一片便是毒药。”玄悟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连称呼都改了,不叫她“小施主”,只喊“小妖女”,“玄灵师兄逃到众师兄处,才把事情经过粗略一提,自己也和玄灭师兄一般中毒昏迷不醒了。”

“原来如此……”君海棠恍然醒悟,怪不得之前种种误会。

此时玄悟忽叫:“我们到啦。”一指着前方洞口小声说:“这里就是当年达摩祖师爷面壁修禅了九年的洞穴,哪位师叔师祖犯了大错,都被罚来此……”

洞内忽然传来沧桑低沉的一声,“谁……谁在外面?”说话人气息绵长不绝,却时断时续,似乎受了内伤。

玄悟止了话语,毕恭毕敬对着黑幽幽的洞口回话:“师叔祖,弟子玄悟,奉方丈之命领了一位女施主前来。”

君海棠随着玄悟步入洞内,那洞并不太深,高宽一丈有余,在灯笼微火映照之下,隐约可见最里处有一名灰衣僧人背对着洞口面壁而坐。玄悟上前点燃石桌上的油灯,躬身退出洞外。君海棠望着灰衣僧的背影,一时间不知所措,“还没请教大师法号……”

“贫僧空寂。”那人站起回身,在看到君海棠的一刹那,整个人顿时僵住。他身形高大魁梧,眉眼轮廓英挺,年轻时必是俊朗非凡。此时他面上流露淡淡哀伤,原本沉若寂潭的眼内亦开始闪出点点光芒,那目光中饱含种种让她看不懂的讯息,或爱恋,或痛苦,或思念,或渴望,百般交织投在她身上。

君海棠只觉得眼前人似曾相识,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亲切感。那人眼神虽投在她身上,但目光深邃幽远,似乎正透过她在遥望另一个身影。

二人立住对视,良久无言。君海棠脑中忽然闪过君惟明的身影,心中一动,“大师……可是君家堡二堡主?”

空寂和尚蓦然清醒,焦距重新汇聚到她的脸上,目光里慈爱无尽,“你是小海棠吧?岁月如梭,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说着矮身,一指身边的蒲团,示意君海棠坐下,“贫僧出家前俗姓君,名天魁……”他语气悠悠,无尽怅然。

君海棠听得心中一喜,脱口而出:“当真是二叔?”

空寂神色复杂,脸上诸般情绪一闪而过,“是,无论往日恩怨如何,按辈分,你叫我一声二叔的确不为过。”

君海棠只当他乍见亲人心中激动,未及留意其话中深意。自己今日又多了一个亲人,心中不由得欢喜难禁。忽然间空寂脸色发白,身子猛然摇晃。

“二叔受伤了?”

君海棠上前欲扶住空寂,他却摆摆手,“半个月前在君家堡内和……”他犹豫一瞬,看着她叹气,“和当年一个老对头对了两掌,那人的怒焰掌刚猛无比,我潜心修炼,自以为武功精进不少,可却没想到他却更……想必这十几年来,他在西域也不曾放松过。”说到末句,语声微弱,似在自语。

君海棠当日虽未曾得见,事后从众人口中亦得知一二。此时心中好奇不已,“魔教、君家堡和逍遥宫之间究竟有何恩怨?事隔十几年,还要争斗不休。”

空寂一怔,“你母亲没跟你提过么?”随即哑然苦笑,脸上尽是落寞,“我差点忘了,她去的时候你才五岁,自然是不会跟你提起。她身后没有留下话,必是不愿你知晓过去种种。前尘恩怨如云烟,不知道兴许更好。”

君海棠心中疑惑更甚,正要继续相询,却听见洞外火光微闪,“啊”的一声,来人重重仆倒在地。

君海棠惊觉掠出,只见玄悟挣扎爬起,嘴角带血,“我方才回转寺里,看见魔教妖人已把众位师叔师祖围困于大雄宝殿之上……”

空寂再也坐不住,“果然是为了那个,这许多年过去他仍念念不忘。”他语气森冷,示意君海棠进洞。

借着昏暗灯火,空寂掀蒲团在地下摸索一阵,转身时,手上已多了个竹筒模样的物事。他面色凝重,“魔教这次回到中原大肆举动,其一必是为了这竹筒里的书卷。”

君海棠不禁诧异,他手中竹筒外表黝黑,不知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空寂续道:“当日我误信惟明遇害,震惊之下未及禀明方丈师兄便独自下山,于半夜潜入堡内探棺,发觉那棺中尸体有异,料定事有蹊跷,于是继续逗留在堡内暗中查探。却没想到,短短三日内,另有两批人马入堡探棺寻物……”

君海棠在一旁听得诡异非常,君家到底藏了什么奇珍异宝或天大秘密,竟引来这许多人偷觑。惊疑中,她手上已被塞入一物,自然是那支竹筒。

空寂肃然望她,“筒内之物乃是先父毕生心血,自天昭开国后存封,从未被打开。只是过了这许多年,有心人仍念念不忘。海棠,你带着这物事,即刻下山往西北方走,切莫回头。”

空寂说罢步出洞外,几个纵步快速跃下峰去,直看得玄悟在身后叫声连连:“无方丈准允,师叔祖不可下峰。”五乳峰下,大雄宝殿内灯火通明,殿外却寒光四闪,无数黑衣人手持利刃散落各处,虎视眈眈。殿内香烟缭绕,数十名和尚紧紧围在大殿中央端坐的三名老僧身周。

林渊手持铁笛,身后跟着尹耶奇和吸血魔。三人踏进殿门,见空问等人脸色灰暗,心想中毒之事果然不假,愈加有恃无恐,“空问大师,我等奉教主之命行事,不得已前来。只要贵寺能让君二堡主将那东西交出来,我等便尽速离去。”

空问等人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默然静坐不语,恍若未闻。

万里春从殿后方的斋堂院转来,对众人低语:“速战速决,莫等其他未中毒的秃驴们聚集杀过来。”

林渊何尝不知,如今最好是能逮住空问或者空字辈的和尚为质,便不怕君天魁不现身。他颔首低语两句,随后转头朝尹耶奇使个眼色。

一道寒光瞬间划过半空,飞爪带着凌厉呼啸直取空问身旁的入定老僧,几名中年戒字辈弟子不由出声示警:“空明师叔!”

眼见爪上五条钢指在烛火映照下锃亮耀目,空明身中夜兰香之毒,气息受滞之下不敢硬接,只得侧头避开。却不想飞爪掠过,居然回旋盘绕两圈,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空明勉力支撑,尹耶奇数拽之下未果,旁侧的万里春得见,低喝了声“去”,铁扇旋飞掠入殿内,打向空明胸前。

殿内众僧人大都中了毒,眼睁睁看那飞舞的扇盘就要触及空明胸前,说时迟那时快,原本闭目静坐的空问忽然悄无声息一甩袍袖,那旋转的铁扇即刻偏失轨道。扇影过处,殿内大小僧人无不惊呼低头躲避。

万里春纵身接回铁扇,双手如磨盘转动,扇面旋得比方才更为激烈,呼啸着又朝空问袭去。

空问方解了空明身上铁索,心知这次自己若躲开,身后弟子非死即伤。他长啸拔身,凌空打出两掌。铁扇反击向殿外的香炉,铿锵声中星芒四溅。

空问人还未落地,一个青影已瞬间移至,那人伸出的双掌如血欲滴。空问未及多想便强自运劲,只听砰然大响,二人身形猛震,各自反向倒飞。

林渊踉跄后退,幸得吸血魔抵住其背方没撞上影壁。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回头诡笑看向殿内的空问。空问的情形可不比林渊好,他软在蒲团边以手撑地,似是受了极大内伤。几名戒字辈弟子上前欲扶,他低道:“不碍事,只是强行运气,毒气攻心罢了。”复而长叹一声,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运内力,殿中众僧危矣。

林渊一行在殿外兀自叫道:“事已至此,何必再作无谓抵抗?交出君天魁,莫要逼我等大开杀戒!”

此时,冷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君天魁在此,你们所寻之物亦在我手中。”

钟楼顶端立着个灰衣僧人,他右手高高举起,紧握一束书卷模样的物事。

灰衣僧正是空寂,他将书卷封面缓缓展开,冷声喝道:“你们可看清楚了?”林渊借着月光仔细望去,将封面那四个大字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大喜,正欲上前,君天魁却冷笑一声,双手猛分。

在众人惊呼声中,书卷被破成两半,露出的白纸黑字,在朗月清辉下隐隐若现。

林渊大惊失色,“二叔有话好好说,无须如此……”

空寂冷冷打断,“谁是你二叔?若不想我毁了此书,尔等便即刻下山!”说罢转身跃下钟楼。

林渊再也顾不得众僧,率众紧追上前,直至少室山北面一处山脊。

那里崖壁如削,一座吊桥凌空飞架,下临深渊。

空寂在吊桥前稍一犹豫,轻功稍好的万里春已追至,直取那被撕成两半的书卷。只见数片纸花散落,两人猛地分开。随后而来的林渊忍不住焦虑大叫,“万长老小心那书!”

空寂哈哈一笑,跃上大树,将手中书卷高高举起,“转告你们教主,他这辈子都没机会得偿所愿了。”双掌忽然合起发力,那书在他掌下化成千百张碎片,宛如千百只蝴蝶随山风旋舞,直往断崖底下飘落。

林渊大急上前,只抓到零散的几张,他惊怒之下喝道:“老匹夫竟将宝书毁了,今日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话刚落音,吸血魔和尹耶奇已扑身而上,和万里春一起三人力斗空寂。

断崖绝壁边,掌风呼啸,铁器铮鸣,四团人影相互往来不停。空寂受到魔教三大长老的围攻,若是平时倒也不惧,只是现今他身带内伤,气息运作受阻,拍出的般若掌大为逊色,几十个回合下来,体力渐渐不支。

林渊悻然甩手,掌中几片碎纸甩飞出去,在月辉下白得极为耀眼。他盯了一瞬,忽然心念微动,上前抄了碎片捧到眼前细看。那几张纸雪白如新,无论如何不像是几十年前写就的书卷。

林渊有些醒悟,暗骂:“好个狡猾的老匹夫。”转头扬声说:“切莫将老匹夫整死了,给我抓活的。”

此时月朗星稀,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林渊,书在我手上,你只怕是找错人了。”

林渊一惊转身,只见西北方立着一名蓝衣少年,长身玉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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