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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恩 怨

空寂转头一望,脸色大变。

君海棠扬声高叫:“二叔你快走!否则我可不管这竹筒里有何宝物,把它扔了一了百了,省得你们在这里争斗不休。”

众人相顾失色。空寂在远处急道:“千万不要,这书……”

“二叔若再不走,我就把竹筒丢下崖去。”君海棠说罢,手又往崖外探出更多。

空寂念头急转,最终心一横,“好,我走,你轻身功夫好,千万小心。”转身跃上吊桥,奔入崖对面林内。

君海棠这才回过头,“闹了半夜我也累了,各位,恕不奉陪!”轻笑飘远。

林渊等紧追不舍,快到山脚时,万里春挥扇逼得她一滞,随即双手成爪从后方来抓。

君海棠口里叫着:“呀,我的竹筒!”一个暗色物事高高飞脱,直朝山间溪流而去。万里春忙转身将那物事捞在手里,定睛一瞧,却原来是小段木头。

林渊分手来擒,君海棠矮身躲过,右手又是一挥。

众人脚步又缓,溪流上方依然空空如也。万里春气笑道:“小丫头尽会虚张声势,我们可不会再上当。”

林渊亦道:“海棠妹妹别再玩了,乖乖把竹筒给我,和我一同回去见教主吧。”

君海棠立在溪边,嫣然一笑,“我真的扔了。”扬手处,又一个黑筒飞出。

万里春大笑来抓她柔荑,不料她手背一翻,袖间寒光微闪。万里春只得硬生生撤力,差点失足落入溪流。君海棠噗嗤一笑,向后速退。

林渊认出那物果真是竹筒,跳落溪内狂乱摸索,终于将那竹筒捞起。

万里春紧紧盯住,“如何?可是那书?”

林渊拍开筒上封口,取出一卷物事展开来看,却是几片破碎的布料。二人不禁大为气结,知道又被那丫头给摆了一道。君海棠摆脱了林渊等人,折头重上少林。

此时已是清晨,她未近禅房,便远远看到空寂静坐聆听空问佛语。她不敢出声惊扰,在角落立住半晌,只觉空问话里禅机无限。

末了空问忽道:“师弟皈依我佛已有五年,至今仍放不下红尘俗事,可还记得当初师父给你取的法号是为何意?”

空寂神色有些怔忪,“师父当日有言,真性空寂,本自不生,今则不灭。”

空问微笑点头,“没错,一切烦恼业障本空寂,一切因果恩怨皆梦幻,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

空寂却听得茫然,他喃喃低语:“难道以前一切都是梦幻?可这梦……这梦却是这般刻骨铭心,忘不掉……”

空问叹道:“前尘往事过矣。但学无心,顿息诸缘,莫生妄想分别,无人无我,无贪嗔,无憎爱,无胜负。当年达摩祖师静坐九年终修成正果,师弟你……去吧。”

空寂听罢,站起朝空问合十一礼,转身飘然出门。

君海棠追上前,口中直叫“二叔”,身后传来空问的声音:“君施主请留步。”她回头,按着空问的示意在身侧蒲团坐下。

空问道:“这世上已无君天魁,我师弟法号空寂。出家人自抛下一切前尘烟云,不再过问世俗之事。”

君海棠听罢却不以为然,“大师此言差矣,昨夜小女子有幸听得大师讲禅,言之‘众生诸佛更无差别’,那又何必分红尘俗事、佛门之事?俗界佛门,原为一体,大师此时硬要将之分开来,岂不是有拂‘众生诸佛无差别’的本意?”

空问不由一怔,将她细细打量她,点头道:“君姑娘年纪虽轻,却颇有慧根佛缘,若能留在佛门净地静心修禅,自会大有益处。只是姑娘本性纯然,多思善感,恐怕难度男女情劫。”

君海棠心里暗惊:“这位大师如何能看出来我心中所想?我喜欢上自己的哥哥,这可不好让人知晓了去。”她忙轻咳一声,将话岔开,“只要身在繁喧心在山,天下何处不可修行?又何须阻止和谁相见呢?我第一次见到二叔,心里有许多话想和他说,也有许多疑问想要问他。”

空问长叹一声,唤过玄悟吩咐两句,转过头来,“姑娘可否让老衲探一探脉?”君海棠瞧他目光慈祥,知道定是好意,于是点点头。空问搭脉半晌,目光大有怜惜之意,“十多年过去,姑娘体内的蚀心腐已是毒根深中,难为你了。”

君海棠惊疑不定,肃容下拜,“先前海棠多有冒犯,在此赔罪。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空问摇头,“无须如此,老衲定知必言,言必尽,绝无半点隐瞒。姑娘也许心中疑惑,为何我昨夜第一眼见你,便知你的身份?”见君海棠忙不迭点头,他叙道:“只因当年令堂抱着你上少林,求我师父圆虚大师援手相救,当时老衲随伺在侧,是以得见令堂崔宫主一面……”

君海棠“啊”的一声,心中诧异万分,原来当年母亲为了救她曾独上少林。

“当时你初中毒掌,令堂每隔几个时辰便向你体内渡以真气,这才暂保毒素不入侵你奇经八脉。蚀心腐毒原本传自西域,其毒性冽寒无比,需用深厚的纯阳内力方能化解并驱出体外,若施救者内功并非纯阳一派,又或功力不够,则无法完全解毒,更会使中毒者丧命……”

君海棠心中一怔,这蚀心腐的性状和解法倒和上次君惟明中的毒有些类似。只听空问续道:

“纯阳内力乃寒毒克星。我少林一派唯有九阳功练出来的方是纯阳内力。但自我无为师祖圆寂后,近百年来无人能练九阳功至第七重以上。当年令堂来少林求救,我师父纵然有心,亦无能为力……”

听到此处,君海棠心中不由暗想:“当年六大门派一齐围剿逍遥宫,少林亦在其中,两派当属仇敌,为何圆虚大师还会尽力相救?”

“当世武林中的纯阳内功,除了少林九阳功外,还有武当纯阳功和丐帮混沌功。不过武当纯阳功必须保持童子身,其功方为纯阳,能练成的人寥寥无几,此功几近失传。丐帮混沌功仍有传人,只惜那段日子,丐帮前任帮主单浩庭为魔教教主的怒焰掌所伤,亦无法前来施救。当时中原武林再无旁人能解你身上之毒,令堂满怀希望而来,却只能失望而去。过数日,便传来令堂为救你舍去一身修为与性命的消息……”

“啊……娘……”听到这番话,君海棠如遭雷击,不一会珠泪潸下。对于母亲之死,翠姨一直讳莫如深,却没想到,其中缘由竟是如此。君海棠悲不自禁,忽感胸口紧抽,那撕心裂肺的感觉又铺天盖袭来。她脸色大变,“哇”地朝身侧吐出一大口鲜血。

空问疾绕至她身后,出手如电,点“膻中”、“迎香”二穴护住其心脉,继而伸手抵住她背心将真气灌入。君海棠挣扎着掏出瓷瓶,倒出最后一颗红色药丸吞下肚,在空问相协下运功半晌,胸间疼痛方自散去。

空问起身入内室,再出来时,手上已多了几张薄纸,“我师父圆虚当年得知令堂噩耗,自责不已,十几年来潜心修炼九阳功,细探蚀心腐毒性,以期有朝一日能化解你体内暂封的寒毒。”

说到这里,他将纸张一一展开,“他嘱咐老衲,若姑娘有幸不死,我务必将这些心法教授与你,以赎他当年对令堂的愧疚之情。”

君海棠定睛看去,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小字,似是些心法口诀,一旁还附有小字注解。她回味方才空问的话,不禁疑窦暗生,“圆虚大师为何会对我娘有愧疚之情?”

空问长叹,“你可知十八年前六大门派曾在君盟主统领下联手围剿逍遥宫一事?”君海棠心中一凛,点点头。

“当年逍遥宫门人行为乖张,虽称不上正派,倒也无论如何也算不上邪魔歪道。适逢那时西域焚天教兴起,专门与我中原武林为敌,江湖上称其为魔教,各门派无不欲除之而后快。江湖中一直传闻逍遥宫和魔教勾结,狼狈为奸,各门派有些弟子在一夜之间全家被杀得干干净净,手段极其残忍不堪。当时的武林盟主正是君堡主,各派在他策领下,探查到做出这些人神共愤血案的人,除了西域焚天教,还有逍遥宫的人……”

君海棠自是不信,“可有证据?”

空问点头,“逍遥宫武学本就独树一帜,行凶后留下的痕迹极易辨认。再加上君堡主与令堂交往颇深,一看便知是令堂的独门武功……”

“我不信!我娘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君海棠霍然站起,胸口起伏不定。

空问叹了一声,“君堡主起先也为令堂辩白,只道有人故意冒名栽赃。直到有次亲眼看见令堂杀人,他这才不得不信了……”

君海棠摇摇头,睁大了眼睛茫然道:“怎会如此?定是有人冒充我娘!”

空问又道:“当时众目睽睽,都亲眼瞧见了令堂的样貌,逍遥宫易容之术神奇精妙,就算有人扮得了令堂的样子,可这武功却是假冒不了的。当时君堡主上前和令堂过了几招,最后她借绝妙步法逃脱,君堡主却不去追赶,只一个人在屋顶沉默许久,再下来时他便亲口承认那人确是令堂……”

君海棠作声不得,心像是灌了铅般沉沉下坠。忽想起圆虚,她心底又生起一丝希望,“大师的话还未说完,只怕这后面另有玄虚。”

空问眼神一亮,“姑娘年纪虽小,却心思缜密,若当年其他人能静下心来细细分辨,也不至于最后冤枉好人,造成无法弥补之局面……”听得此言,君海棠心里已经雪亮,母亲绝不会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此间真的另有隐情。

“当时既查清了凶手,六大门派便一齐聚集了商议对付魔教和逍遥宫。但魔教中人来去无踪,六大门派探不到他们的落脚点,便猜测既然魔教和逍遥宫有勾结,那必定是藏匿在逍遥宫中。于是便由君盟主统领各派好手,寻个暗月无星的黑夜,一举攻入逍遥谷逍遥宫……”

“老衲当时奉师父之命留在寺中以防有人偷袭,至于谷内具体战况如何,老衲并不知晓,只听说众人翻遍逍遥谷,丝毫不见魔教中人的身影。而逍遥宫门人事先不知有夜袭,未及防备,不少人被杀于睡梦中,其余的人奋起拼死一战。你想逍遥宫武功何等高强精妙,尤其是令堂崔宫主,更是深不可测,当夜不知道有多少六派弟子死在她手上。经此一役,六大门派伤亡惨重,最后除了武功最高的几人得以出谷,其余人都葬身在逍遥谷中……”

空问将那一夜的恶战娓娓道来,虽只有短短几句,君海棠脑中却可以想象得出来,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晚。

“最后六大门派虽赢了,但大伙瞧见自己同伴死的死、伤的伤,对逍遥宫更是恨入骨髓,临出谷前,燃起一把大火将逍遥宫的房屋花园、亭台楼舍都烧得干干净净。”

君海棠心里一阵难过,想起昨日在谷口处见到荒凉之景,恐怕谷内更是断壁残垣无数。

“自此后,逍遥宫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而崔宫主也于当晚失去了踪影。只不过奇的是,圆虚师父回寺后,终日将自己关在禅房内静坐面壁。进去端斋送水的弟子说,圆虚师父静坐时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说什么‘大错矣,悔恨终身’。我和众位师弟不疑有他,只道师父为逍遥谷大开杀戒而耿耿于怀。”

“数年后某日,令堂抱着你独上少林,求圆虚师父医治你体内的蚀心腐毒。我们这才得知,那一晚在逍遥谷恶战直到最后,圆虚师父和君堡主才发现先前江湖上的血案并非出自令堂之手。他二人本欲喝令众人停战,但那时逍遥宫的人见自己同门大半惨死,又怎肯住手?崔宫主见逍遥宫弟子几乎死伤殆尽,亦是怒不可遏,飞身出来报仇,一遇六派的弟子就杀,情势立即扭转。当晚前去的各派好手无一是其对手,更何况遇到她这样不要命的厮杀。六派众人看自己的同门纷纷死于她手,都积怨更深,干脆将错就错,又和她拼起命来。”

空问长叹:“唉!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就算各门派知道先前的血案并非崔宫主做的,但那晚她杀了六派许多人,这仇怨却是彻底结下来了……”

君海棠原本听得心情激荡,此刻不禁大怒,“明明就是六派弄错在先,怎能怪到我母亲身上来?”

空问摇头,“后来圆虚师父提过,经六派各掌门再度探查,发现那些灭门血案的真凶虽不是令堂,却实实在在跟逍遥宫脱不了干系。是以就算过了这十几年,江湖各派对逍遥宫仍是讳莫如深,视为宿敌。”说罢长叹,悠悠的佛语又自响起:“是非对错无绝对,万物万法皆为空,恩怨情仇由心起,前尘散尽梦如烟……阿弥陀佛……”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君海棠疑窦又生,“圆虚大师可有向方丈透露是何人使计陷害我母亲?还有当年我身上所中毒掌,是何人所为?”

空问轻轻摇头,“圆虚师父临去前并未提及这两节,方才老衲已将所知道尽。”说罢低头合十念佛。

君海棠不禁有些失望,随后又问了几句,皆不得解,她心中挂念空寂,于是起身告别,“小女子还欲与空寂大师见上一面,望方丈通融。”

空问却微笑摇头,“师弟若肯见你,我自然不会阻拦。”

君海棠欣喜谢过,玄悟却道:“空寂师叔祖已入定,吩咐小僧说不见任何人,还请施主回吧。”

“师弟现在心结未解,他若不愿见你,你强去也无用。”君海棠听了空问之言,怔然不语。

空问又指了指她手中的纸张:“这些解毒心法口诀出自少林九阳功,甚是难练。但凡出错便会损经伤脉,走火入魔。如今姑娘体内毒根已深,令堂封压的内力亦制它不住,若不尽早驱毒,到时气血经脉皆损,只怕会折寿伤体。姑娘若能留在寺内研习九阳功心法,凶险便会大大减少……”他犹豫了一下:“敝寺不留女客,但姑娘不妨在山下村落住上一段时日,老衲也好将九阳功心法中的紧要关节解释给姑娘听。”

君海棠摇头,“二叔既不愿见我,我也不便多留。至于寒毒,一切随缘吧。”

空问叹道:“难得姑娘如此看开,那老衲便不多留了。”香烟袅袅,伴着他轻声低吟:“人生万物皆随缘,对对错错一盘棋……”

君海棠敛礼出了禅房,玄悟紧跟上来低声说:“师叔祖叫我叮嘱姑娘,务必将竹筒里的东西送回君家堡,切记切记。”说罢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奇道:“还有何事?”

玄悟忙躬身合十,“我两位师兄昨日中了那小妖女的毒至今昏迷不醒,还请姑娘慈悲施以援手。”

君海棠恍然,“你不提我还真忘了。”跟着玄悟来到寺后禅房,仔细察看了那两人的状况,却又好气又好笑。那毒只让人昏睡并染黑肤色,并无伤人之性。她暗想,维姬可没这般顽皮胡闹。

将解毒方子交与玄悟后,君海棠便告辞下山,直奔君家堡。她怕再遇上魔教众人,于是舍了大路官道,专拣静僻小路来走。只是到君家堡近处,远远望见那巍峨墙院和迎风大旗,她心中诸般情绪翻涌,却是怎么也无法朝前再迈一步。

怔忡中,君海棠取出筒中之物,发觉竟是一本书册,扉页泛黄,显然已是年代久远之物。封面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铁甲兵书”,赫然纸上。

她翻开书册,只见第一页写道:“整军御武,将才为重,选崇智善谋之能,驱忠义血性之士。治军之道,则严令为先,以诚信相孚之贵,施恩威并济之举。……”字体雄健刚劲、如绵裹铁。

她心中暗暗称奇,慢慢翻过往下看。全书分数部,谋略用兵、战术方略等均有涉及,并附注例详解,写书那人还花费不少篇幅记载自己当年的领军治军之道。文中有一段说:“……领军出,忌远战久兵,动则难以持久,久则钝兵挫锐,不能善其后也。故兵贵神速,策未决则不战,劲未蓄则不动。战则挟以全力,动则凌天震地,荡四海,撼五岳,散鸟兽,惊鬼神。铁甲骑兵,如神兵天降,制敌于无形。……”

君海棠看到此心念一动,总觉书中说的那支军队,隐有熟悉之感。抬眼不期然望见远处飘扬在君家堡大门前的血红大旗,脑中有灵光闪过。是了,君家堡铁衣卫,不就跟兵书中提到的铁甲骑兵颇为相似么?

书的后半部着重讲述布军阵法,到末章时却说:“……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为将者,虽需熟读兵法,却不可拘泥纸上条文。需谨记,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是以应顺势布阵,因地制兵,战必胜而攻必取。而三军之士,强弱皆可用之,查天时地利以配也。统战者,须识变通,能伸即伸,可屈则屈,失小战而保要地,以大局利益为重也。……”

看至最末页,“……兵法运变,存乎一心,运用得妙,必百战百胜,势不可当,攻城克敌,平定天下,直如囊中取物也。”文后署名两个龙飞凤舞的字:“君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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