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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代号米娜

在普通的七人间水兵舱里,“阿兰朵”特遣队第三小队指挥官贝塔少校接到了他压根就不想看到的召集令。

“阿兰朵”有三个贝塔,其中一个被俘、一个阵亡;“阿兰朵”有三支据说连队员体重总和都一样的小队,其中一支奉命投降、一支全军覆没。但“阿兰朵”的阿尔法自始自终只有一个。阿尔法和原某任A国总统一样,都是黑人,都有洁白的牙齿、过人的精力和看似平和近人实则复杂多变的性格。在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这个三星级(主官为中将军衔)司令部里,阿尔法是少数几个直接对司令官负责的行动指挥官,因此化名也多如牛毛,比如,在群英汇萃的CIA,他叫威特(Waiter,“餐厅侍应生”之意);在将星云集的太平洋司令部,他叫K上校;在“阿兰朵”,他则是不容置疑的NO.1——阿尔法。“阿兰朵”特遣队在新城火车站任务中遭到重创一事,对他的地位毫无影响。

在古希腊神话中,“阿兰朵”是幸运之神的名字,但队员友们私底下自嘲,“阿兰朵生来就是被牺牲的。”

根据召集令,贝塔少校在他这辈子见过最乱的营房里,穿好他的作战服,掏出他的臂章、肩章和资历章,准备到指挥舱正式报到,并出席任务简报会。从充气娃娃怀里醒来的水兵这才发现,这个“傻里傻气的陆军随舰老兵”,居然是一位来自“世界人权宗裁者集中营”(正规军中对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的虐称)的少校。

“继续睡,小伙子,总统阁下和将军们不会关心你下班后在哪里打手枪。”

“以主之名祝您一切顺利,长官。”

舰桥指挥中心特勤行动简报室。

“唯一目标人物。吴品,男,大校军衔,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外交学学士、文学硕士、中国刑事警察学院法学学士学位,现任陆军CB师师长兼政委。曾为国家安全部资深调查人员......照片看得清楚吗?”

“清楚,上校。”

“友军人物,代号‘米娜’,男,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直管情报员,隶属‘月面兔’系统。大学文化,侦察兵出身,参加过中越边境战争,熟练使用八十年代以来中国制式武器和苏俄系常见武器,有团级以上合同战术指挥能力。综合体能B级,格斗技术A级,驾驶技术B+级,射击技术A+级......联络方式和呼号都在信封里,我这里也没有他的肖像资料。此次‘清除’以你为主,他将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信息支持,紧急时他可能直接支援,但你别抱太大希望。下一项,存在威胁的人物及单位......”

“这不是肖杨吗?”

“‘课外作业’你一点都没落下,我很欣慰。没错,少校,是肖杨,同样的侦察兵出身,其它基本资料不多说。据可靠渠道提供的情报,他极有可能是护卫目标人物撤离花莲的组织者和执行官,可动用兵力除CB师正常指派的以外,还包括‘林指’指定由他直接指挥的‘红蜘蛛’台北留守所部9人和ID团荣归人员约一个加强排。敌军出于保密需要,目标人物的内线警卫很可能完全由肖杨的直辖人员组成,‘红蜘蛛’战力最强但人数不多,ID团荣归人员则绝对听命于肖杨——这一点是可靠渠道特别强调的,也就是说,即使米娜愿意冒着暴露的危险,通过正常或不正常的程序去干预肖杨——假如两者的命令发生抵触——这些人也会选择服从于肖杨。”

“原来米娜是肖杨的上级......”

“这话不是我说的,少校。我在我的权限范围内客观陈述你应该知道的情况,至于你现在作何联想、假如被俘时如何招供,那是你的事。此次行动是处理目标人物的最后机会,为进一步确保任务成功,我将带领由CIA情报支持人员和‘海豹六队’组成的预备队,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响应你的呼叫。”

“众所周知,长官,本.*助长了‘海豹六队’的狂妄自大(注:刺杀本.*行动由海豹六队主要实施),此次行动非‘阿兰朵’莫属。如您所见,‘阿兰朵’第三小队必定是您见到的最为冷静、最值得信任的部下。”

“我以你和你的伙伴为荣,少校,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发生什么。”

时断时续的细雨,失去了昨夜的猖狂,但乌云并未散去。

扔掉副油箱的F/A-18E/F“超级大黄蜂”战斗机,在做完紧急爬升动作之后,拖着长长的红外干扰弹网,从中正路方向掠向IE团三营九连驻守的“重庆路—忠孝街”交叉口阵地。紧追而来的PL-9红线制导格斗*,一头栽向地面,冲击波与弹片当场撂倒一名因首次近距离目睹空战而忘乎所以的前沿观察员。

冒着被远处坦克发现的危险,救援组穿越飘忽不定的薄雾,花了十多分钟,才将那条半裸在忠孝街上的身体拖回来。不用看也知道,没救了。连长绕东昂直沉默片刻,回过头,他用手指着防空壕里不时探起脑袋的士兵。

“不想活的只管往外噌!”

防空壕里一片死寂。

雾霭之中火光一闪,还未听到炮声,120mm炮弹已嗖地一下射过来,飞到身后几百米外炸开。调转望远镜看去,浓尘主要集中在信义小学东北面的福泰楼上,第十一层被掏出一个大洞,与之相邻的楼顶天台也塌了不少。

福泰楼位于信义小学东北约二百米处,是“9.12”大地震后按新抗震标准建造的商业楼,地下两层、地上十三层,这在民舍居多且普遍低矮的花莲市内相当醒目。

三营的防区,大致以中正路、忠孝街、重庆路、福建街四线相连组成的长方形为基础,警戒线向外延伸一百至二百米不等,内线又沿上海街、南京街、信义街、仁爱街、和平路等岔道布防,将“花莲市信义国民小学”和福泰楼层层包围在内。中正路是市区南北交通的主干道,与之平行的重庆路亦为次干道,均可容纳3辆以上M1A2主战坦克并排通过,单车原地转向完全没有问题,利于机步混成分队灵活机动。

一般而言,高大、坚固的建筑是巷战布防的首选,但师指针对信义小学周边建筑群普遍低矮,居高部署容易受到坦克直射火力打击等实地情况,专门下达了“不优先考虑高大醒目建筑”的布防指导意见,并将IE团炮兵营1个反坦克排、“猛虎师”1个机步排下放配属,因此营里并未在楼上部署作战兵力,只是派了一个观察哨,仅作监视对面敌军之用。

第二发、第三发弹接踵而来,浓密的黑烟与尘雾翻腾涌动,顷刻间,遮住了整片天。

绕东昂直看着比暴风雨来袭还要糟糕的天空,和畏畏缩缩徘徊在街口的步战车,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所平常无奇的小学究竟有什么价值。

“来啦、来啦,坦克过来啦!”

替换上去没多久的观察员从战壕上滑下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抱起暂时交由他人保管的120mm反坦克火箭筒。这人是团属炮兵营反坦克连“三连杀”那个班的副班长,“三连杀”被人挑走了,班里自然由他来扛大梁。和近几日的作战一样,这次发射准备仍然没有使用三角架。

眼看坦克就要上来,营里突然来了电话,营长像是在补充一个无关紧要的事一样提醒绕东昂直:这次防御作战没有预备队。

这对严格按照教育大纲读完四年初级指挥,脚踏实地见习一年排长、干了半年副连长的绕东昂直来说,无异于“三观尽毁”。绕东昂直顿时感到气短,“营长,只有11个人的足球队你也敢拉上世界杯?”

“不是我,是肖副参谋长,救师长那会儿你不是跟他混得很熟吗?你不应该感到奇怪。”

“肖副参谋长?你说那个刚把3号机场弄掉没多久的野路子?”

绕东昂直跟肖杨的确很熟。他们曾在同一条战壕里战斗,事后向师党委建议让绕东昂直继任九连连长(原连长在新城火车站作战中严重烧伤)的是肖杨,为九连报请集体一等功的也是肖杨。

“少塔娘费话,《步兵高级分队战术》也没说指挥员不安排预备队就得上军事法庭,我只知道,你要是把阵地掉了,我非得上军事法庭不可。反正现在到处吃紧,摆在这的人就这么多了,你有你的阵地,我有我的阵地,守得住是你的,守不住是我的。你必须坚守到补给空投机群到来为止。必须。”

兵力不继,其实是花莲巷战中敌我双方都无法逃避的共同难题,因为补给力度直接决定了兵力规模。

A军在朝鲜战争结束了整整半个世纪之后,才猛然发现,“礼拜攻势”(由于后勤问题,志愿军的攻势最多维持一星期)似乎不是中国军队的专利。

据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不完全统计,花莲战役打响后,中国海军潜艇在关岛至宝岛一线海域出现的频率已上升为平时的三倍。当中国补给船队在岸基“红旗-9”和空军歼-11机群的脆弱保护下,勉强穿越因水道狭窄、水文条件复杂而使A国潜艇难以容身的宝岛海峡的时候,A国海军也不得不将太西洋舰队一半的反潜力量抽调至中、西太平洋,专门对付“无论规模、质量还是战训水平都远逊于A国但足以让集装箱货轮船长们消极怠工”的中国潜艇部队。为此,莱布其上将在写给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私人信函中说道:

“A国不是没落的大不列颠,但中国很显然不是阿根廷,宝岛更不是马岛。劳师远征始终是我军最大的劣势......我的副官乔治,那个拥有东方优良传统品格的孩子,也禁不住偶尔向我抱怨,‘最近几批雪茄总有一股淡淡的一次性内裤和安全套味道。’听听,我的老同学,如果连总统特批供应的雪茄都可以出现问题,那么我不得不怀疑前线官兵每天能否喝上新鲜的牛奶。牛奶的品质和数量,直接影响到我所能投入的兵力的质量和规模,想必担任过阿战指挥官的您——我的前海军上将——您一定比我体会更深......我们需要总动员,需要全面启动的战时民转军体制,而不是让财团大佬们既要大捞一笔又不愿承担同等风险的局部性征调。COSCO(注:中国远洋运输集团公司)可以承受的损失,Matson(注:美国美森轮船有限公司)为什么就不能呢?难道这真的只是中国人的战争?不,我的前海军上将,这是大米与面包、淡水与牛奶之间的战争.......弗吉尼亚理工大学88级‘野狼’队您最亲密的后卫,莱布其,K5日03时于‘布什’号航母起降甲板上。”

远在大洋彼岸的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对此作何感想,贝塔少校无从得知。现在他就坐在一群正低头注射葡萄糖和类固醇激素的大兵中间,一边看着舱窗外的“超级大黄蜂”弹射起飞,一边将妻子亲手为他挑选的洛洛克17式手枪上子弹。

他只有区区二十几人,司令部却要求他冲破层层封锁,去刺杀一名据说能够牵动中南海神经的敌军高级军官。

一架B-2轰炸机能办到的事,为什么非要让我去玩命不可?

这个看似合理的问题,他倒是没敢在K上校面前提出来。作为“拥有合同战术指挥资格,可参与或协助战术级联合作战指挥”的中级军官,他只需拿出兵棋推演指导手册,在普通的计算器上按几下就可以得出结论:如果出动一架轰炸机只是耗费几桶油那么简单,希特勒早就统一地球了。

间谍和特种部队存在的意义,本身就是以最小的行动成本去获取最大的利益。可信义小学一战真的只为转运吴品一事服务吗?不见得。

红灯亮了。

“阿兰朵”第三小队刷刷站起,按照任务编组,依次登上“海鹰”直升机。

海水还是那样的蓝,白色的浪花追逐着缓缓西行的巨舰,两架护航战斗机从“超级眼镜蛇”、“海鹰”混编直升机编队上方掠过,听不到喷气式引擎在呼啸,只有一个富有磁性的女声在封闭式耳麦里低声吟唱:“Every night in my dreams,I see you,I feel you......”

花莲城的轮廓渐渐浮出水线,护航战斗机迫不及待地离开编队,向下一个任务点飞去。据说中国空军中将钟不悔手头突然很宽裕,据说“布什”号航母的舰载机联队已经满负荷运作........总之暴风雨过后的花莲上空很不平静。

回见,亲爱的席琳.迪翁阿姨。

贝塔少校在机身开始向左侧斜的时候默默祈祷着,关掉了音乐。

福泰楼,任务简报中着重提到的标志性空中参照物,此时就在浓烟和尘灰之中耸立着。这让贝塔少校想起宫崎骏的《天空之城》。编队各机齐齐压向地面,又完美地转了个身,将正朝那幢楼开火的M1A2主战坦克和奔跑穿梭的步兵远远甩开。

“阿尔法、贝塔、伽马......贝塔、伽马、阿尔法......伽马、阿尔法、贝塔......”

“嘟!嘟.......嘟嘟.......嘟......”

“米娜,我是贝塔。”

“福泰楼上没有驻军。”一个听起来极为古怪、显然已经电子处理的声音,低沉地说道:“理论上会有一个观察哨和少量传感器,但我至今没能掌握‘红蜘蛛’小组的行踪,他们很有可能早就躲在里面。目标将于一个小时后左右,以某种方式进入信义小学等待接运。我建议你先在中正路降落,再相机步行过去,重庆路上打得正激烈,没人会注意你。”

“红蜘蛛......”

“不超过一个班规模。他们受林指驻花莲工作直接指挥,在我找到他们以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小心为妙,我同意.......嘿,上尉,稍后该轰*的地方都看清楚了吗?我们去中正路。”

花莲市吉安乡公所西侧四百余米,CB师地下指挥中心。

李正太看起来毫不费力地摇着轮椅,穿梭在充斥着青霉素气味走廊里。两侧摆满了折叠式医用床,伤员们有的躺着,有的坐着,并无一人对花莲城最高首长的出现而表现异常。李正太平时打点滴就是在这里打的,野战医院抽不出人手到首长休息区“开小灶”,当然,受到台北总医院医疗组特护的吴品是个例外。

尽管已司空见惯,但仍然有人发现了异样。

“首长,您的警卫员呢?”

“现在的孩子没吃过苦,熬不住,睡了。自己来一样的。当年在老山前线,我下河挑水滑了一跤,还不照样爬回营地。速度点,扎完回去还有要事得办。”

“首长,说说您老山那会儿。”

“嗨,有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晚上打冷枪,白天晒裤裆。老封那才是真有货的。得空我让他来给大家讲讲。”

“您就别谦虚了......压一下,扎了......封参谋长在军侦察队不就是您带出来的吗?”

“这么说可海了去了。当年我在军侦察队带过的可不只参谋长一人。”

“报告!”

“哦,醒了呀。”

“首长......”

“行了、行了,伺候的总比被伺候的累,别埋怨我不叫醒你。来,把瓶子挂上。”

“不、不是,师里......”

警卫员把上了膛的*摆到身后,掩着李正太的耳朵,小声低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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