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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新婚燕尔时

三月花开锦绣,团团簇锦。

临近婚期,阮筠被师尊遣人接回长生宫。虽然当日玉山之上各持所见、稍有争执,但阮筠在老宫主心中的地位与唐棣相比亦不差丝毫,眼看阮宁不在,老宫主少不得要操心一番婚事,要让她嫁的风风光光的。

嫁衣不必新裁,阮筠坚持流霞飞仙裙即可,于是老宫主便着人裁了一件团花纹样红帔、一方交颈鸳鸯纹金丝红盖头,聘能工巧匠打造了一副点翠嵌宝石头面。至于嫁妆更是毫不吝惜,连长生宫祖传的胭脂剑都与阮筠做了陪嫁,余下的奇珍异宝实在数不胜数,毕竟老宫主千年岁月里最欢喜的一件事便是四处搜刮宝物。

十箱嫁妆浩浩荡荡抬去陆家,开箱的一刹那,即便见多识广如陆老家主也不由得瞠目。

大婚前夜,阮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可她心中除了欢喜竟还隐约有些不安。是因为爹爹尚无音讯么?她不得而知。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阮筠先是愣了一愣,心道陆筌那呆子终于学会尊重淑女,知晓入室前当扣门了。她整了整衣衫坐起身,道:“进来。”

诚然,是阮筠想多了。来人不是陆筌,是唐棣。

说不惊讶是假,阮筠看似面色镇定自若,心中已是翻山倒海。

自唐棣及笄之后,有了小女儿心思,准确来说应当是心许陆筌之后,她二人便少有交集了,无论阮筠如何逗弄,唐棣一概置之不理或是冷眼相对,便是路上遇见了也不见得点头致意。

这是缘何而起呢?真的只是因为陆筌么?阮筠一直不得而知。但她一直视唐棣为姊妹,大婚在即,她自私的希望唐棣是来祝福她的。

稍微整理了下思绪,阮筠走下榻,问道:“你如何来了?”

几乎是同时,唐棣开口道:“我有话同你说。”

如此默契,阮筠会心一笑,指了座与唐棣,并斟上两杯酒:“许久不曾见,坐下慢慢说吧。”

唐棣没有接酒杯,她只是看着阮筠,面色凝重的道:“这里面有阴谋,明日的婚宴是一场局!”

“嗯?”阮筠显然听迷糊了,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局?怎的我听不懂。”

“他们是想利用你......”唐棣话说了一半,突然双眼一翻晕倒在桌上,吓得阮筠赶紧将她扶起,摇了摇她的肩膀:“喂,你没事吧?大半夜的别吓我啊!”

“师尊!”好巧不巧,曲辞恰好赶来,连忙将唐棣接过。她看了阮筠一眼,显然想起当日长生殿外所受之辱,可却微微笑道:“曲辞参见妘姬师祖,恭贺师祖与崇明帝君合卺之喜。近日师尊神思劳伤、悲戚过度,因而身体抱恙,神志亦有所受损,还请师祖海涵,曲辞这就带师尊回去。”

阮筠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这番话听上去实在合情合理,她只当唐棣对陆筌痴情难断,因而伤心过度了,当即点点头,又嘱咐曲辞好生照看唐棣。

大婚当日,一派喜庆的大红色笼罩着清河殿。红彤彤的灯笼挂的老高,四方赤红的绸缎垂下,喜字成双贴于门窗之上。一大早八荒而来的宾客络绎不绝,各式神兽玉辇盘旋在清河山顶,竟比百年一度的长生筵还要热闹三分。

迎亲的队伍亦是声势浩荡的,陆筌骑着宝驹在前,后头是一方极为奢华的凤辇,再往后跟着百余个清河殿的弟子,一路鼓瑟吹笙。

长生殿内,阮筠叩别师尊,祖孙俩絮叨了几句体己话,竟说的泪眼涟涟。唐棣将阮筠扶上凤辇,面色平静的仿佛昨夜她从未去过阮筠房里,说过那一番奇奇怪怪的话。

从长生宫到清河殿的云头上,以赤红的朝霞染就了一条笔直的路。道路的两侧百余位长生宫的女弟子身着盛装,双双之间间隔一里,挽着花篮,垂首侍立。当迎亲的队伍回来时,众人便依次将花瓣洒下,远远望去是十分壮丽的一场花雨。

十里红妆与之相比,亦是相形见绌。

这一路有几千里,算不得太长,踩着吉时便到了。

陆筌将阮筠扶下辇,二人携手踏入清河殿的大门,一路几乎被四面八方的道贺声给淹没。阮筠压低了声,悄悄问道:“爹爹来了么?”

陆筌亦是目不斜视,低声答道:“还不曾,但必然会来的。”他轻轻捏了捏阮筠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清河殿里已围满了人,高堂之上,端坐着的是陆老家主和唐老宫主。殿下两侧有席之人,俱是名镇一方、有名有号的英豪。

吉时已到,鸣钟十二响,傧相唱礼:“一拜天地。”

二人同拜。

傧相又唱:“二拜高堂。”

阮筠眉头微皱,刚要喊停,只听门外一声“筠儿”,正是爹爹来了,她欢喜的差点儿掀起盖头。

待阮宁稳坐高堂,余下的礼才一一全过。

由人领着入了洞房,阮筠安分的在榻边坐了片刻,听得外头锣鼓喧天,只觉愈听愈烦闷,静不下心来。她索性一把掀了盖头,往案上取了瓜果点心,一面小口咬着一面打量着四周。

屋里一整套用具都是红木打造的,床头点着一对婴儿臂粗的龙凤红烛,榻沿雕刻着漆彩的龙凤,床帐亦是一等一的霞影纱织就的。霞影纱,即银红色的软烟罗,软烟罗素因远来观望似雾如烟而得名,如今里里外外挂了三层,金丝银线明暗交替的绣着合欢花,那床榻便有了翻若隐若现、欲说还休的意趣。

糕点吃的腻味了,等了不知多久陆筌仍旧没来。阮筠赌气的斟了一杯酒,也不管它什么合卺酒的规矩,自个儿先喝了一杯。酒是陈年的梅子酿,酸酸甜甜,并不涩口,是阮筠的最爱。她尝到了甜头,将好容易顺从了片刻的规矩全部抛诸脑后,接连饮了三杯。醉倒不曾醉,竟觉着有些倦了,伏在案上不省人事。

一夜无梦,难得好睡。可次日一大早,阮筠便被陆筌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显然没睡足的她窝着一肚子气,不情不愿的换好衣裳,竭力撑出笑脸,去陆家敬过茶。回来的路上她仍是闭着眼赖在陆筌怀里,好歹脑子清醒了些,问道:“你何时回房的,我怎半点印象都没有?”

“约是寅时了。”陆筌揶揄的瞧她一眼,“你呼噜打的比外头锣鼓还响了,怎会又印象?也不知在榻上好生睡去,届时着凉了又闹着不肯喝药。”

两指捏住陆筌腰间的软肉,阮筠咬牙切齿:“我才不打呼噜!你以为我是在等谁,怎么也不叫醒我?”她转念想了想,这是不是说明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不对啊,不应该啊,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啊,戏文里不是这么唱的啊!难道是自己魅力不够?还是他......取向不对?

陆筌微皱了皱眉头,转瞬间便展开,戏谑道:“来日方长,你急什么?”

我呸!阮筠烧的面上通红,暗下啐了一口,毫不客气的将陆筌腰间的软肉拧了三圈。

洞房虽是在羲和殿里办的,二人仍旧一路回了山脚下的小木屋。陆筌捉了几尾清河魔鲤来,二人美滋滋的喝了一碗鱼汤,吃了两尾清蒸鲤鱼,而后应阮筠的要求一同躺下午休。

阮筠本是极困的,可躺在榻上却睡不着了,她翻来覆去动了一会儿,只见陆筌一动不动的躺着,似乎是睡着了。反正睡不着,她索性支起头,细细欣赏着陆筌的睡颜,食指不安分的抚上他的睫毛,一路抚到他的唇角,心中啧啧感慨道:果然饭饱思.......咳咳,那啥。

忽然被捉住手,阮筠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压在身下。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包的恐惧,她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的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干嘛?”

陆筌挑唇:“干你想的事。”

阮筠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我什么都没想。”

“哦?真的?”

眼看陆筌愈凑愈近,阮筠艰难的咽下口水,态度坚决却声势极弱的道:“真......真的。”

“哦,那算了。今晨听闻南边玉兰花开,已是一片盛景,最宜踏青。既你不想去,那也罢了。”

“诶?”阮筠呆了片刻连忙道,“想想想!”再瞧见陆筌眼角的得意,她瞬间明白过来,他就是故意拿她寻开心! 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魅力不够,那肯定就是陆筌取向有问题了。

“喂,你不会是断袖吧?”

陆筌黑脸不答。

忍无可忍,阮筠扑上去搂着陆筌的脖子,在他颈窝处狠狠咬了一口。

陆筌吃痛的“嘶”了一声,乖觉的坐好,一把将她捞到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别闹。”

阮筠松了牙,窝在他怀里皱着鼻子,仰着脸委屈的问道:“你为何不同我欢好,莫不是不喜我?”

“怎会?”陆筌失笑,将额头贴上她的额头,低声道:“再等等,我不愿你恨我。”

恨他,为何要恨他?阮筠想不明白。可见陆筌说的郑重其事,她也就跟着信了,点点头道:“好。”想了想又嘟囔着添了一句,“那你要记得别让我等久了,我最不喜欢等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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