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钢丝线刺入的瞬间，顾羽脸上的神色突然一僵。随后便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
张牧云一点也不急，他眼中的顾羽仿佛已经变成一具人体解剖用的模型。穿过皮肤和肌肉直接看到了其神经与骨骼。而钢丝线正对其痛觉神经进行着直接刺激。
这种感觉可不是刀割火烧可以比拟的。生不如死，对此刻顾羽来说可不仅仅只是比喻！
“那么，顾羽先生有没有改变主意呢？”
稍微把钢丝线从男子的神经末梢移开，张牧云把满是险恶笑意的脸移到男子面前。如果他不把钢丝线移开，已经满头虚汗的顾羽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有，有话好说”
与意志无关，单纯是作为人类所难以反抗的本能。刚刚那阵痛不欲生的感觉甚至让顾羽后悔从娘胎里出生！
在张牧云眼神的逼视下，他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才缓缓开口。
“作为最早入教的成员，我的确是见过教主真容。只是……张先生，恐怕你不会想知道教主的真实身份。”
“少废话，还想继续体验么？”
“别别”
连忙摇头，顾羽开口刚准备说什么，张牧云似有所觉的猛地抬起头。
啪！
玻璃碎裂声音响起的同时，顾羽的眉心已经多了个一元硬币大小的血窟窿。原本用力抓紧张牧云衣袖的手缓缓松开，身体也随之滑倒在了地板上。
眼神一凝，张牧云的目光穿过玻璃窗上的空洞直射数百米外的一栋高层屋顶。阿尔戈斯之瞳中映照出一个曼妙的黑色身影。她正把手中的狙击枪收入背包之中。
想跑？
冷哼一声，张牧云一跺足便冲上屋顶。戴着美杜莎之眼的右臂一甩，钢丝绳向着目标大厦直飞而去。然而等他也跟着飞至目标点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这下可就麻烦了。连阿尔戈斯之瞳也没能再发现狙击手的蛛丝马迹，张牧云目视着远方天边的火烧云皱起了眉头。
想想也知道狙击手肯定是末日真理教的人。顾羽家附近应该有着他们的眼线，在确认没有救出的可能后果断杀人灭口！
如此一来线索到这就又断了。只是……为何顾羽要说自己不会想知道末日真理教教主的身份？
难道这位教主身居高位，是自己无法匹敌的存在？还是说凶恶残暴，杀人不眨眼？
凭空猜测也没意义。片刻之后张牧云便摇摇头，纵身一跃消失在逐渐降临的夜幕之中。
————————————————————————————————————
就在张牧云前往调查顾羽的同时，学校舞蹈社里……
“学姐！”
正在专心练习舞蹈动作的苏欣悦在学妹的呼唤声中停下动作。看了眼一脸为难的学妹，又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门口。在触及到男子的身影后顿时面色一怔。
楚子远……他终于还是来了。
换了双室外鞋，苏欣悦陪着楚子远一同走到学校人工湖边坐下。望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边，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悦儿”
听到耳边传来楚子远低声的呼唤，苏欣悦顿时一个激灵。
“楚大哥”
“为什么？”
望着男子悲痛的眼神，苏欣悦轻咬了下唇瓣。
“或许……是因为感动吧”
“感动？难道我为悦儿你做的还不够多么？”
“不，当然不是”
听到楚子远稍微提高声调的逼问，苏欣悦情绪反而迅速稳定了下来。
“从高中时代开始楚大哥就对我多有照顾。我在学校被人欺负时也是楚大哥为我出的头。甚至在国外也没忘帮我找心仪已久的舞蹈鞋……”
“那为何还”
“但感激与爱是不同的”
缓缓摇摇头，苏欣悦抬起头正视眼前男子双眼。双瞳中满是令他害怕的坚定。
“做事优柔寡断没自信，说话笨拙不懂人心。虽然牧云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这样的他却总能在我最失落的时候陪伴着我，给予我最需要的东西。而且还带来不少惊喜。这样的他深深吸引了我。”
“悦儿……”
听着自己喜欢的人诉说着对自己轻敌的好感，无疑是一种极大的煎熬。缓缓闭上双眼，楚子远深吸一口气后一声叹息。
“明白了。最近在事业上连连碰壁的我的确没有得到悦儿青睐的理由。”
“不，不是这样的”
“放心，悦儿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但我说的也是事实。过于执着的追求自己的梦想，或许这就是我所应该付出的代价。”
“楚大哥”
深知眼前男子所需要的并非自己的怜悯。而他想要的自己有给不了。苏欣悦只能继续沉默着坐在长椅上。
看着少女娇艳的侧颜，细细的体味着十年苦恋未果所带来的苦涩。楚子远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向苏欣悦严肃道。
“的确，现在的我还不足以配得上悦儿。但我有着足够的自信未来一定可以获得成功。到时候我将亲手把悦儿从那个男人手中夺回来！”
“不，楚大哥。我对牧云也是”
“不用说了。未来的事情谁都不能确定。至少……悦儿现在还没嫁人。不是么？”
并不知道张牧云也被如此告白过，苏欣悦只得无奈的目送楚子远昂首阔步向校门口方向行去。在长椅上又坐了一会，心态稍微平复后才返回舞蹈社继续练习。
而此刻从大学校园刚出来的楚子远迎面正好遇上了一个人。
“老师，是来找悦儿的么？”
看着眼前心爱之人的父亲，楚子远连忙谦恭的一低头道。
“本来是要找悦儿没错。最近天气有些转凉，所以给她送件晚上穿的外套。不过……”
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曾经的学生，苏杰摸了摸下巴上灰白色的胡渣道。
“小远你有心事？”
“老师……”
其实对于楚子远来说苏杰的存在也颇为微妙。既是自己心目中未来的老丈人，同时也是自己高中时的家教老师，更是如同父亲般关爱自己的存在。对于这样的苏杰，他并不想只是敷衍了事。
“老师，梦想与现实。到底哪边更重要？”
沉吟片刻，他问出了这个自己近期很是迷茫的问题。
“唔……梦想与现实么”
又摸了摸下巴，苏杰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别有深意的微笑。
“小远是事业上遇到麻烦了吧？正好我这有条路可以兼容并蓄，就看小远你敢不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