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青山深处 >青山深处

第十二节 独行的影子

摩根.克林顿少校归队的时候,中尉军医手里拿着枪。

枪是抬坦架士兵的,所以机场里等待的人们没觉得不妥。所谓“与子同袍”绝不是中国军队的专利,相反,这话如今在中国军队里的唯一作用,就是军官们面对CCTV摄像机时有话可说。但在多年来一直处于战争状态的A国军队里,中尉替士兵扛步枪绝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哪个记者会专门抓住理所当然的事情大书特书,正如没有哪个军官愿意在将来中弹时无人施救。

诸如“虐待新兵”、“性侵女兵”此类的负面报道,A国军队显然比中国军队多,那仅仅是因为前者更为开放罢了。

不过莱布其注意到,中尉军医手里那支枪的余弹指示器。

“一切顺利吗?”莱布其摘下坦架里那个ROC逃兵的面罩。

克林顿略感遗憾地笑了笑,“是的,长官,顺利得就像扒下冲绳少女的衣服一样。”

拿枪的中尉军医也点点头。

“来吧,李中尉。”克林顿向屋里招招手,“完璧归赵。”

李忆鸿从沉默的令狐迟背后走出来,走到坦架面前,背着手低头看看下半身局部麻醉的逃兵,淡淡地说:“将军出钱供你妹妹留学英国,是让你叛国投敌的吗?”

逃兵惶恐的眼神,分明挣扎着对生命的渴求,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嘴里分明塞着一只PLA制式军袜。毫无疑问,拿他做交换的中国人不希望他在交换过程中咬舌自尽。

接下来,克林顿看到他这辈子见过最残忍的事情。

李忆鸿拎着逃兵的领口,直接拽下坦架,像拖着一只小乳猪那样拖到操场上。操场上散布着远远围观的宪兵们。李忆鸿将那具身体扔到国旗下,掏出了手枪,拉膛上枪。

一枪,两枪,三枪......

ROC中尉的子弹,一粒不剩地钻进早已模糊的头颅里,每一粒都溅起一片血肉。

“这就是背叛国家的下场!”李忆鸿像个吸足Hign粉的小青年,抖动着手臂。

远远围观的宪兵们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无动于衷。

饶是久经沙场的莱布其,也不忍地别过脸去。克林顿看着令狐迟依旧淡漠的表情,恨恨地凑到莱布基耳边低语道:“我真不愿相信,总统派我们到这里出生入死,是为了这些以国家之名满足残暴私欲的黄猴子。”

“你错了,少校。”莱布其如是说,“A国军人生来就是为A国人而战的。至于我们的盟友为何而战,一点都不重要。”

克林顿叹了一口气。

莱布其转身回到指挥所,中尉军医把M4A2*还给呆若木鸡的抬坦架士兵,跟了进来。

“有什么要报告的吗?我的中尉。”

“是的,长官。”中尉军医摘掉沾上少许血迹的白手套,“回来路上,有个影子一直悄悄跟着。在经得克林顿少校默许后,我向那个影子开了枪。”

“哦?想必那位中校同志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

“坦率的说,那影子绝对是个跟踪行家,只是运气稍稍差了点。”

“她?”莱布其微微一怔。

*/注:“He”和“She”发音不同。

中尉军医递来那支手套,“从血色上看,只是皮外伤,因为她的跟踪技巧和避险反应都十分专业,我很难做到一击即中。之后查看了足迹,少校和我一致认定那是女人的尺码。”

“发现她其实也很偶然,”克林顿从外面走进来,关上门,“我们是原路返回,所以她一直在做8字形机动,在前面选好观察点后,再等我们经过,每当前面的路线有重合时,只踩着我们的足迹,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凑巧抬坦架的士兵摔了一跤,医生就扶了一把。”

“凑巧我们的中尉是游骑团75团数一数二的足迹专家,而且是个好人。”莱布其微微一笑。

克林顿拍拍中尉军医的肩膀,以示赞许。

“那么你们又是怎么伏击到她的呢?”莱布其很关心接下来的细节。

“发现异样后,我顺便替士兵扛了那支枪,然后停下来撒一泡尿。”中尉军医说。

克林顿笑道:“您知道外科医生的膀胱一般都比常人大一些。医生开枪时,我们已经走出十几米了。”

“她没有还击?”莱布其问。

中尉军医报以遗憾的眼神,“所以我才说她专业。如果是在开阔地,有经验的追踪者会在行踪暴露后第一时间解决掉落单的敌人,再以最快速度脱离。但那段路是在丛林里,即使中弹也不易被发现,所以她挨了一枪居然没动。当时我来不及也不敢去确认情况,而是朝可能存在目标的范围扫完半个弹匣,就迅速赶回与少校会合,她是趁这时候跑掉的。当然了,当时她完全可以不那么做,也很有可能干掉我,但我相信她很难摆脱接下来的攻击。”

克林顿点点头,“中国有话说,双拳难四手,在这一点上,她没有低估我和三名武装警卫的丛林战水平。有理由相信,她至少是个专门研究过‘黑色贝雷帽’的同行,而不是普通作战部队的侦察兵。”

这时,莱布其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令狐迟。

令狐迟惮了惮粗大的雪茄,仍然保持着事不关己的视线,“我家大哥不会做画蛇添足的傻事。既然只来一个人,那就只可能是那个人。”

“好吧,就当她是太行溪好了。”莱布其开了个玩笑。

“就是她。”令狐迟转来目光。

“........”

“红蜘蛛也有不少女兵,这点没错。但红蜘蛛不可能在未经指挥官明确下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因为那意味着至少三年有期徒刑,而不仅仅是记过处分或者不疼不痒的禁闭。从进教导基地那天起,胡安上校就不一次提醒我们,擅自行动等同于犯罪,千万不要以身试法。”

“这不能证明她就是太行溪。”

“别忘了她是血鸟出身。血鸟的行动准则,简单得只用一句话就能概括,那就是不惜代价。以前她的任务是不惜代价地监视并保护我家大哥,即使为此触犯军法,处于总政治部管理下的最高军事法院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现在她已是不血鸟,但血鸟的行动准则已经浸透进她的血液。”

“她在怀疑庭车常?”

“怀疑没错,不过动机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心这东西很奇妙,一直处于你对立面的人,往往会在最关键时候跟你站在一起。如果说身为血鸟的时候,她会在我家大哥做出任何谋逆之举时,毫不犹豫痛下杀手,那么现在,她只会像一井由子那样,替我大哥去死。所以我说人心很奇妙。”

“我一点都没听明白。”莱布其感到困惑。

“她最近才知道我还活着,知道我家大哥有事瞒着组织。出于震惊与坦忧,她完全有理解擅自行动,调查我家大哥有何目的。”

“这么说来,你所谓的大哥并不信任她。”莱布其目光揶揄。

令狐迟轻轻弄熄雪茄,仿佛似乎不在意般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了一口,“30岁以后还相信忠诚,那就是无知。我家大哥还没30岁,但我记得他27岁那年替某位中将上司的儿子搞到了一张A国绿卡,他心情沮丧地对我说:林爽,这就是要求我们忠诚、要求我们奉献的国家。这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他知道。同样的话他不会跟贾溪讲,因为贾溪所有的一切都是国家给的。当然了,他把贾溪当亲妹妹看待,哥哥对妹妹最好的保护就是让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莱布其会意道:“然而妹妹并不希望哥哥走弯路。”

“一切都是我的一面之辞,你就当听故事好了。干这一行本来就不存在绝对的真与假。”

令狐迟扔掉纸杯,像当年一无反顾死去那样,毫不犹豫点燃第二支雪茄。深深吸过一口,他看着刚刚洗完手的李忆鸿推门进来。

李忆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他说:“这事不能再拖了!否则那些顽冥不化的将军会把我们都撕成碎片。”

“你跟他讲。”令狐迟用拿雪茄的手,隔着空气捅了捅JSOC(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驻台特使莱布其中校。

“尊敬的特使先生,事已至此,我希望能得到尊贵的莱布其上将的明确表态。贵国驻高雄部队到底能不能在王建平将军兴师护国的时候,保持绝对中立。”李忆鸿的姿态已经超越了宪兵排长身份。

莱布其故作为难地摊摊手道:“我能代表JSOC(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并保证能说服CIA,但我代表不了我的父亲。同时我也请求你,和你尊贵的王将军明白一点,USPACOM(太平洋司令部)只听命于A国总统授予指挥权的莱布其上将,而不是莱布其上将本人。”

“不要拿外交辞令惺惺作态!”李忆鸿毫不客气道:“如果共军把逃兵的供词捅到报纸上,忠于当局的空特862旅会马上放弃玉山方向防务,向我姨父的298旅展开进攻。一旦玉山的杨希山QI旅、花莲的吴品CB师两部敌军趁虚而入,你知道那会给整个战局带来怎样的灾难。”

“好吧、好吧。”莱布其觉得已经没必要再掩饰了,“既然尊贵的王将军决定要提前举事,那你有必要将尊贵的王将军可能附加的承诺,如实转达给这位阁下。”

李忆鸿看到莱布其的目光,徐徐转向正向饮水机里续水的黑人军士长。

“他?”李忆鸿不解。

“请原谅我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父亲的宪兵参谋官,当然了,他首先是白宫派驻USPACOM的国家安全代表。你可以叫他K上校阁下,或者尊贵的K上校。”

清晨飘来的细雨午时就停了,但草木茂密的深山里仍旧湿辘辘一片。

贾溪坐在溪边,慢慢挑开粘住臀部左侧的布块。

流弹只擦掉小指那么厚一块肉,虽然没伤到动脉,但一路穿梭而来,无处不在的棘刺严重地损伤了女人最紧张的部份之一。

“你死定了,中尉。这辈子不把你卸成十八块,老娘下辈子不投胎。”一定暗骂着,她咬牙切齿。

失手跌下树梢的小松鼠吱吱惊叫着,把头埋进勉强能够遮住眼睛的前肢。

“没说你,宝贝。玩去吧。”

小松鼠偷看一眼,试探性伸伸后肢,看样子想更近一步。

贾溪扁了扁嘴,把手伸进水里,倏忽挥起一片雨花。小松鼠顿时成了落汤鼠。它慌慌张张窜回草从里,但是很快,又转了回来。

这次它带来两只体形稍大的同类。

大松鼠一左一右站立着,巴眨巴眨闪动眼睛,像在教育这个欺负它们家乖孩子的灵长类雌性动物。

“好啦,对不起了。”贾溪哼了一声。

两只大松鼠对视片刻,觉得差不多就行了,于是慢慢放下前肢,一前一后,调头回走。湿毛耸拉的小松鼠怨念回望一眼,悻悻跟上。

水哗哗流着,贾溪看着脸庞不断变形的自己,忍襟不住笑了。

笑容突然凝固了。

她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原来如此,她想。小松鼠摔下的树上,必定有更大的动物。

她没有转身,而是轻轻哼起“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仿佛依旧沉浸在童年里,一发不可收拾。托着美人脸蛋的溪水幸福地绕着石头,转了几圈,忽然发现没了那张脸蛋,神情落莫,只好流走。

此时贾溪已站在树冠的势力范围外,枪口对准那个人。

那个人,准确地说,是男人。那个男人被一条类似安全带的东西倒吊着,腹部插着断掉的树枝,但似乎已无血可流,被雨水洗过几遍的鹅卵石小滩上也找不到滴血的痕迹。带子另一端,则扣着拉拽变形但勉强可辨清三角状的蓝色伞布。

三角翼轻型飞行器,中国造。

确认没有威胁后,贾溪把他放下来。剥开07式PLA陆军野战服,拿开95B短突击步枪,解下*5.8mm手枪,最后打开那个额外加了一条腰部扣带的文件包。

包里的东西很杂,有一些达不到绝密或机密级别的军事公文,和一个北斗定位仪。没有身份证件。

北斗定位仪不是机关参谋专用的型号,铭牌上的编号表明,死者隶属第八战区司令部直属队。从大致年龄、体格特征、手枪口径、步枪握把磨损程度和那对少尉肩章看,死者应该受过强化性训练,但编制在二线,可以排除战区直属特战大队的可能。公文包底部有少些茶叶碎渣,是上好的普洱,想必经常跟首长在一起。

回过头来,再检查那些文件。贾溪发现一张剪报。

“国务院副总理XXX在中南海紫光阁会见加拿大客人。”(未完待续)

相关推荐:夸梅布朗的新生绝色上司爱上我武道神尊宝贝,别哭!风云六扇门御魂者传奇绯色超能相师二度惊悚对不起,我不想再辜负